萧霁月笑着说出这句话，就是为了给月绾尘宽心，
待他们回到一层的时候，外面的动静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四周围已经死了不少人了，要说就是为了自己的性命也会尽量离着明微塔远一点。
但外面刀枪相撞的动静足以证明，比起性命来，那些虚无的幻想更值得他们追求。
不过外面就算是血流成河了，这扇门他们也打不开。
萧霁月带来的这把锁不是凡品，里面还加了一点赫金。
待二人再次下到塔下的时候，此处没有什么变化，月绾尘顺利地从匣子里面取出了预世书。
像是能感应到预世书的出现，月绾尘手臂上观月碑的纹路似是活了一般扭动起来。
“他们实在想得太多，望月族在我看来就是守门人，明微塔也不一定是望月族所建，这般野心最后究竟成全了谁？”
过于神话的望月族不是万能，月绾尘说得没错，这或许是因为顺应自然之变化，可更多的是有人在其中推动着天下的走势。
越是这般猜测，月绾尘就越觉得必然要再走一趟翼望山了。
趁着没有出塔的时候，萧霁月出了个主意，“我看翼望山也不用很多人出现，只你我二人就好。
至于云台卫就在姑媱驻守，不要搞出太大的动静引起萧霜华的注意。”
“那我们就这么做，只是外面还乱着，我们若是这么大摇大摆地出去了，免不了会引来不要命的主。”
正是有此担忧，又等了一段时间，掐算着天都黑了，两人才走出来。
外面的尸体有多了几具，散落的兵器也是什么样式都有，沈如裳见二人走出，连忙迎了上来。
“殿下，这附近都已经清理干净了，不过有几个人倒是让我们吃惊。
他们身上的刺青和武器都说明他们是……肃王的人。”
这确实稀奇，月绾尘还记着，萧霖漠的尸身已经被颜琳琅带到了翼望山上。
主子都已经不在了，天下都翻了两翻，他们此时打着肃王的旗号那便是十足的愚蠢。
“有趣，那我们去翼望山时，顺便看上一眼好了。”
听月绾尘这般讲，沈如裳没有反应过来，“王妃的意思是？”
萧霁月将一块写着慕字的令牌丢给了沈如裳，“王妃的意思就是，我们要去一趟翼望山，云台卫便由你来守着。不用跟上来，就留在姑媱。那里情况复杂，你们驻守也好能掩饰得方便。”
既是下定了决心，月绾尘的推进速度很快，大约云台卫在姑媱安稳了之后，她和萧霁月已经住在了熏池的一家客栈里面。
也不能说是山高皇帝远，而是翼望旁的三府自古就贫困，上头的主子换了哪一个他们还是一样的贫困，所以挣扎便没有了意义。
谈论起外面的事情来，百姓们除了哈哈一乐就放过去了，谁会管是否真的有异兽会要了众人的性命。
好在总是有爱财又好奇的人，看着月绾尘他们是外乡人，便多了卖弄的心思。
“两位公子，我们也并非不怕死，只是除了这里我们还能去何处？”
这位自来熟将翼望附近三府所发生的事情全部给月绾尘讲了一遍，确实有异兽伤人，可是大多数人们都没有见过异兽。
在月绾尘看来，异兽被放了出来，必然是需要食物的，那些平白消失的百姓不出意外定是成了异兽的口粮。
然而异兽的口腹之欲这么容易被满足吗？它不会跑进人多的地方大快朵颐吗？
这些异兽可不是藏在萧霁月身体里的睚眦，它们不通人性，自是无法控制自己，也就是说，这异兽被控制了。
这一回不用月绾尘提醒，萧霁月心中也大概有了一个人选，“守山人。
我记着你和我讲过，你和楼之夷都已经斗翻天了，他却在众人筋疲力尽之时，带走了萧霖漠的尸体。
这么看来，他是有大本事的人，能操控异兽行事，我觉着也不稀奇。”
月绾尘和萧霁月真是想到一起去了，“那我们就去翼望走上一趟吧。”
不成想，两人还没有走出熏池，就遇上了熟人。
“姑娘……”
月移和月穗姐妹二人，甚至还有漱寒和寒石，他们没有留在银镜谷，反而到了熏池。
月绾尘对他们还是了解颇深的，没有像湖伯那样的执著，想来不会和她动手。
“你们是想要让我回到银镜谷？”
漱寒先站了出来，“姑娘，我们今时已经和银镜谷没有关系了。”
月绾尘怔了一下，“你说什么？”
在未经历苦难之前的月绾尘身边除了一个柳竹就没有别人了，她觉着自己的性情确实走了一条孤独之路。
不过竟然有人愿意跟着她，还不计任何的后果，她心中多少是感谢的。
四人似是准备好了一般，齐齐给月绾尘跪下了，月绾尘这下子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你们这是何必呢，留在我身边哪里能比家更好。”
月移最先开了口，“姑娘，所谓圣君之位于我而言不过就是个名头而已，我在你身边那么久，我不愿离开。”
看着月绾尘没有点头，漱寒连忙在旁边帮腔，“姑娘，从我们走出银镜谷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不会回头了。
或许可以这么讲，从我们陪在你身边开始，我们就不属于银镜谷了。
既是认主，何来放手？生死都应听主之命。”
人都已经来了，赶也赶不走，月绾尘将他们扶起来，算是默许了他们的跟随。
萧霁月倒是无所谓，毕竟在术法一事上，他能帮月绾尘的有限，这四人才是月绾尘的左膀右臂。
然而麻烦事还是一件接着一件，待月绾尘一行人来到翼望山脚下的时候，这里不能用荒凉来形容，而是死气沉沉。
月绾尘抬头望了望高处，“翼望山已经空了，彻底变成了一座死山。”
无论是困在翼望的地缚灵还是守山人，他们皆是依靠着异兽，可以说生息本为一体。
但，异兽离开了，翼望山与死无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