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刘大山十分惊讶,“我看你今个儿是吃错药了!你脑子进水了不成?
刘云喜是你的老丈人,他又没有儿子,他的钱就等于是你的钱,他花钱买的宅子,就是你的宅子。”
“老大,”韦山茶道,“你大大说的在理。海子是你的儿子,你怎么忍心和他离得那么远?
我看,你不如和老二一起在凤凰城做生意。再说,你大大九年前就让你跟着你老丈人学习做生意的。”
“妈妈,”刘云良痛苦地流着泪,“就是因为刘云喜和我是兄弟班辈,我才不敢承认自己和他闺女发生了关系。
再说,人各有志。您就不要强求我了。我倒是觉得,以后遇到事情,您多和大大说说话才是。
我这段时间经常想事情,小时候就知道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自己也经常认死理,遇到事情转不过弯子。
我以前窝在家里,就知道窝里斗,害人又害己。我走过的弯路太多,做了很多错事和蠢事。
我就是想一个人出去闯一闯,多看看外面的世界,这样才能长见识。”
刘大山很想说:“岂有此理!你就是这样拿不起放不下,才让老二欺负的,就是一块扶不上墙的泥巴!”
但他转念一想,也许正因为自己对刘云良一直期望过高、要求过严,反而让他感到压力过大和自卑。
武翠花突然扑到刘云善的怀里,仰面望着他,两行泪水像断了线的蜘蛛,淋湿了他胸口的衣服。
刘云善正在对韦山茶的做法心怀怨恨,他从小就受不了委屈,曾经因为刘云良诬赖自己偷吃了家里的东西而拼命抗争、报复。
这些天,自从武翠花说来巧和志强都是自己的种,刘云善的心头像被一块大石头压着。
但这个时候,他只能用韦山茶的话一遍遍告诫自己:“一个女人最不能忍受的,是他心爱的男人不能担当自己的所作所为。
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承认小志强是你的种,翠花就活不下去了。”
感受着武翠花仿佛无穷无尽的泪水和噗噗的心跳,刘云善心中感到豁然开朗:
“我以前真的是太自私了,竟然怨恨翠花让我背黑锅。我真该死!
即使翠花是有意这样做,一定有她难言的理由,而自己毕竟之前和她发生过关系。
也许有另外一个男人冒充自己,骗了翠花,而这个人一定是熟悉自己,同时他的容貌或者声音和自己差不多。
对了,我在刘云善家照过玻璃镜子的,我记得自己的样子。那么,有谁像我呢?”
一副副熟悉的面孔在刘云善的脑海里浮现,突然李小平的眼睛在他的记忆中定格,那双眼睛和自己在玻璃镜子里看到的一样炯炯有神。
亲儿子被自己的养子带上绿帽子,这本来是见不得人的事情,现在被挑明了,这无疑让刘大山的心里感到无比的憋屈、窝囊与愤怒。
但想想两个明争暗斗了将近十五年的儿子终于冰释前嫌,重归于好,也让他感到一些欣慰。
“天已经晚了,街上的买卖都收了摊子。我们到街心的饭店去吃吧!”刘大山建议。
“那样好是好,”韦山茶道,“不过就是饭店里有外人,我们一家人说话会不方便。”
“那就这样:我们在饭店里买几样带回去,家里还有鸡蛋和萝卜。”刘大山道。
“好!”另外三个人不约而同。
“老二,”韦山茶又从刘云善的衣兜里掏出刘来凤的照片道,“你老实告诉我,这是不是你画的画?”
“妈,这真的不是画,是照片,跟真人一模一样的。我真的不骗你。”刘云善耐心解释。
“我再问你:你妈真的和这个人长相一样?”韦山茶问。
“现在不一样了,是和你年轻时一样。”刘云善道。
“尽瞎说,瞎说!我年轻时照过镜子,哪里有这个姑娘好看!”韦山茶不以为然。
“妈,您照的是铜镜,那个不清楚。我那天在云喜老哥家照了玻璃镜子,那个跟真人一模一样的。”刘云善道。
“老二,”刘云良问,“镜子里的你,和我一样吗?”他后悔自己在刘云喜家没有看到过这样的玻璃镜子。
“不一样。一点都不一样!你要是不信,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去,一起照镜子!”刘云善道。
“大大、妈妈,”刘云良流着泪,声音嘶哑,“你们一直说,我们兄弟俩一模一样,你们一直在骗我啊!原来,我真的是丑八怪啊!”
“怎么是丑八怪?那是我小时候不懂事瞎说的。”刘云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