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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2008年3月31日星期一

新的一周开始了,距离高考还有69天。

我像往常一样来到学校,宋沂现在倒是不睡觉了,早读也认真了起来。

我一到教室坐下,他就问我,“周末过得怎么样。”

“嗯,没你的日子耳根子是清净了许多。”我一边说着,一边拿出包里的课本。

“哟,这么不待见我呢?”宋沂说着还撇了撇嘴。

“谁叫你以前老是欺负我。”我白了他一眼,还记得唐思在日记中对宋沂暴行的训斥。

宋沂低头不语,他没想解释什么。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宋沂其实一直都在保护唐思,用他自己的方式。

我看他没说话,就拿出小拳头唬他,“反正现在你欺负不了我了,我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

“噗。”宋沂看着我气鼓鼓的表情笑出了声,俨然是一副不相信我的样子。

但这丝嘲笑,很快就在放学后对我打消了。放学后,我依旧和宋沂,夏子沐,沈行之三人到了网吧。宋沂想玩游戏,却被我拦住,我给他选了几部英美文学经典电影,大都是名著改编而成。我知道他是肯定是看不进书的,只能让他看看电影增长些知识。

我和夏子沐,沈行之打起了游戏。没玩多久,三五个小混混就到了宋沂边上,很明显是来找宋沂麻烦的。

宋沂不想在网吧里动手,就跟着他们出去了,走之前还跟我说了一句:“没事,我很快就回来。”

宋沂被五个混混围着带出了网吧,我当然是放心不下,夏子沐和沈行之也站了起来,要跟我一起去。

我们很快就赶到楼下,在边上的小巷里找到了他们,宋沂此时被五个男人围在了中间,脸上已经挂了彩,他打架并不弱,但是五个对一个自然占不了什么上风。

我心里一腔热血,有些暴躁,跑到附近废墟堆里抄起一根钢管,就冲他们大骂:“狗日的欠打?”

我平时最重义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有人碰我的人的话,这就相当于巴掌打在我的脸上,我气急败坏,抡起钢管就想砸人。

小混混没想到一个女的朝他们走来,我这才发现,他们不过也只是些高中生而已。我冷笑一声,连钢管都丢了,一个侧踢腿放倒了一个,我还往他肚子上狠狠踩了一脚。一个摆拳,直拳狠狠往人脸上怼去,最后那个为首的人看见他的人一个个被我放倒,刚想求饶,就被我一个后背摔倒地了。

我拍了拍手,开始对着地上几个不学无术的小混混教育:“小小年纪不好好读书,出来混什么混,再这样下去你们以后就是社会上的败类,是人渣。好歹学点打架再出来混,只会挥挥拳,仗着人多欺负人,有用吗?今天我一中唐姐就好好教教你们。”我抡起拳头假装吓唬他们,他们都是被我吓怕了,一下子都跑了。

于是我看到了脸上一块青一块紫的宋沂正看着我,以及另一边站在原地惊讶地说不出话来的夏子沐和沈行之......

“你这么会打架为什么以前不反抗。”我们四人已经走进一家刨冰店,我找老板要了点冰让宋沂拿着敷脸,宋沂一边问我。

“唐思,你也太帅了吧。“沈行之夸着我还不忘往嘴里塞红豆刨冰。

“被欺负多了才学的。”我随口说着,没理会他,细细品尝这家店的冰。

“你骗人。”宋沂不傻,我当然知道他也不会信,这个散打技法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得会的。主要还是因为在国外的时候比较流行,想着学着也能防身,所以从小我就在国外学习散打,教练从来不会放松要求。这也是为什么高中回到国内后我能那么无法无天,因为国内的高中生大多都只是读书,唯一一些混混也都是不学无术,论起真正的打架,在我面前也都只是些小儿科。

见我不想回答,宋沂没有再过问,只是又觉得我神秘了几分。

回到家后,我发现校服外套的口袋里多了一小瓶红药水,我才发现我的手背上有些擦伤。是谁放的呢?我细细想了想,终于想起来我们吃冰的时候夏子沐好像出去了一趟,沈行之问他去干嘛,他只说去买东西去了。

难道是他偷偷放在我的口袋里的吗,为什么不直接给我呢,也许是不想让我知道吧,我并没有多想。

我的生活一下子变得跟在我的年代没什么区别了。每天早上去上学,跟宋沂打打闹闹。我还是每天上课睡觉,宋沂负责给我盯梢,他好像也变得爱学习了起来。

后来每天中午吃饭宋沂也加入了我们的餐桌,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孟珺瑶也拉了进来。一来二去,我和孟珺瑶也成为了好朋友。

她喜欢听我讲故事,喜欢听我讲一些电视剧的剧情,我跟她讲宫锁心玉里晴川的爱恨情仇,讲步步惊心里马尔泰若曦的虐恋情深,讲甄嬛传的女主如何步步为营。她很喜欢听我讲这些,有时为她们的爱情感到惋惜,有时也会因为坏人自食恶果而感到痛快。

而宋沂也开始有些变化了,他的脸上多了笑容,开始跟孟珺瑶有说有笑,他的成绩很快就超过了我,稳定占据了年级第一。在孟珺瑶影响下,他还看起了书,整个人倒是颇有点读书人的风范。

沈行之还是每天活泼爱玩的性子,非要听我讲些游戏。而夏子沐永远是我们这些里最沉默最会倾听的人,有时我又觉得他可怜,因为我注意到孟珺瑶的眼神渐渐不再凝聚在他身上了,而是转移到了宋沂身上。

