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嘎吱,一头小驴子拉着一辆破破烂烂的车架,摇摇晃晃的在田间小道上晃着,车上坐着个中年车夫,手里拿着根秃了毛的小鞭子,眼睛却贼兮兮的盯着路上来往的行人,准确的说是行人中姿色较好的妇人。“老余,你来我家多少年了,怎么之前都没见过你呀”在吴少爷的记忆里,家里也就一个老管家是看着他从小长大的,自从老爹做了两道盐运使后,家里才热闹了起来,之前只是个普通的海盐富商,在进京做官后,家里陆陆续续来了很多叔叔阿姨,胖胖的洗衣妇,李婶,竹竿似的郭爷爷,每次老管家找他准找不到,只有吴长生才找得到,那还是在他很小的时候,不小心从后院里的假山石中间掉了下去,是个很小的洞,乌漆嘛黑的,吴长生才六岁,他隐隐约约听到洞的深处有很低的人声,像是两个老年男子低声的细语,吴长生悄悄走近,便看到一个老年男子拿着个饭盒,在往湖里投食,一边投一遍在那里喃喃自语,“郭爷爷,你在干嘛呀,有小金鱼吗”吴长生奶声奶气的问道,郭老头见到是小少爷蹒跚的走过来,看到后面没有人跟着后,便笑着把吴长生抱起来“是呀,小少爷”这个郭爷爷总是会无缘无故消失,但是吴长生知道,郭爷爷一定在那个小湖边上,那个在洞里的小湖喂鱼。这是他和郭爷爷的秘密。
嘎吱嘎吱,小车歪歪扭扭的继续在田野间缓行,迎面过来了三骑人马,俱是高头大马,为首的男子座下的爱驹,吴长生没看错的话,应该是出自于西域的汗血宝马,这马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就连他的父亲,都只有去岁和西域波斯国交易的时候,对方少带了银子,才不得不将爱马抵押在吴府,那是吴长生最喜欢的马,烈日下,马的身上慢慢的渗出了血红色的液体,那时候吓得吴少爷半宿没敢回家,怕被老爹责怪,等那郭爷爷找过来,告诉他事情的缘由,他才半信半疑的和老人回了家。
“小姐,你看这破车里的人,盯着你看哩”,第三匹马的背上坐着一个寻常打扮的姑娘,向边上那个戴着斗笠的女子笑道,虽说用斗笠盖住了长相,但是这婀娜的身姿,但凡有点眼力见也知道是位姑娘了。
“少爷,这得是个优,”老余一路上就喜欢给看到的各色女子评头论足,可惜这一路上确实也比较枯燥,路上的女人不是难民就是农夫,老余的老脸都皱成悬崖上的石缝了,好不容易从他的嘴里蹦出优这个字眼,吴长生精神一振,扭头看向那个女子,“老余净骗人,斗笠还罩着呢,满口胡言”吴长生失望的把头伸进车内。老余的眼神不经意的往后方的树林里瞟了一眼。
“这老余还是细心,有他在,我们轻松多了。”后方的树梢上,站着两个身影,一个矮矮胖胖的,一个精瘦精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