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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章九·请功

午时将近,太阳飞在天中,本应是一天中阳气最旺盛的时候,但那繁华的长安街傍的庆云楼,却弥漫着一种诡异的阴谲。

那白色的身影在那些黑色的人群间敏捷地穿梭着,不时地施展几式拳脚,抵挡那些不断拥上来的人们,他的身法迅猛如虎,很好地止住了他们的攻势,使得他们根本无法近得他的身,一切攻击只是徒劳。

欧阳傲骨不断躲避着他们的进攻,心里思忖着:

方才接了那汉子一拳,他们领头的——那个面生的跑堂——就恼了,叫嚣着将所有人都围了上来:但当他忽然丢了个人出去,他们似乎就有了些顾忌,没那么嚣张鲁莽了——其实是那家伙不知好歹,蛮牛样地冲撞过来,傲骨都没用力,只是稍闪了闪,挟住他的手,顺势改了个方向,一松,就借着他的蛮力,一下把他搡到墙上去了:那家伙也禁不住这样一摔,歪在那方,再也无法起来。

虽然被唬吓着了,但那伙人并不想就此放弃,还是挥着膀子一个个冲上来,大有不把眼前的对手打趴在地不罢休的势头。

傲骨一脚踹翻了领头的打手,闪到第二个身后,顺势就对着肩胛一拳,在那大汉望前栽的时候,他已一个空翻,就现在后头两人头顶上,一个蹬在面门,一个踢在后脑——就这么几式下来,一圈儿人就应声倒下,傲骨也随声落地,冷冷地盯着除自己之外唯一还立着的人,满脸的阴翳。

空气似乎瞬间凝固了,正午的万里无云、阳光明媚的天空顿生重重阴云。

……

“吱唔!吱吱唔!”

后院的角落,那只半人高、一人长,有着赤橘色皮毛的妖精对两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感到十分的意外,只能愣在原地,呆呆地看着突然窜出的陌生人们——直到瞅见其中一个人把刀拔在手中,怒不可遏地即将冲过来,才反应出来,“吱吱唔唔”地叫起来,似乎急于解释甚么。

“妖孽!吃我一刀!!”

琉璃如一只被惹恼的恶虎,朝一顿血食扑将上来——手中的利器化作一道寒光,流星一般地划了下去,直刺向那妖精的脊背——

“吱!!!”

“呃啊?!”

琉璃耳边忽然响起一声那妖精的惊叫,就感觉右边小腿被甚么皮鞭样的东西死死缠住,接着眼前的景物“倏”的望下一沉,天与地之间的界限变得模糊——或者说她眼中的世界突然旋转起来——随着一阵离心力带来的强烈不适感,她意识到自己一下被那怪物抛飞了出去!——

“小心~”

“唉?”

就在她即将要背对着摔在地上的时候——按那样的力度摔下去,绝对会把脊柱给折断的——后腰上忽然出现了一只手,将她稳住了——然后另一只手轻轻扶住了她的左肩,提防着不让她借着惯性翻将下去——摔是没摔着,就是把琉璃惊出了一身冷汗,一副惊魂甫定的样子。

凤凰将手抽回,从琉璃的身后和树叶的荫蔽中慢慢走了出来,碧色的眼眸映着那些被树叶切割的细碎的光屑,安静地看向那只怪物。

“吱!吱唔?……”

那家伙惊恐的橙色的眼睛,一对上那双碧瞳,就慢慢停止了躁动,安安静静地伏在地上,只是背脊随着它的一呼一吸而很有规律地起伏着。

“无论和甚么东西打交道——人还是妖,或其它的甚么——冲动都是大忌!你方才那样莽撞地冲出去,也忒鲁莽了!”

“可是它——它竟然——竟然吃了——唉?”

琉璃听凤凰教训似的口气,心里又着急又冒火,就火急火燎地想把那妖怪的“恶行”说将出来——但“人”字尚未出口,就随着瞳仁因惊骇而引起的缩小而噎住了,哑哑的说不出话来。

妖怪的面前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些人的骨骸,分分明明是两只被啃食了一半的肥鸭。两只鸭的脖子上都有一个口子,尚在汩汩流着鲜血。

“你以为它在吃甚么?人么?——算了,它好像有话说,我们听听看罢!”

凤凰知道琉璃为何会如此着急,也不打算再在这个问题上作难——就将话头引到正题上去了。

……

“呼——”

一阵风从庭院中掠过,吹动着傲骨的一头青丝和素袍长长的下摆,也扬起后厨门上的青色布帘,翻涌起一股血腥味:十分浓烈,颇使人头晕目眩,腹内倒海翻江。

“居然已伤了如此多的人命——你这畜生好生大胆!竟敢在天子脚下作这般勾当!”

