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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君子之交淡如水

“原典”

荀子曰:“君子居必择乡,游必就士。”

“古句新解”

荀子说:“君子居住必然选择社会风气好的地方,交游必然接近贤士。”

荀子善用比喻,他在《劝学》中形象地写道:“蓬草生长在麻丛中,不用扶持就能长直;白沙混杂在黑色的泥土里,就会像黑土一样的黑。兰槐芳香的根叫白芷,如果用酸臭的脏水浸泡它,君子不愿意接近它,老百姓也不愿意佩戴它,这并不是因为它的本质不美好,而是因为被脏水浸泡的结果。”为什么这么说呢?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环境对人成长的影响是巨大的。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说的也是这个道理。人性本来就有丑恶的一面,交友更是要慎重,因为有一个好的朋友你可以快乐一生。

荀子所说的“居必择乡”强调的是居住环境的影响,“游必就士”强调的是良师益友的作用,“择乡”、“就士”的目的是“防邪僻而近中正也”,即受到良好的道德熏陶。

孔子也讲智者会择仁而处:“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知?”他强调人必须“慎其所处者”。据《孔子家语》记载:孔子曰:“吾死之后,则商也日益,赐也日损。”曾子曰:“何谓也?”子曰:“商也好与贤己者处,赐也好说不若己者。不知其子,视其父;不知其人,视其友;不知其君,视其所使;不识其地,视其草木。故曰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即与之化矣;与不善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亦与之化矣。丹之所藏者赤,漆之所藏者黑。是以君子必慎其所处者焉。”

这里的“所处”既包括所处的环境,也包括所交往的人,目的就是在良好环境的熏染和贤师益友的激励下,改过迁善而日臻完美。实际上,没有“孟母三迁”的故事,中国思想史上也许就不会有“亚圣”孟子的名字。

如何选择良师益友呢?荀子认为,标准之一就是看对方如何对待自己:中肯地指出我的不足的人,是我的老师;诚恳地肯定、赞扬我的人,是我的朋友;对我一味迎合、阿谀奉承的人,是我的敌人。

对于师友的选择,朱熹有着与荀子类似的见解。朱熹把朋友分为益友和损友两种:“大凡敦厚忠信、能攻吾过者,益友也;其谄媚轻薄、傲慢亵狎、导人为恶者,损友也。”(《朱子文集》卷八)

明代学者苏浚在其《鸡鸣偶记》中把朋友分为四类:“道义相砥、过失相规,畏友也;缓急可共、生死可托,密友也;其言如饴、游戏征逐,昵友也;利则相攘、患财相倾,贼友也。”志同道合、直言规劝的是畏友;患难与共、生死相依的是密友;以甜言蜜语相奉承、以吃喝玩乐相往来的是昵友,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酒肉朋友;明争暗斗、相互倾轧的是贼友。

荀子所谓的“非我而当者”,也就是朱熹所说的益友,或苏浚所说的畏友,也称诤友,这是最难得的朋友。《五种遗规·世范》中说:“人有过失,非其父兄,谁肯毁责?非其契爱,孰肯谏谕?泛然相识,不过背后窃议之耳!”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有过而不自知,则需朋友指点迷津方能认识并改正,所以古人说:“士有诤友,则身不离于令名。”意即一个人有能直言相谏的朋友,才能保持好的名声。陈毅同志的一首诗道出了诤友之可贵:“难得是诤友,当面敢批评。有时难忍耐,猝然发雷霆。继思不大妥,道歉亲上门。于是又合作,相谅心气平。”

《礼记·学记》上说:“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荀子特别强调师友在个人进德修业中的作用,并把“隆师亲友”视为“隆礼”的重要内容。

儒家经典《中庸》上有:“君子之道,淡而不厌。”荀子也赞成这一交友之道,主张“君子之交淡如水”。

君子的交友之道,如淡淡的流水,长流不息,源远流长。除此之外,还要“简而文”、“温而理”,即简略而文雅,温和且合情理。

相传唐贞观年间,薛仁贵尚未得志之前,与妻子住在一个破窑洞中,衣食无着落,全靠王茂生夫妇经常接济。后来,薛仁贵参军,在跟随唐太宗李世民御驾东征时,因薛仁贵平辽功劳特别大,被封为“平辽王”。一登龙门,身价百倍,前来王府送礼祝贺的文武大臣络绎不绝,可都被薛仁贵婉言谢绝了。他唯一收下的是普通老百姓王茂生送来的“美酒两坛”。一打开酒坛,负责启封的执事官吓得面如土色,因为坛中装的不是美酒而是清水!“启禀王爷,此人如此大胆戏弄王爷,请王爷重重地惩罚他!”岂料薛仁贵听了,不但没有生气,而且命令执事官取来大碗,当众饮下三大碗王茂生送来的清水。在场的文武百官不解其意,薛仁贵喝完三大碗清水之后说:“我过去落难时,全靠王兄弟夫妇经常资助,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今天的荣华富贵。如今我美酒不沾,厚礼不收,却偏偏要收下王兄弟送来的清水,因为我知道王兄弟贫寒,送清水也是王兄的一番美意,这就叫君子之交淡如水。”此后,薛仁贵与王茂生一家关系甚密,“君子之交淡如水”的佳话也就流传了下来。

“君子之交淡如水”,没有建立在物质利益和个人利害关系上的那种过于浓稠私密的交情。君子也不会为了一点小事跟小人争斗,用荀子的话来说,君子不会“以狐父之戈掘牛矢”,狐父这个地方出土的一件古代兵器,本是无价之宝,用它用来捣牛屎,那就太不值得了!

那么,怎么样才能交到真正的好朋友呢?

1.结交益友,远离损友

荀子继承了孔子的思想,认为交友时,一定要明确自己的标准,结交正直、诚信、知识广博的人,而远离谄媚逢迎、表面奉承背后诽谤、花言巧语的人。

总之,一定要结交品行端正、心地善良、乐于助人、勤奋上进的人。这样的人是益友,一生中都会对你有很大的帮助。

2.交友不在多,而在于精

荀子还提醒,交友不在多,而在于精。

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如果不加选择,一味地以多交友为荣,则会整日忙于应酬,把大部分的精力放在与朋友的周旋上,必然影响工作和生活。

再者,结交的人多了,也必然影响到对朋友的鉴别,如果所结交的人中有品行不端或居心不良者,很可能给自己带来危害。

《易经》云:“比之匪人,不亦伤乎!”你靠近了不该靠近的人,怎么能不伤到自己呢?因此,交友必须谨慎,要结交益友,而不要和那些品行不端的人结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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