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落,你这孩子怎么乱说话呢?我知道,昨天晚上你掉进湖里,妈妈和你爸爸没有去看你,你心里不好受,妈妈给你道歉,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妈妈?我妈妈十五年前就已经死了,你是个什么东西?”沈落似笑非笑地看着施媛。
施媛温柔的笑意僵硬在嘴角,对上沈落的眼神,心底竟然生出了股浓郁的自卑之心。
只是,那股自卑心理和愤怒被她狠狠按压在心底。
这个小贱人还真是不一样了,不像之前那么好忽悠了!
刚才余瑶和陆司贤说沈落变了的时候她还没怎么在意。
毕竟沈落这白痴之前那么好掌控,对她好一点就恨不得掏心掏肺。
怎么被淹了一下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姐姐,你……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妈妈?”一旁的余瑶眼泪在眼中打转,好不惹人心疼。
“别叫我姐姐,叫的我恶心!她是你妈不是我妈。”沈落冷喝。
余晋辉蹙眉,脸上带着浓浓的关心,问道:“落落,你这是怎么了?我们都没怪你随便和一个没钱没势的人结婚,还是说那个男人欺负你了?”
说到这,余晋辉更加心疼了:“明天就去把婚离了,这样的男人可要不得呀!你和司贤情投意合,爸爸会早点让你们结婚的。”
沈落冷笑,看着他们那一张张虚伪至极的脸,心底一阵刺痛。
这就是她前世自以为是的亲情!
一个个的都在算计着她,为了股份,不折手断!
沈落眨了眨酸涩的双眸,对上余晋辉的眼:“爸爸,我刚才才说过,做人不能忘本,爸爸不也是从一个没钱没势的人入赘到沈家才翻身的?我找一个小白脸又怎么了?”
这话一出,余晋辉也绷不住了,拳头不自觉握紧,全身气到颤抖。
他这生最恨的事情就是被别人说他是入赘到沈家才有的这一切!
入赘这个词,就是他骨髓深处最刺骨的痛!
“沈落!我是你爸爸!这就是你对我说话的态度?!”余晋辉震怒。
沈落轻扯红唇:“这是我对爸爸最好的态度了,再好,我怕爸爸受之有愧。”
沈落心底了然,果然,入赘这个词是他最恨的。
这是自她有记忆开始,她这“好爸爸”第一次对她动怒。
要不是前世临死前余瑶告诉她真相,她也没想到她竟然不是余晋辉的亲生女儿!
施媛摇了摇余晋辉的手,给了他个眼神。
余晋辉这才深吸一口气,无奈道:“落落,爸爸知道对不起你,爸爸一定会尽力补偿你,只要爸爸能办到的,都会替你办到的。”
沈落顾盼生辉的眼眸一转,露出天真的笑意:“爸爸说的是真的吗?”
看着她这无害的眼神,余晋辉松了一口气,果然,从骨子里带出来的蠢是不会改变的。
这才松了口气,语气更是宠溺:“当然是真的,你是爸爸最宠的女儿,爸爸怎么会骗你呢?”
沈落亲昵地抓住他的手,像以前朝他撒娇的模样一样,靠在他肩膀上:“爸爸,我想当公司少董。”
“你说什么?!”余晋辉刚以为沈落已经被他安慰好了,猛然听到这个消息,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爸爸,你没听错,我想当公司少董,我持有公司30 %股份,我当少董,名正言顺呀。”
沈落恢复了之前天真的模样,并不觉得自己这个要求有多过分,还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一旁除了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贵妇外,其余心怀不轨的人,都被沈落这狮子大开口吓得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这白痴脑残,怎么突然对公司感兴趣了?!
那可是他们盯了好久的肉!
余晋辉斩钉截铁:“不行!除了这个要求,爸爸都答应你,落落,你不熟悉公司事务,不能轻易开这种玩笑的。”
“爸爸,我可以学呀!爸爸,你让我试试好不好?”沈落委屈地撇了撇嘴。
余晋辉刚想说什么,便被旋转楼梯口一道雄厚的声音打断:“你为什么想当公司少董?”
沈落循着音源看去,便看到拄着拐杖,满脸严肃,头发斑白的爷爷沈振兴缓缓踱步走来,步子虽慢,却十分稳健,腰杆挺直,自带严肃气场,身后跟着恭敬的曹管家。
看到这熟悉的面容,沈落浑身一震,脚不受控制地朝着那身影扑了过去。
当触碰到爷爷温热的体温时,她重生以来所有的情绪都在此刻释放出来。
心底的自责无限发芽,滋长,膨大!
爷爷这么健朗的人,前世就是被她活生生气死的!
重生一世,才知人心险恶。
现在,看着爷爷这满脸严肃的表情,鹰利无比的神态,她竟觉得亲切无比,她再也不害怕爷爷斥责她,甚至希望爷爷现在就好好骂她一顿,骂她的愚蠢!骂她的无知!
“爷爷……我好想你。”沈落抱着沈振兴就是不肯撒手,哽咽道。
沈振兴一拐杖打到她腿上,声如洪钟:“这么大人了,整天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
“啊,痛!”沈落擦了擦眼泪,摸了摸被打的地方,这才挽住他的手,傲娇道,“爷爷,我长大了,你也不能打我了。”
这场景,可把客厅里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以前沈落可是对这个爷爷恐惧厌烦到不行,差点到断绝关系的地步,现在竟然对着他撒娇?!莫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吧?!
沈振兴心底划过一抹异样,脸上的严肃表情绷紧了紧,鹰锐的眼神冷睨了沈落一眼:“所以你长大了,翅膀也硬了,连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也可以私自定下来,还来找我这老头子做什么?”
沈落嘿嘿笑了两声:“以后我一定听爷爷的话,改天我带他来看爷爷。”
爷爷一直反对她和陆司贤在一起,所以她偷偷结婚这件事,爷爷怕是高兴还来不及呢!
要是他真生气,就不是现在这么好说话的样子了。
“哼!”沈振兴冷哼一声,果然没再揪着结婚的事不放:“说说,为什么想当少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