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莫不是在寻亲戚?”
“都拜了六七个灵位了,族门若这般强盛岂会落得默默无名?”
天擎真人几个聚在一起小声议论着陈少阳,唯有天姑子细心留意到,对方参拜的皆是些生平不祥,突然崛起震惊界域后又突然神秘失踪的修士。
“想不到这里有那么多昼鲤的前主,凭着他们残留下的气息,我应该会得到传承吧?”
此刻的陈少阳心中同样泛着嘀咕,自从得到炎舞焚诀后,他迟迟不能引灵入体,心想着换个功法试试,眼下恰巧是个绝佳的机会。
但当他迈入第二层摆台时,腹部的昼鲤突然对身旁的灵牌起了反应,泛出了一丝微茫,情急之下他只得伏地跪拜。
四层摆台已是两倍重力域,每一步的迈出都发出沉重的踩踏声。陈少阳的身体不由自主得开始微微颤抖,若非自小帮衬家里干农活,没少挑重担子,他还真有些难以适应。
“又有三股气息!”
陈少阳凭着感应瞄准了方位,又开始艰难地挪行绕圈。可奇怪的是,不说其他灵牌,那些昼鲤前主的灵位在陈少阳跪拜后皆稍稍转动了方向,拟人似的躲了开去,更别说传承于他,这令他甚是困惑。
“你们猜这小子能爬到几层?”
“只怕此时已是极限!虽说五、六层同为二倍重力域,但阶台过高,尚未萃体下又无灵力护身,绝非常人能硬抗的。”
“若是无法得到传承,冒然进入五行域只会有去无回,真是可惜了那株赤阳果。”
众人三言两语议论着,此刻就是百变魔君也只能皱眉观望。
“我倒是觉得此子最少能攀至七层!”
天姑子突然开口插话,引得他人纷纷侧目。
“绝无可能!七层已是三倍重力,莫说他一男童,就是精壮的成年男子也会被压倒在地难以寸行。”
天擎真人虽忌惮对方地修为,但对此话却十分不以为然。
“哦,那我等就赌上一把!各出十粒萃体丹和聚灵丹为彩头可好?”
天姑子笑眯眯地望向天擎真人,可所提之物皆是些基础的一品丹药,惹得对方兴致缺缺。
“再加一粒凝炼丹!老夫便与天姑前辈赌上一把又何妨!”
“凝炼丹?道友想要凝神化婴得以进阶?也好!就算老身输了,九幽秘会多一位神道之境也算幸事!”
二人说完互击一掌就算立下了赌约。
于是众人关注陈少阳的举动变得更为热情,轻微的身体晃动都会引得些许惊呼。不过这巨大的关注度引来了不少阶台上少年们的嫉妒之心。
“哼,一个没有修为的家伙也能博得眼球,真是瞎了你们的狗眼!”
管通向来自诩天才,但此时正处第九层落在了黎茉五人之后,心中早有不甘,然而最可气的是,他发现从一开始,众人的风头都被一个一切都极其平凡的少年抢了去。于是他全然不顾什么传承,一门心思放在了攀登摆台之上。
“就让本少爷给你们长长见识,什么叫天纵之才!”
他心中一横,原本被三倍重力压得伛偻的身子骤然挺直,同时迅速抬脚迈向了第十层。
一股巨大的压力如洪水般涌至,“嘭”的一声撞响,他还未反应过来就被重重地砸倒在阶台上,猛烈的撞击压得他头破血流,强大的引力如同相吸的磁铁将他全身牢牢固定,嘴唇紧贴着冰凉的暗色石料,眼珠无力地下摆,他只能斜目看着自己的鲜血垂直流淌,直到此刻,他心中泛起无限的恐惧。
声响自然惊动了所有阶台上的少年们,此时唯有那精装黑衣少年离管通最近,但他仅仅看了一眼便顾自走向了其他灵牌,全然没有上前搭救的意思。
听着那沉重的呼吸声,伴随着腥红血液的流淌,有人终于不忍向着台下的天姑子几人求救,却听到了令人心寒的回应。
“自不量力,咎由自取!求仙问道,本就逆天而为,没那实力就别操那份心!这也算是给你们上了第一课!”
冷漠的声音尚且回荡,管通那边已传出阵阵清脆的骨裂声,呼吸淡去,一切变得死一样的静寂。
“这会不会过于残忍了?”
襄箐拽了下身旁的道侣傅德,却是闻见了一声叹息。
“时下的情形已容不得他们慢慢成长,今日若不埋下狠心,只怕日后这一群人皆会死于非命。修士间的尔虞我诈,你又岂会不知晓。而他们面对的,终将不会仅是如此!”
几人闻言皆沉默不语,却大多多看了几眼那精装黑衣少年。
陈少阳眉头轻皱,因为他恰巧就在管通的正下方,那如注血水蔓延到了他的脚边,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还是没有得到传承,看来只能继续往上爬了!”
他稍作休息后,选定了方位准备登上第五层,但却不同于他人的方法。只见他转过身,借着身高之势一屁股坐倒了第五阶台上,一声嘹亮的惨嚎随着响彻四野。
“哈哈哈…真是要笑死老夫了!这小子是来搞笑的么!”
原本沉闷得气氛,被陈少阳这一举动骤然打破。
对修士而言,臀部虽肉多柔软但却最不易承压的,尤其是那穴位,被这重压一顶,其内的腌臜之物便会如瀑布般倾泻而出。
陈少阳又岂知这些道理,此刻正哀嚎着感受着屁股开裂的剧痛,方想揉捏一下,却被那一堆刺鼻的泄物弄得极其尴尬。
无奈之下他干脆从乾坤袋中取出大量的清水冲洗自身,这一下可好了,那一堆腌臜物被冲得到处都是,肆意流淌在其下的灵位之间,气得台下的天姑子几人直欲出手教训。
待得一身清爽后,陈少阳瞥了一眼恼怒抑或躲闪的众眼神,兴致高昂的继续寻觅起自己的传承。
“先前这小子对先贤的敬重八成都是装出来!奶奶的,下来后我定要他好看!”
眼见自己的祖宗灵牌被泼了粪,气得天擎真人眼鼻子都歪了。
摆台下的众人气愤不已,但陈少阳此刻也遇到了麻烦,不知是不是因为自身尚且余留下的腌臜气味熏到了众灵位牌。凡他所经之处,暗淡无光的灵牌清一色翻到,而那些尚余灵火的干脆远远躲开,重力之下他百般追逐,却依旧毫无所谓。
“难道还要继续爬嘛!真是要命了啊!”
他向上望了一眼六层,心中无尽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