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盐吴府。五进的院子连带着重新开辟的长生阁,以及后面的一大片花园,家丁不多,都是太阳穴鼓鼓的练武之人,来回巡视,比起之前的吴府,戒备不可同日而语,道道白绫从府内的梁上垂下,府上的人都腰扎白带,身披孝服,吴常青站在书房,看着门外吊唁的人们,眼神反而愈加犀利起来,五位上柱国家来了三位,御史台,谏言大夫,就连镇守边关的五位将军,都派了人来吊唁,是为当初那件事而感到不安还是不放心,你一定要看到最后一个知情人死?
换句话说,凶手又到底是哪家?是平时兢兢业业如履薄冰的御史台?还是敢怒敢言,自律清白的谏言大夫?又或是镇守边关安危的一方诸侯?还是各个武力达到金刚的上柱国?亏得吴长生不在,若是在,死的会是谁?是吴长生还是老余?吴常青不知道,难道掌管着天下最富庶的地方的盐政的官员,会没有一点医保的能力吗?朝廷是否又知道?那位关系最好的大臣,家里进了刺客,死了人?吴常青也不知道,但他必须做点什么,他走到书房,从抽屉里拿出三张纸条,走到庭院里,右手吹了一声哨,天上飞下了三只信鸽,吴常青把纸条塞进鸽子脚边的竹筒里,放了出去。
忙完这些,吴常青走到奠堂上,对着老余的棺椁鞠了三躬,“老余啊,虽说你的命是我救下的,但这些年你早就还清了,保护了长生那么久,你不欠我什么,反而是我这个当爹的欠你不少。长生还没回来,要是回来,看到你这个老东西躺在这里,他会怎么样?这事也瞒不了他,你也不是不了解他,多聪明的一个人,迟早他会为你报仇的,想必你也是舒心的,终于可以去陪那些老战友了,也是,你过得也不是很舒心,总觉得自己是苟活在人世间的,是嘉峪关的叛徒,也怪我,不应该把你救下来。但既然我把你救下来了,我就会对你负责。”
吴常青从下人手里接过孝带,系在身上,披上一件孝衣,为老余抬棺,主人为仆从抬棺,这是罕见的,官宦人家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更何况是大官邸?可是在海盐吴府就发生了,门口经过的百姓指指点点,为了一个老管家全府哀悼,主人家还扶丧,那可是天大的脸面了,这死的老管家的面子也太大了,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吴常青听到这话摇了摇头,若是知道老余会死,说不得他会把那支隐藏了十年的部队给拉出来,再不济,七八位数的上名的江湖人士,也会出现在吴府,保卫老余,几十年的死士,七八年大手大脚豢养的奇人异士,在他心里也抵不过一个老余,老余不仅是他们吴府的一个二等管家,更是吴长生从小到大最好的朋友,吴常青最害怕的就是吴长生回来,他不敢想象会是怎么一番场景,抱头痛哭?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