傲骨手中多了一把白玉骨扇,面色阴得厉害,周身翻涌着杀气,目光如两把出鞘之利剑,寒光毕露,杀意凛然。

“小二”抵在门前,左手按着右肩,眼中带着惊奇之后畏畏缩缩的恐慌,内里又是后悔又是懊恼:可恶,今日是命犯恶星,只因腹里有些饥渴,想弄餐血食,偏偏被这家伙看到,硬是插将进来;丢了一顿饭是小,谁料到这人不是个善茬儿,就是那些可恶的除妖师!——搞不好小命都得玩完!

他的身后不知何时多出一条又细又长的尾巴,手上的指甲也变得长而尖锐。

“那么……我就用这妖皮妖骨,为那些冤死在你爪牙下的魂灵们超度吧!”

随着傲骨话音落下,那阵将息的风又呼啸起来——除妖师手中俨然出现了一个白色的法阵,缓慢地旋转着,一股高速运动的半透明气流飞旋其上,熠熠光生。

……

后院偏僻之处,茂林之上忽有一道赤色霓光随风而起,上到天中,黯淡下去,不知所踪。恢复如常。

风慢慢将息下来,林中的赤色红云也渐渐散去——那只妖怪不见了,两人眼前是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女孩儿,赤发橙瞳,头上像是挽着双丫髻,一身红色的短襦长裙:她一脸惊怕,哭唧唧地跪在凤凰和琉璃面前。

凤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妖精——她的裙下赫然是条细长的尾巴——没了言语。

“二位大人,别,别杀我!我,我不是坏妖怪!呜呜呜……”

女孩儿话儿说到一半,竟呜咽起来,一颗颗豆大的泪珠从脸上滚落——一句话也挤不出来了。

“你说这只妖怪……造下过杀孽?感觉不太可信啊……”

琉璃看着那可怜巴巴的小家伙,脸上落下两滴冷汗,耳语凤凰。

“别哭哦——别害怕,我只是想知道……你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啊?是你主人没看管好你,还是他放你出来玩两天?”

凤凰没有回答琉璃的问题,而是屈下膝来,轻轻地询问到。

“才,才不是我偷偷跑下来的嘛!”小妖用力吸了一下鼻涕,止住了哭泣,但语气中还是带着明显的哭腔,惨兮兮的,“是,是主人他……把,把我忘在这里了咧!”

“哦?”

“等等等等!——你们说的主人——是?”

被晾在一旁的琉璃快要被两人的对话生生地绕将进去,不禁趁着空隙,急急地打断了对话,插将进来。

“我,我主人是彤华宫的火德星君……”

“那你——究竟是如何来这里的?”

“本来我在彤华宫里好好修炼的——前些时候,主人,主人他忽然将我们都带了下来,纵着在座山里乱窜,——不知怎的,‘唿’的一下,眼前就一黑,我也甚么都不知道了……再醒过来,旁边还是那座山,但甚么也没了——呜呜呜——主人,伙伴们,都不见了……”

女孩擦了擦湿红的眼眶,努力揩去那如断线珍珠般不住淌下的泪水——显得那样彷徨无助: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中颠沛流离,真是个可怜的小家伙!——继续说道:

“我在山里四处乱窜,我好想他们,我也好害怕——呜呜——跑了好久,我腹里又饥又渴,这时才嗅到东方灵气颇是浓郁醇厚,便一路望东——也不知走了多久,到了这方,觉得这里有一种很纯净浓厚的——我以前从来没有感受到过的力量,怎么说呢……嗯……”

“你是想说,非常适合感受和吸收,颇适于你的修炼,对吧?”凤凰看着地上跪着的女孩——一副绞尽脑汁,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的样子:急得尾巴不住地抽动,耳朵——对,现在才能肯定那不是发髻,而是两只支棱在头顶的倒三角形耳朵——也不停地扑闪着。——把目光移开了,看向未知的某方,将话接上。

“对对!于是我就留在了这个地方,想着一面修炼,一面等主人来寻,所以才栖息在这里……”

“咦?火德……星君?怎么感觉有点儿不对……”琉璃挠挠头:这一大段的叙述下来,她似乎是弄懂了个大概,但如果要把就里弄个清楚明白,还是云里雾里的——忽然反应过来似的,道:“对了!凤凰,你不是说她犯过杀孽么?”

“杀孽?我,我没有啊!难道……难道是那几只鸟?”

