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布纨站在窗边,朝外面张望。
明靓倚着墙壁,坐在叠好的被褥上,问道:“看了这么半天,你不嫌晃眼睛吗?”
花布纨说:“还行,不太晃,雪都扫起来了,反光没那么强。”
明靓微微仰头,看着天花板,感慨地说:“照往常情况,清雪车队应该来铲雪运雪了。”
花布纨说:“这个就不要想了,现在已经没有往常情况。”
室内陷入安静。
片刻后,明靓问:“刚才刘鹏飞过来说今晚有行动?你觉得会是什么行动?”
花布纨说:“还能有什么行动,也就是抢东西囤东西,就和以前打仗的时候争地盘差不多。”
明靓有些痛惜地说:“真不能理解,为什么非要打打杀杀,大伙儿在一起合作不是更好吗?就像以前那样,该耕种就耕种,,该制造就制造,不用死人,东西也不怕不够吃不够用,那样多好。这道理多简单啊,他们怎么就想不通呢?”
花布纨回头看她一眼,微微一笑,却没说话,又瞧向窗外。
明靓瞥见他的神情,瞪着他的背影问道:“你笑什么?”
花布纨说:“人的欲望一旦冒出来,哪是那么容易就消失的。要是每个人都能管住自己,就用不着警*了。”
明靓张了张嘴,想说点儿什么,可最终还是泄气地闭上嘴。
花布纨走到椅子那里坐好,拿出手机快速读了一遍,又收好手机闭上眼睛。
明靓问:“你干什么?修炼内功吗?”
花布纨说:“对。”
明靓一脸好奇地问:“不需要盘膝而坐吗?”
花布纨睁开眼睛,神情间流露出一丝惊喜和兴奋,说道:“文字里没提这个要求。不过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试一试,说不定那样效果更好。”站起来走向自己和田一生的被垛。
田一生坐在被垛上,一看就明白他的意思,问道:“要被子是吗?”
明靓插口说:“不用那个,我这还有椅垫,你把它拿去当蒲团就行了。”
花布纨说:“那就太好了,多谢。”
明靓从箱子里找出一张正方形的坐垫,花布纨接过来,走到墙角放下坐垫,盘膝做好,闭上眼睛,双手轻轻放在大腿上。
明靓说:“还挺像那么回事儿似的。”
花布纨眼睛也没睁一下,说道:“别打扰我。”
这态度让明靓很不爽,冲他比划了一个握拳的动作,不过却没有出声打扰。
她掏出自己的电纸书和电子钢笔,开始在书上写写划划。
明母看到女儿的举动,又看看闭着眼睛一无所知的花布纨,默然一笑,掏出手机点了几下,开始阅读。
田一生注意到她的手机,是价格最低廉的一类手机,这类手机虽然并非来自同一个品牌,却有着风格相近的土鳖外观、相同的低端性能,不过在防滑、防摔、防撞、耐弯折等各个方面却不输给好手机,总之就是便宜耐用。
三个人都在专心研究自己的力量体系,田一生却没那个心情,后脑勺抵在墙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此时,花布纨已经完沉浸在修炼当中。
内力自丹田流出,缓缓流向胸口,这里有几处轻微的烫伤,昨天上药之后,一直没怎么休养,昨晚临睡前曾尝试运功疗伤,内力在附近脉络之中游走,伤处疼痛果然有所缓解。
既然今天白天可以休息,当然要好好利用这个时间修炼内功,一来可以疗伤,二来可以练习控制内力在体内流动,一举两得。
也不知过了多久,花布纨感觉疼痛已经十分微弱,精神也有些疲乏,便睁开眼睛,看到明靓一手拿着电纸书,一手拿着电子钢笔,书靠在膝头上,闭着眼睛正在沉思。
明母拿着手机,看得十分认真。
田一生则端着手机在看,他的手机是3层折叠的,展开之后屏幕是原来的3倍那么大,面积比电子书也差不了多少。
花布纨走过去一看,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坐到他身边,说道:“你无聊到要看动画片了吗?”
屏幕上播放着光影绚烂的战争场面,飞船、射线、星球等等元素,应该是一个讲述星际战争的故事。
“不然呢?”田一生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
花布纨摇了摇头,“你呀,那么聪明的一个人居然也犯糊涂。”
田一生诧然,“我怎么了?”
花布纨说:“你就没有想到自己的能力有多可怕吗?”
田一生更纳闷了,“我哪里可怕了?难道挖挖地洞、搞搞监视也算可怕吗?”
花布纨说:“你太小看自己的能力了。我们虽然选择了可以直接用来战斗的能力,但是你的能力也不差啊。你想想,枪是怎么来的?炮是怎么来的?飞机又是怎么来的?”
田一生问:“怎么来的?”
