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张安竹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在家中了,他推门出来后询问正在洒扫的丫鬟们才知道,昨天自己和李明睿喝的酩酊大醉,多亏自己这么多年在各大酒楼间互串,攒得名声响亮,店家很容易就来到了将军府把李明睿和自己送了回来。接着又在丫鬟口中得知李明睿一大早就醒了,现在应该已经回到李府了。
张安竹还想盘问什么,还没问出口便被赶来的管家打断带去了大堂。
大堂里,张武予坐在正中间的红木椅子,张夫人坐在他身侧,而侧边的位子上是他的哥哥张安柏,他虽和张武予常年征战在外,冲锋杀敌勇往直前,但远远看去,他还是有些许书生的神情的。张安柏身侧是他已经出嫁后知道弟弟们要出征就赶回来的姐姐张安澜,她一身素衣显的格外低调,赶路匆忙并没有梳妆,但依然不影响她那倾国倾城的容颜,光凭素颜就可看出是位绝世美人。
张安竹走进大堂,姐姐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弟弟了,看见弟弟来了,赶紧起身拉着弟弟左看右看,又比了比身高,道:“哎呀,你看,这才几天啊,就比姐姐都高了,最近是不是又没有好好吃饭啊,你瞧瞧都瘦了。”
张安竹也关心的问着姐姐最近过得这么样,有没有挨欺负等等。
“你们三个过来,”张夫人看着自己的三个孩子眼神里都充斥着欣慰。张安竹和哥哥姐姐走到母亲和父亲身边。张夫人看着他们:“今天咱们一家人好好吃顿饭,这一来算是给你们两个送行;二来,你们这些日子不在,”张夫人扭头看向张安澜,“安澜就非要留下来陪我们,所以也算是给你接风洗尘了。”
张安竹姐弟三人一起笑着嗯了一声,又互相看了一眼。
晌午,将军府的厨房里热火朝天,雇佣的大厨们为家宴准备饭菜,佣人们上街买鱼卖肉,不知道的还以为将军府是要搞个百人大宴会呢。
饭桌上,几个丫鬟把饭菜全部摆上了桌,一家五口都坐了下来佣人们也都根据将军府的规矩下去午休了。
饭桌上,一家人吃的其乐融融,母亲给他们讲着小时候的趣事,说到好笑的事儿了一家人就哈哈的大笑起来。姐姐给母亲夹菜,哥哥和弟弟跟父亲碰杯果酒,这一刻仿佛时间已经定在了此处,外面刚刚还呼啸的大风已经变成了温柔微风,微微的吹着院子里的大杨树,有些阴阴的天也重新变回了晴朗,如果战争也能在这一刻消逝该有多好啊。
远远的听,听见的是一家五口其乐融融的欢笑声;远远的看,是这一家五口相互打闹,哥哥逗弟弟,弟弟碰哥哥,父母姐姐哈哈大笑的温馨画面;远远的闻是满桌子的饭菜和果酒的香甜气味。
下午,张安竹和哥哥姐姐一起在府宅的后院玩着游戏,他们这一刻的笑容就是连孩子都比不上的天真无邪,弟弟去逗哥哥被哥哥追,弟弟就跑到姐姐身后,姐姐便用身体挡着哥哥,这一刻世界上仿佛只有一种声音,便是他们开心的孩子般的笑声。他们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弟弟淘气被父亲打发到后院,哥哥和姐姐个就拿着帐篷和弟弟一起在院子里过夜。
直至深夜,张安竹和哥哥已经睡熟,姐姐和母亲却各自从房里走了出来,两人走的庭院的大理石桌旁坐下,姐姐看着头顶上的星空,母亲盯着院中的假山,姐姐微微笑着问母亲道:“娘,您说究竟什么时候才能不打仗啊。”
“谁知道呢,这种事不是咱们可以左右的。”
“要是不打仗,儿女就能永远留在父母身边了,兄弟之间也不用兵戎相见,你死我亡了。”
“…………”
姐姐又转头看着两个弟弟的房间默默道:“这两个小子也就不会让我这么担心了。”
母亲握紧安澜的手,道:“安澜,娘和你爹会永远照顾你们的,你们都是娘的亲骨肉,无论天涯海角。”
姐姐点点头冲着两个弟弟房间微微一笑,又冲着母亲微微一笑。
第二天,宫里来了内臣,说是南离蠢蠢欲动,让张安柏前去驻守并催促张安竹尽快前往军营。
次日,将军府门前,张安竹和哥哥一起跟家人告别后各自骑马奔了军营。
校场点兵二十万,张安竹率军前往西宁边境,张安柏率十五万大军南下镇守南离边疆。张安竹的先头骑兵行军一天一夜到达北堂边境与原守军汇合,大部队连夜行军至甘山兵分三路,一路继续前行,一路留下接应运粮车,而第三路则是三百重骑和三千轻骑彻夜绕路到西北边境稍整休息后再行至离敌军营十里处的鱼羊岭扎营。
第二日,张安竹率领第一路军队已经到达了北堂国边境的“大门”甘铭城,随着北堂军队进城,北堂国的百姓们仿佛已经胜利了一样。当天晚上,城中灯火通明市集比平时更热闹,街市上,几乎每个小孩子手里都拿着跟冰糖葫芦。人们的心中好像已经不记得即将来临的战争了。
军营里,张安竹和守城的将领见了面,两位将领寒暄了几句就开始研究防御和攻击的策略和敌军可能采用的战斗方式等等。
到了子时,张安竹和副将一起去了甘铭城的城墙上,张安竹穿着铠甲,身上披着一件绒披风,腰间佩有一把长剑,张安竹反握着剑柄,夜晚的风很大,吹动着张安竹额前的发须。
副将上去说道:“少将军,这风有些大,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张安竹摇了摇头,看着城中喧闹的灯火:“不,你看,这成中的百姓多信任我们,明知道就要打仗了,他们没有逃走,他们相信我们能把他们保护好,那他们的幸福就由我们来守护吧!”
张安竹又转身看向城外,那若隐若现的火光,是敌军军营的篝火发出的亮光,他盯着那些火光轻轻一笑:“呵,我管他是不是什么皇子,我管他是不是什么大军压境,敢伤我北堂子民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一旁的副将听到此话后急忙单膝跪下:“我愿为少将军上刀山下火海粉身碎骨在所不辞。”
张安竹轻叹了口气:“所以我们要保护好他们啊。”说着转头看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