小家伙听得“杀孽”二字,胆边生寒,忙摆手否定,又像被吓到了样的,指了指那壁厢两只啃了一半的鸭,眼睛里再次汪了泪水出来。

“哦?——那几只还算不上杀孽罢!”凤凰顺着看去,眼里溢满了无所谓,用极随便的语气接着说道:“不必担心——但你虽未犯过杀孽,也有些事故,便说了罢。”

“嗯……”小妖把头低了下去,两手惴惴不安地抓着衣角,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吐露了来:“我……我在这里……这里……纵过几次火……”

“……纵火?咦?我好像想起来甚么了……对了!应该是蛮久以前了……那次,庆云楼的老掌柜突然来请师父吃酒,看老掌柜亲自前来,盛情难却,师父便去了,也将我带在身旁……酒近中旬,那老掌柜无故叹起气来,兜兜转转的就说到了这后院,讲那院子有几分邪气,风水先生看好的一块地上,若是建了甚么楼阁院子,不出十二个时辰,必起烈焰——开头两次,以为是僮仆不小心,后头接二连三又烧了两三次,才觉得不对,以为是沾染了甚么妖魔邪气,这地方也就荒芜下去——故把我师父请将过来,看看怎么个办法——原来是你做的啊!——你好好的,为何与人家的房舍过不去?”

“那个……因为东方的灵气实在是太诱人了,我发现这里……这里好像就是这座城中的‘灵穴’,所以我才定居于此……可是过了些时日,一些凡人吵吵囔囔地到了这儿,锤锤打打了许久,搅得我不得安宁……”

“你就是为这个……烧了那屋子?”

“不不不!这倒也没甚么……只是后来那个大家伙落成了,正好抵在‘灵穴’上,占了我窝巢的位置,我才……”

“……”

凤凰已许久未言,看着面前两人,心中暗自思忖,脸上有几分阴翳。

“唰!”

“小心!!”

忽然,侧旁响起一声喊,惊得凤凰回过神来,把脸一偏,瞳仁在刹那间缩得极小——一只生着尖长锐利黑色指爪的手破空而至,倏然出现在她眼前,离她的脸已不足一指的距离。

躲,躲不开了么?

“回风!”

一瞬间,凤凰看得清楚——那爪子——或说生着那爪子的妖精,被一种极生硬的力望后狠命一扯,在空中凝滞了半刻——说时迟,那时快,一旁的琉璃一个箭步冲了上来,按住她两肩,将她扑翻在侧旁——在落地的一刹那,凤凰看到那那妖精的指爪径直从方才她头颅所属的位置穿过——一系列的动作,不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傲骨手上悬着那法阵——如今旋转得极快——吁吁气喘,一脸冷汗:

时间回到半刻钟前,酒肆后堂,那妖精见占不得上风,虚晃一招,回身便走,他也一路追将上来;不过那妖精在院里曲曲拐拐——似乎对院子熟悉得很,速度又快,慢慢地就与他把距离拉开了去——这样追了许久,就到了这片荒芜之所——只是没想到,师妹与昨日的凤姑娘也在此地——而那妖精竟直直地望那位姑娘抓了过去——

见这等危急情况——千钧一发之际,傲骨忙将“风诀”捻起,诵起真言,使出“回风”——但因为距离实在太大,“回风”并没能抓住妖精,仅仅攥住了他的脚踝——这只能将他停在空中一瞬,而后的事,他再无法可想。

现在他算是松了口气——璃儿的反应速度果然不赖,及时把那姑娘救了下来——如果没了师妹,那可得酿成一场大祸!

“你……没事吧?”琉璃已经站了起来,很不放心地回头看看——凤凰似乎吓得不清,很不安地咬着嘴唇,脸上沁满了冷汗——伸出手去。

“……”凤凰看着琉璃递过的手,暗暗地咽了下口水,默了一会儿,将手上去,缓缓起身。

“没事儿……”琉璃慢慢把那姑娘拉起,听到这么一声,消去了紧张——虽然这声音与平常相比,明显嘶哑了很多——但她无暇顾及这些,现在的重点应该是那只凶顽的妖精!

“师兄,你有甚么要交代的么?”琉璃问这话时,已把刀掣在手上,眼神开始追踪那妖精,摆出一副箭在弦上的标准战斗姿势。

“……这妖精的来历,我也不清楚;只是他对这个宅院颇为熟悉,提防着不要让他有机会逃跑便是了——还有,万事小心……”

欧阳傲骨不知琉璃有没有听他说完——毕竟他话音刚落,璃儿便一个箭步朝敌人冲去——只得叹了口气,紧跟着追了上去。

前头狠命逃跑的妖精忽然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回头一看,登时心里一咯噔——

那穿着皂衣的女子不知何时已跃到他面前,手中寒光一闪——妖精忙将身一侧,躲开了那寒气逼人的锋刃,反手向琉璃抓去——

“唰!”