花布纨几乎是咬着牙说道:“脑子啊!当然是用脑子想出的办法,然后才能制造出来。现在脑子就是你的强项啊!如果你肯学习知识,学习的速度可能是普通人的十倍二十倍,说不定上百倍也有可能,人家好多年学的东西,你几天几个月就学会了,你想想会有什么好处。”
田一生眼前一亮,似乎有什么极好极妙的念头从他的脑中一闪而过。
只听花布纨接着说道:“你现在脑子比我们聪明了不知道多少,可以更快地思考问题,也可以思考更多的问题,再加上你本来就懂一些电子和机械方面的知识,那你就继续把它们往深了发展啊。一旦做出什么了不起的武器装备,你的战斗力说不定还会比我们强呢。”
田一生连连点头,很是兴奋,“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
花布纨说:“昨晚上和你聊过之后,我还以为你会想想怎么利用自己的优势,哪想到你光顾着消沉了。”
田一生连声说:“唉,是我不对,是我不对,太不镇定了。”
又拍了一下花布纨的肩头,笑着说:“谢谢提醒。不愧是你。”
正说得高兴,突然听见有人敲门。四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门口。
花布纨问:“谁呀?”
“开一下门。”外面回答的是个女人,听声音挺年轻的。
花布纨朝田明二人问道:“是谁呀?”
田一生摇头。
明靓说:“我怎么知道,开门看看不就知道了。”
花布纨打开门看到对方的样子,穿得挺时髦拉风,化了妆,估计是精心打扮过的,年纪嘛,乍一看大约二十岁左右,但是细看对方面容,也就十六七岁。
花布纨感觉这人有点儿面熟,好像就是高中的学生,至于姓名和班级就不清楚了。
对方一看见花布纨,立刻露出欢喜之色。
花布纨很诧异,我跟你也不熟啊,非亲非故的你高兴啥。
不料对方立刻斜身探脑,朝屋子里面瞧,随即叫道:“田一生,你真的在这里。”
花布纨有点儿尴尬,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问道:“你好,请问你是……”
对方根本不回答,伸手把花布纨往后一推就闯进了室内,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田一生面前,半蹲下来与其面对面。
看看被他坐在屁股下面叠好的被褥,那女生问道:“你就住这里吗?”
田一生说:“是啊,你是?”
那女生有些不高兴地说:“你一点儿也不记得我了吗?”
田一生挠了挠头,讪然道:“这个……不好意思,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那女生说:“我是高二3班的田元梨啊,我给你写过信的,你忘了吗?”
田一生心说我根本就没记得,还说什么忘不忘,但是当着人家的面当然不能这样讲,太伤面子,便干笑几声,“呵呵,啊,呵呵,原来是你啊。”
田元梨笑得眯起眼睛,说道:“咱们都姓田,五百年前可是一家人呢。”
田一生被她看得如坐针毡,保持假笑,脸都快抽筋了,朝花布纨连使眼色。
花布纨耸耸肩,对方来意不明,总得看看明白才好应对。
田元梨顺着田一生的眼神回过头,看向站在门口的花布纨,表情立刻变得十分冷漠,再将房间里四下打量一番,看到了明靓,表情立刻变得非常难看,毫不掩饰厌恶和抵触的情绪,嘀嘀咕咕地说:“挺大个姑娘了,又不是小孩子,竟然和男生住在一起,也不知道回避,真是不知羞耻。”
明靓哪受得了这种挑衅侮辱,眼睛一瞪,站起来就要干架。
花布纨忙说:“就是。”
明靓更愤怒了,仇恨立刻转移,不瞪田元梨改瞪花布纨,不知道哪冒出的一个疯女人这样说也就算了,怎么连你也这样说!
田元梨却是满脸喜色,看了花布纨一眼,不过依然是高高在上的态度,似乎是在说这小子还挺会来事儿,是条好狗。
却听花布纨接着说道:“人家男生自己坐在屋里,又不认识你,一个姑娘大老远的往人家男生面前贴,真他妈不要脸,这得多贱才能干出这事儿来。”
明靓一怔,随即怒色尽去,“哧”一声笑了起来。
田元梨勃然大怒,霍地站直身体,喝道:“你说什么!”
花布纨尚未回答,田一生已经劝道:“别这样,别这样,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田元梨想起田一生在场,登时收起怒容,转向田一生,笑眯眯地说:“我有话要和你说,你出来一下。”
说着也不管田一生答应不答应,一把将他拉起来,拉着他走到门外。
田一生当然不愿意,用力反抗,结果却十分无奈,因为他发现跟这个女生比力气,他竟然不是对手。若在以前,作为一个男人,就算不是体育特长生,也不至于被一个女生用蛮力拽走,两人无论是身高和身材都差得远了,但是现在……
田一生想哭啊,刚才被花布纨开导之后的好心情是一点儿也没有了。
田元梨把他拽到门外之后,仍不肯松手,继续拉着他往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