每周唐尘回来,都会给我带些新奇的小玩意,然后周末带我去小县城的小吃店,每次他都能发现一些不起眼的但是却很好吃的小店。一些隐藏在小县城里的景点,也都能被他发现。拖他的福,我差不多都快走遍了这个小县城,渐渐熟悉了许多。

就这样缓缓一个月过去了,已经到了五月份,今天的课上完,就要放五一假了。

“你以后去当老师吧,一定很合适。”语文课上我悄悄跟宋沂说。

“可以考虑。”宋沂认真的想了想。

想到一个月前,他还是那个吊儿郎当,成绩虽然还不错,但也是令老师头疼的学生之一。

“五一要不要一起出去玩。”宋沂提议。

“可以!把他们都叫上,去哪呢。”我想了想,找不出个合适的地点。

“去海边吧,去露营吗。”

“可以!”我搓了搓小手,有些小激动。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就把这个想法跟大家说了,大家都没意见。孟珺瑶,夏子沐和沈行之应该也是高考前最后一次小长假了,趁这个机会放松减压后,就要认真准备考试了。

所以我们决定,今天放学回家后准备一些东西。宋沂准备一个大帐篷和小毯子,孟珺瑶负责手电筒防虫喷雾等一些必需品,沈行之带烧烤架,我和夏子沐负责烧烤食材和饮料。

我和夏子沐约了放学后晚上一起出去采购,我跑去陈雪茹店里跟她说了明天要出去,陈雪茹从包里取出五百块钱给我,我拿了一张,剩下的百般推脱还给了她。

到了和夏子沐约定的地方。他倒是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看见我了之后,递给了我一根糖葫芦。

“欸,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糖葫芦。”我好奇。

“吃饭的时候听到你说过。”

我想了想,自己是好像无意间说到过,没想到他居然放在了心上。我看了看他,说了声谢谢。

他很高,我看他的时候需要抬头看他,他的衣服上一直都是这种淡淡的香味,很好闻。他的步子很大,我抓着他白皙的脉络清晰的小臂,生怕走丢了。

“你有喜欢的人吗?”我突然问夏子沐。

“嗯。”他淡淡地回答,脸上没有其他的神情。

“如果她最后嫁给了别人呢?”我小心翼翼地问,因为我知道,孟珺瑶会是宋沂未来的妻子。

我明显感受到夏子沐迟疑了一下,但是他还是说了一句:“那我会祝福她。”

“你会遇到属于你的正确的人的,然后步入婚姻殿堂。”

很快我就绕开这话题了,认真地挑着新鲜的菜,买了一把竹签。等下沈行之还会一起到夏子沐家里帮我们串。

我还挑了一些零食饮料,准备得差不多了我就跟夏子沐拎着两大袋子来到夏子沐家,那是小县城里唯一的别墅区,沈行之早就拿了钥匙已经在客厅里看着电视等我们了。

走进夏子沐家,我才知道什么才是气派,欧式装修风格,又有些富丽堂皇。

“夏子沐,你家这么有钱的吗。”我有点感慨,想起了他之前借我的那件短袖也是价格不菲,早该想到他家庭条件应该是很不错的。

“对啊,”说话的是沈行之,“别看他平时低调,他爸爸妈妈在国外工作,夏子沐应该高考考完就会去国外了。”

“真让人羡慕,”我看了看夏子沐,突然觉得脑海中有些杂乱的记忆,“你爸爸妈妈在哪个国家啊。”

“加拿大。”这三个字好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我封存已久的记忆,我终于想起来,在我八岁那一年,我曾经见过夏子沐。

也就是说,几个月后,在夏子沐准备去加拿大的那架飞机上,正好是姑姑把暑假到她家小住了一段时间我送上飞机,因为我妈妈家的亲戚在加拿大等着我。

而那年坐我边上的哥哥,就是夏子沐。

我的思绪一下子被拉回了八岁那年,回到了那架飞机上:

“小朋友,你一个人坐飞机?”一个大哥哥朝我走来,然后放好了行李,在我边上坐下。

“对呀,大哥哥你也是一个人吗。”我问他,心里想着这个大哥哥真是好看。

“嗯,我以后就要在加拿大生活了。”大哥哥说着,脸上却并不开心。

我的小手抓了抓他的手,有些大,“总有一天,你还会回来的,就像我,我以后也一定还会回来的。叶落归根,这是我们的根呀。”看他不开心,我装着小大人安慰他。

“扑哧,你个小机灵鬼,你叫什么名字。”

“唐芊芊,蚤是伤春梦雨天,可堪芳草更芊芊,我叫芊芊。”

“我叫夏子沐,要记住了哦。”

......

“想什么呢。”沈行之站在我面前晃了晃手,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摇了摇头,“没什么。”

然后把买的食材拎进厨房,把土豆,莲藕削皮切片,把扁豆,茄子洗了洗,拿了鸡翅鸡爪解冻,把这些拿去叫沈行之和夏子沐先串起来。还有一些现成的羊肉串,里脊,热狗等就放进了冷冻室冷藏。

一直到晚上七点半,我们才忙活好,把食材都放进了冰箱冷冻。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留下来吃了饭。

夏子沐做了两菜一汤,被我们都给清盘了,想不到他的手艺居然那么好。

吃完后,夏子沐说晚上不安全,要送我回家。我没有拒绝,沈行之跟我们告别后,夏子沐骑电瓶车送我,那晚的风有些温热,他身上是我熟悉的淡香,我坐在他后面,感觉这段路程漫长,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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