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瑟愣了一下，才明白自己方才话中的意义，“绾绾，你误会了，我是真心想要和你联手。
你我相处了这么久，我不是个傻子，我看得出来，你对肃王、对贵妃，眼中忽视不掉的恨意。
既如此，我们联手不是更好吗？有我坐上高位，你复仇也会轻松一些。”
月绾尘沉默了下来，“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你随我参加的宴会也不少了，平日里你总是游刃有余，可唯独见到肃王，你的表情就略显僵硬。
我还记得皇后过寿那一日，你看着上面的贵妃，不自觉地就流露出恨意。
我才明白过来，你为什么一定要跟在我身边出使大安，因为你还有大仇未报。”
月绾尘身上的紧张消失了，又恢复成以前的样子，好似刚刚反面的那一个根本就不是她。
“你想要我怎么帮你？”
“绾绾，我有孕这事应该让阖宫上下都知道，最好还能因为这事，抢走点贵妃什么东西。
这样的话，贵妃才能有理由仇视我。
皇后的势力被你抽走了大半，第二个就是贵妃，我们要循序渐进地将她们所拥有的都夺走！”
月绾尘不是个激进的人，她做事向来有章法，可是听到绮瑟这么讲，她忽然间觉得这也未尝不可。
“这不是一件小事，你容我好好思量一番。我不会耽误你太久的时间。
这样好了，大后日，你们都要给皇后请安，散场了之后，你顺路到尚宫局来看望我，有个借口总是好的。”
……
月绾尘被放在了院子里面之后，绮瑟的人就都撤走了，她看了看天色，打了个哈欠，“你若是再不出来，我恐怕就要睡在这石板上了。”
吱呀一声，月绾尘身后的门开了，萧霁月从里面走了出来，“难不成我的动静如此之大了？”
“那倒不是，只是慕王殿下身有奇香，不知同哪位佳人私会，可巧让下官闻到罢了。”
听了月绾尘的话，萧霁月一下子木然了，真的开始揪着衣服到处闻，“我如何会同佳人私会？说不准是兰亭又换了新的熏香！”
看着萧霁月紧张的样子，月绾尘笑出了声，“我逗你的，你身上没有香味，是你手心养的那个宝，我可以感觉到它离我很近。”
萧霁月真是哭笑不得，疾走两步做在了月绾尘的身边，一揽将她勾到了怀里，“月大人，自从你升了官，我就时刻担心你会厌弃我。
今日这借口，一定也是预谋已久。”
“你知道绮瑟跟我说什么吗？”
月绾尘一下子郑重起来，萧霁月就知有事发生，“她年纪轻轻，心计却是不浅，父皇很是宠爱她，就连只有四妃和皇后才能有的，她也得了一份。
我听说，因着这个，惠妃又在自己寝殿内闹了一回。
她能一个人就办到这些，着实不一般。但她求到了你这边，想必她要的更多。
让我来猜猜……她想要升妃位，不甘于只做一个小小的嫔。”
“你只猜对了一半，因为升为妃只是她计划的一部分，她的胃口比你想象得更大，她想要做皇后！”
萧霁月眼睛突然间睁大，确实被惊到了，“难不成她有了父皇的孩子？”
月绾尘点了点头，“什么都瞒不过你。
孩子也算是她计划的一部分，她要用这个孩子为自己谋求更大的利益。
而第一个倒霉的，就是看似不参与争斗的贵妃。”
月绾尘没有再讲下去，可是萧霁月心里清楚，月绾尘怕是已经应了这个结盟的关系。
这也不能怪她，她原本无需这么曲折。要怪只怪朝中腐朽得了大势，他们豁出命从苏扬回来，最终也只能得个模糊的回应。
这事情还是要从月绾尘出了内狱讲起。
麻六在刑部大牢里面关了那么久，等到提审的时候，他将所有的罪名都背在了自己的身上。
不论是贪墨，亦或是钟尚书之死，麻六都交代得清清楚楚，还将朝中几个得了他“供奉”的官员当作立功的资本说了出来。
除此之外，麻六就再没有说什么。
无论他的前主子皇后，还是后主子肃王，干脆就从他的脑子里面消失了。
别说月绾尘生气，就连审问的刑部主审也气愤得很，没个撑腰的在麻六后面，麻六能如此顺风顺水？
但证据就是那些，再不认也不能凭空捏造出一些证据来。
平帝看过卷宗之后，很是不满，还亲自去了大牢。
谁知麻六的嘴巴就跟上了一把锁，翻来覆去只是把那一通话又交代了一遍，还没完没了地给平帝磕头。
平帝气极，令狱卒又给麻六上了一套刑部套餐。
月绾尘得知这个结果，其实没有多吃惊。
自她和萧霁月回到宣华，朝中大事小情就多了起来，就连不是很忙的刑部都仿佛上了陀螺一般。
这本身就极为不正常，唯一能造成这个结果的就是人为给朝廷添些麻烦，而添麻烦的这一个不用说绝对是肃王。
再后来，月绾尘忙着和皇后斗法，抽不出心神来顾着麻六的事，也就给了麻六和肃王串供的机会。
按道理讲，萧霁月对麻六的威慑不小，可麻六还是顺着肃王走了，只能说明，麻六还有一些要命的把柄留在肃王手里。
到了这一步，月绾尘能给肃王带来的影响仅剩下断了苏扬通路这一条。
……
不过萧霁月却不这么认为，肃王能在平帝面前露脸，正是因为肃王能带来更多的财富。原本属于自己的那一份没有了，他只能牺牲得更多。
这样一来，肃王便不得不借助贵妃的力量。
“贵妃的力量？贵妃的家世不是后妃当中最为普通的吗？”
“不，恰恰相反，徐离氏是大安更为古旧的一支世家大族。
贵妃的祖父曾是先帝的纳言，权势与如今的唐午、玉江流相比，不遑多让。
正是因为看中了徐离氏的势力，先帝才将贵妃纳给了父皇。
不过，一朝天子一朝臣，父皇最恨被别人指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