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壮历名场作牛马,老逢世变厌风尘。
青灯白首萧寥甚,笑我依然独坐身。
———————清.夏孙桐《独坐图二首其二》
我们换了个房间。
今天去上班,由于对工厂地形不熟,差点没被其中复杂的布置转晕。后来碰到黑大个,是他领着我来到了原来的房间。
结果刚一到那,屁股还没坐热,两个女生就嚷着要我们快走,选人的地点改了。
我们来到了新房间,这里是顶楼的一间教室。
不过,我看着楼道间的缝隙就觉得奇怪,哪有人用粗麻绳编制的网兜着这缝隙的?是怕我们不小心掉下去好接着吗?
我也没敢问公司上层人物,来到了新房间,我刻意坐在黑大个的旁边。黑大个和老蒋是哥们,有这么一层关系在,我和他坐一起也方便些。
那个令人讨厌的大眼青年又进来了,他大声呵斥我们“把嘴闭上”。
不一会儿来了人,看衣服颜色就知道是高层领导。
他们是来选人的,我见那高层领导环视了一下,开口说道:“我只要长得帅的,那么,你、你………还有你,都跟我来吧。”
有十来个男生站了起来,其中就有眼镜和帅哥。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会把帅哥和渣男联系到一起。
十来个男生很快就离开了,教室又变得无聊起来,我突然觉得很困,可能是昨晚没休息好的缘故吧!
我很快低迷了下去,头止不住地往下低,又怕她们发现,于是很努力地抬起,但又底下去了。
这玩意,在我高中那会儿叫“钓鱼”,我高中时曾创下一节课“钓鱼”92次的记录,就是不断低头抬头九十二次,火遍全班。
黑大哥突然用手肘触了一下我,我顿时惊醒。抬头一看,长发女生正理我不到五米远。她用愤恨的眼神看着黑大个,左手伸在口袋没拔出来,估计是对付我这种打瞌睡的法宝吧。
长发女生又回到台上,这时外头来了人,还是那个讨厌的大眼青年。他显然不是来选人的,左手满满一摞银行卡似乎在预告着什么新鲜事。
果然,大眼青年在台上宣布,手中的银行卡是我们的工资卡,每人一张,月末工资自会打到卡上。
就是念名字的时候出了小意外,由于是台资企业,所有的文件都是用繁体字写成,银行卡上的名字也不例外。
我只听到有人“马年”、“马年”地念了好几声,最后年工号才知道是我。
我上去拿卡,大眼青年心情很不好,长发女生在一旁嘴碎道:“废物!”
我回到座位上,看着银行卡上的“騷年”陷入了沉思。
这些人,真的是一帮文盲!
没带手表的痛苦就是不知道时间,我只感觉熬了好久才开午饭。工厂里的午饭非常简单,素菜居多,肉类只是两个肉丸子,不大的那种。付款的时候终于可以不要饭票了,直接拿员工卡卡在手机上一刷,钱自会从工资里扣。
下午的等待也是漫长的,我感觉真的是熬了很久,好在长发女生突然来了点人性,打开电脑给我们放了“开讲啦”解闷。
但没放好久就被闯来的领导打断,我们也挨了批评。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我缓缓走出工厂,拿到手机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老妈把我的烂手表寄过来。
没有时间作为参照物,我真的会抓狂。
回到寝室,见老蒋比我早到,一问才知他被选上了,不过上的是夜班,开班时间是今天夜里,晚上八点到早上八点。
刺头儿已经上班,是普通的白班,夜班工资要高一些。他是在流水线工作的干的是检查手机的活,肖总和碟子也是一样。
这么一算下来,感情整个寝室就我没被选上?!
天啊,我可不想再去房间里坐着了,这感觉会把人熬疯。
打开手机,看书道社陆于离发了消息,是吐槽一张图片,是一张签售会海报的照片,内容是:颜真卿《颜勤礼碑》新书签售会。
我看后也笑了,这颜真卿是复活了么?
陆于离接着吐槽,表示对写这个海报的人非常愤恨。
哦,说到陆于离,他可是书道社的泰山北斗,全社所有的字体都是他教的,包括绍芾的书法,据说他接手时的书道社是一个烂摊子,是他以一己之力将书道社办好,成为我校的五星社团。
他对书道社有再造之恩,我们所有的书道社成员都倾佩他,仰慕他,他说的话,等同于专家领导结论性质的发言。
重点是,颜真卿是他偶像。
这倒也难怪了,侮辱偶像,搁谁都会生气。
我关了手机,早早洗漱一番,上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