就在那妖精的利爪即将刺进琉璃心窝的时候,她身形一晃,没了踪影——等那妖精反应过来,她早已从他顶上翻过,落在了他的身后。

“这样的话……师兄!”

“没问题!去!”

傲骨看见师妹已将包围圈完成,嘴角勾起一抹笑,轻轻一抡,手中的扇便飞了出去,在半空中化为一道青色的气流,朝中间的妖精嘶啸而去。

妖精见这等不善,急急闪去,拔腿就跑——他似乎尚未发现,前边的那个小姑娘更是尊凶神恶煞!

“此路不通!”

琉璃见妖精奔命至此,微动身形,双手将刀望眼底一横——那妖物尚不察觉,肩上便多出道刀口来,吃痛欲掩,右腹部又被近百斤的力作势击中,飞将出去,惨叫一声,抱着肚子滚回到原来所站立的位置。

“做得好,璃儿!”

琉璃慢慢把腿收回,揉了揉腕子,将音量放大,对师兄说道:

“现在就先捉住吧,等会再问些他前边事故……!!”

她的话并未说完,那地上的妖精就生出了异样:抬脸望向这壁厢,两眼中射出红光,直直地向自己打来——

“璃儿!”

另一边的傲骨并不清楚发生了甚么,只看见师妹那方顷刻间充斥满了暗红色的烟雾,那妖精——连同璃儿一并被没在那诡异的烟雾中;与此同时,一股腥臭味儿涌入他的鼻腔,刺激着他的神经,使他几乎丧失了意识——

……

“……灭除鼠妖,将功赎罪!”

“领命!”

……

“咳咳!”

慢慢散开的烟雾中,隐隐露出一个闪烁着微光的黄色光球,光球中的女孩一手掩着脸,一手护着头,咳个不停,眉头紧得厉害——看来即使多了个防御式术,那烟对她的影响也不小。

琉璃强行将眼闪开,不禁暗暗咽了口唾沫——那张悬在她额前的符纸已然残旧得不成样子,以它为力量来源的式术也已布满裂纹——顷刻间,那符化为齑粉,不知所踪,式术光球随之支离破碎。

这妖精的攻击力……

……

“疾!”

傲骨捻着一张符,默诵真言,随着符文一点点飘在空中,飞旋的气流撕裂了那团古怪刺鼻的红雾,终是将眼前的景象略略看了清楚——

只是他尚不知道,那风不仅仅是帮自己清开了视野,更是帮了这迷雾之后的小家伙一个大忙——

赤色的火焰在风的呼啸中愈燃愈烈,随风而动,已有漫天之势,如同一只形体不定的,来自炎山中的攫食之猛虎,咆哮着,扑咬着,瞬间将那余剩的烟气灭了个干净。

看到这般震撼的场面,傲骨和琉璃都只能哑哑地僵立原地,以万分惊讶的表情来面对这场出乎意料却颇惊心动魄的“表演”。

分别位于“火场”——也许说是“法阵”更恰当罢——的两侧的俩人,虽然空气因为热量而扭曲得厉害,但还是看得真切:

烈焰之中是一只灰黑色的怪物,拖着一条皮鞭样的尾巴,正烦躁地不停追着尾巴打转——傲骨看着陌生,但琉璃却在心里有个印象:这家伙与方才那妖精,不过是变了一个颜色罢了。

火焰上方,那赤发女孩儿眼里闪着红光,悬在空里,俯视着阵中的怪物,两手捻着诀,上下叉着比在胸前,双臂上浮出道道古老的朱红铭文——

“合!”

随着一声断喝,那烈焰顷刻间从空中扑将下来,把那怪物吞噬了去——它仅仅发出了一声“吱!”的惨叫,就被野蛮的火焰燃烧声掩盖了所有响动,只剩下压抑空气中沉重的“噼啪”声。

……

傲骨化出条麻绳,三两下将昏厥的妖怪捆了起来——最后的结,还狠狠扯了几下,才放心地松开了绳上的手。

“方才……是你作的么?”

琉璃也不知是因为惊奇,还是因为燃烧后空气的干燥,嗓子比平常沙哑了些,指着刚刚过火的地方,有几分难以置信地问道。

“……嗯……”

纵火的女孩儿此时又跪回了地上,顿了一下,点了点头——她并不能理解琉璃的惊讶,毕竟这对于她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或者说是本职工作更恰当一些。

琉璃此时已是冷汗遍身:这家伙如果也与他们打上一场,也不知是怎样的情形!

