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丫十分聪明伶俐,知道了李以文的名字,立马称呼就变成了大舅爹;为了区别,在对李以金的称呼前加了一个亲字。
其实,李小丫不知道,李以金并非她嫡亲的外祖父——李以金是她母亲的养父。
“好!”李以文拍着李小丫的肩头,“你每天吃得饱饱的,把身体养得壮壮的,我才能带着你当兵呀!”
“好!舅爹您说话一定要算数哟!”李小丫说完就把鸡蛋吃了。
“好的。”李以文竖起大拇指,“小丫表现不错,我一定说话算数!”
“舅爹您真好!”李小丫高兴起来,搂着李以文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好了好了,”李以文轻轻推开李小丫,“不用这样激动,当兵可是吃苦受罪的事情哟!”
“跟着您,我什么都不怕!”李小丫十分高兴,“去年年底我们回到家中,我舅爹听了我唱在江南学的歌,让我给他讲了那边太平天国的事情。
听到您的名字,我亲舅爹说,您和他是本家兄弟,是嫡系的。
今年一开年,他就催促我们早点到江南打听您的消息,请您早点打到海西来,让老百姓过上江南那样的好日子。”
李以文激动地搂紧李小丫:“你们一家人遭受这么大的磨难,都是因为我啊!我对不住你们啊!”
李小丫掏出江南的丝绸手绢替李以文擦眼泪:“您别难过。
我亲舅爹说过,您是我们李氏家族的光荣,是老百姓的救星。
我们终于把您盼来了,这是李氏家族的福气。我四个亲人要是在天有灵,也会含笑九泉的。”
“孩子,你真会说话!将来一定也是李氏家族的光荣!”李以文道。
“呜呜……”李小丫哽咽着,“我们这里称没有结婚的人叫小鬏,只有我们家大人叫我为孩子,我遇到您真是缘分……”
李小丫移动了一下身体,双手抱住李以文的脖子,把脸贴在他的脸上,两个人的胸口便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自从十年前离开金田村,李以文没有离开过太平军,也没有沾过女人的身子。
对李以文来说,和年轻貌美的女子如此贴在一起,还是十几年前的事情。
十七岁那年,李以文已经长得身高力壮,又英俊潇洒。他觉得自己是大人了,应该担当起养家糊口和供十岁弟弟李以武读书的重任。
春天来了,李以文到附近的山坡上去开荒种地;到了秋冬,又上山砍树、烧炭。
尽管每天起早带晚地干活,但李以文家中依然艰苦,到了寒冬腊月,经常受到孤寒无食的折磨,度日如年。
就在这样单调、艰苦的日子里,在几乎是与世隔绝的大山中,李以文却迎来了心中充满阳光和喜悦的好日子。
那年秋天,随着温柔的山风,山林里飘来甜甜的山歌:
“贤哥伴我踏凉山,野菜山果当正餐。巧手攀藤采草药,采来草药进花篮,进花篮……”
寻着歌声望去,李以文看到了对面山崖上的花丛中,有一位身着艳丽壮族服装的年轻女子。
这么美的歌词、这么美的曲调、这么美的环境——歌者一定是位美若天仙的姑娘!
李以文陶醉了,不由自主地一边学着唱山歌,一边向那边的山坡走去。
没错,李以文猜对了。姑娘叫韦山茶,真的是名如其人——十六岁的她,美艳、红润与灿烂的脸庞,就像一朵盛开的山茶花!
一个英俊的汉族小伙和一个倩丽的壮族姑娘,在大山中相遇,然后一见钟情,两颗如干柴烈火般的青春之心,渐渐地靠近、碰撞、燃烧。
……
李小丫和李以文两个人心中激情澎湃、热血翻滚。他们相互都感受到了对方的体温和心跳。
李以文情不自禁地抬起胳膊,想回应一下她的热情,但还是控制住自己情感的闸门,一边慢慢地闭上双眼,一边往后仰着头,放下自己的双手。
李小丫松开箍着李以文脖子的双手,后背重又倚靠在墙上,擦了一把眼泪:
“您说您一家人都参加了太平军。我想知道,您妈妈,还有您太太也加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