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刘云悦面露难色,“有件事我已经琢磨了三天,不好意思跟你开口。但我觉得还是要告诉你,并且想征求你的意见。”
“什么事?是不是您太太不高兴?”陈二妮问。
“不是。”刘云悦道,“我有个本家叔叔,在京城做官,我三天前接到他的信。
他叫我过过年就过去,一是教他孙子念书,同时帮他做些文案。
我有个想法:你一家人可以和我一家人一起过去。你丈夫在哪都是一样赶马车,说不定到了京城生意会更好。
你过去继续做教书先生,我们两家的孩子和我叔叔的孙子放一块教。
我叔叔的院子很大,有专门的书塾。他说还会有邻居或者朋友会把孩子送过去读书。
文案少的时候,我和你一起教书;我忙文案的时候,教学就靠你一个人了。
我太太已经卧病在床三年了。她原来不想那么远路颠簸,但我想,京城很大,可以找更好的大夫给她看病。
在我再三劝说下,她也同意去了。你回去再征求一下你丈夫的意见。”
……
“太好了!”李以文拍着自己的大腿,“京城是个大世界,小鬏出去见见世面,长大了会更有出息。
再说,我们一家人能够遇到刘先生这样的大才子,也是三生有幸的事情。
要不然,小宝哪里会有那么大的出息?你也不会成为教书先生。
过过年,我赶马车送你们去京城就是了!去年刚走过的路,这次就更加熟悉了,不会走冤枉路的。”
“当家的,你真好!”陈二妮搂着李以文的脖子,热泪盈眶。
她贴近李以文的耳边:“是您把我从火坑里带上了阳光大道,幸福的事情接二连三。
这八年,过的是我做梦都想不到的好日子,比蜂蜜还要甜。
这样的日子,我妈妈和姐姐她们可能一天都没过过。遇到您,我真的是三生有幸,这辈子值了!”
……
李以文和陈二妮在盼望着时间过得快一点,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京城去。
有一天,李以文遇到一个大李庄的本家搭车。这位本家告诉他,二十年前,大李庄搬来一个王大夫,媳妇是南方口音。
这媳妇曾经告诉李以文本家的媳妇,她是从广西来的,找自己的丈夫李以文。
李以文心中震惊,他想起来十四年前被李以文匕首扎伤的王去疾:“那个王大夫人呢?”
“十几年前那家人突然不见了。我家是在乡下,离河口街有一里路。
王大夫的媳妇是在出门采药或者挑猪菜时和我媳妇熟悉的。”本家道。
“王大夫在大李庄还有没有什么亲戚朋友呀?”李以文问。
“他姐姐嫁给街上一个姓李的。这家的儿子在衙门里做事,后来一家人都被土匪杀了。”
……
于是,李以文开始打听王大夫一家的下落。
过了年,李以文把两家人送到京城,等一切就绪,他又赶着马车回到海州城。
他对陈二妮说,自己心里丢不下陈家港那些相信上帝的人们,丢不下韦山茶、李小丫和孩子,丢不下李以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