“对了,璃儿,方才阵仗那样大,那凤姑娘——还好么?”

傲骨做完了手里事情,才想起与师妹同行的客人,心里捏了把汗:人家方到京都,本是休闲,就遇到这样事故——这般“恢弘”的场面,连他并师妹都有些措手不及——也不知那小姑娘要作何感想了。

“凤……凤姑娘?——一时竟将她忘却了——你,你这是怎么了?”

琉璃也是一副如梦初醒的模样,一拍额头,忙去寻凤凰:最后还是在原先将她扶起的那棵树下寻着了——此时,她正呆愣愣地看着那片草地,痴了似的,手撑在树上,一步也挪不动。——所以,带着几分担忧,小心地问到。

“啊?……啊!怎,怎么了么?”

凤凰这才稍稍反应过来——但似乎也吓得不轻,面上结下的阴云,久久散不开。

“那只妖怪——我说的是另一只灰色的,我们已经收了……”

“是,是吗?”凤凰用手扶着额角,勉强挤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对了!方才是那只小鼠的式术罢?真是……壮观啊。”

“方就想问了——那家伙与你有几分相似,像是同种妖物——你怎么没去助他,反而帮我们?”琉璃听到话头,便接了过来,把目光转向那只被凤凰称作“小鼠”的家伙。

“我和他可不一样哦~至于为甚么帮你们……我方才好像听到上面的声音啦~它告诉我,斩了这只妖鼠,它就带我回去!”小鼠的眼睛里溢满了兴奋,扑朔着跃动的光彩。

“所以……你也要离开这里了吗?”

“嗯嗯!”小鼠点点头,显得十分快活——人间是不错,但她还是好想上面那些温柔好看的神仙呐!

琉璃看着那小家伙,心里尚有几分疑惑不解,不过捉了造杀孽的妖怪,纵火的精灵也要离开,将庆云楼的邪祟之事也算是一并解决,为京城除了一害,怎么说也是没白出来一趟吧!

“既然如此,我们就快些回去,与师父他交代一下罢……”琉璃稍稍思索一会儿,与她师兄商量到。

“嗯……倒也是……凤姑娘?”

“那我们便……嘶!”

凤凰扶着树,听得傲骨问她,点点头,收手欲走,忽然倒吸一口凉气,跌坐在地上,两手捂着右脚踝,久久地没能起来。

“怎,怎么了?”

傲骨看到凤凰跌下去,一惊,忙赶了过来,俯下身去,轻轻地询问。

“没……没事,可能是方才——嘶!——不小心扭到了……”

凤凰稍稍摆摆头,语气似乎并不在意——但她话语里夹着的“嘶”气声,委实是让人担心啊……

“实在是对不住了,姑娘方到京城,就让姑娘受了如此惊吓!”傲骨对着凤凰深深做了个长揖,表达自己的抱歉,接着说道:“那姑娘还能行路么?”

“应该没问题……唔!”

凤凰撑着地慢慢站了起来,可是刚望前走了半步,那针扎般的刺痛就又出现了,生生将她逼回了原来的位置。

“路都走不得了?竟这样严重……”琉璃歪着头,很奇怪地问到。

“可能是方才摔得太重了罢……那凤姑娘,我背你回去?”傲骨见凤凰的情况这般糟糕,忙将身背过,示意凤凰上来。

“别别别,这可太麻烦了,我尚可以……呀!!”

凤凰忙摇手,挣扎着要起来,可是脚一点地,就又痛得缩成一团。

“凤姑娘可别这样!若是再伤重就更不好了!上来罢!”

“快些!这样多的事情,还要与师父交接呢!”琉璃似乎有几分不耐烦了——身法这样差,还磨磨唧唧的,真是让人不太爽心啊!

“这……唉?”

凤凰尚想推脱,可那傲骨已不由分说地将她一把抱起,揽在怀里。

“恕傲骨无礼了——姑娘且先委屈一会儿。”

“……”

凤凰再没了言语,只是离开时稍一回头,在她把头转回的时候,半空里忽得闪过一瞬白光,随着她将手一抓,便消失不见了。

……

坊后的僻静无人的野路上,两个人影在树丛间往来穿梭,极迅速地运动着。

“话说……好容易息了这场风波,师父会有奖么?”傲骨似乎有些兴致,小声地问他师妹。

“说这样的话!你捉妖是为了奖赏么?”琉璃白了他一眼,浇冷水道。

“不过璃儿,这可是你第一次应对这样的情况吧?”傲骨没在意琉璃的白眼,继续说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次你是亲自平了妖,也可以去请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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