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老板,离杨集镇应该不远了吧?”刘家台问。
“不远了,抽袋烟的工夫就到了。今晚,我让春梅做豆腐卷子给你们吃!”蔡老板笑道。
“春梅?她姓什么?”刘家台问。
“哈哈哈……”蔡老板笑着反问,“我姓蔡,我自个儿闺女还能姓什么呀?”
“您女儿可是大……”刘家台刚要出口“大脚”,忽然想起李小平说过的话,便戛然而止。
“唉……”蔡老板叹息,“是大小姐。我就这么一个闺女。她可能干呢!吃过晚饭,要是军爷有雅兴,我叫她唱戏、说书给你们听!”
“唱戏?说书?”刘家台心中越来越怀疑,这个“春梅”应该就是他的同学和初恋武春梅。
蔡老板又自顾自地说道:“我自小连个大号都没有,人家叫我小菜皮;现在岁数大了,又叫我老菜皮。难得军爷都叫我蔡老板。我知道,你们这是跟着王老爷行的。
人家王老爷是海州城最有钱的人,他的兄弟又在京城做大官,可人家对下人真的不薄啊!王老爷可是天底下第一大好人啊!哟,到家了!”
刘家台一看,马车正间速度,向着一个大车店驶去。
大车店的院门前立着一根木头柱子,柱子上挂着“大车店”招牌和一个马车轱辘。
三辆马车都进了院子,马被卸下绳套后牵到马厩篷子里吃草。
看到院子里有一颗白果树,刘家台差点叫出声来:这就是九年前武春梅家院子里的树啊!
再细看,刘家台发现,虽然院子变大了,里面后盖了几间厢房,但堂屋还是那三间砖瓦房子。
“舅爹回来啦!吃好东西啦……”一阵清脆、甜美、银铃般的童音传来。
“哈哈哈……徐把总,他是我外孙子小思台。”说着,蔡老板从衣兜里掏出一块月饼,给了小思台。
“我去和妈妈、舅奶三个人一块吃!”小思台蹦蹦跳跳跑了回去。
“孩子多大了?怎么像个女小鬏呀?”刘家台问。
“十岁,”蔡老板答道,“九月初二是他的生日。他妈妈说,他大大小时候也像女小鬏。”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刘家台心中琢磨,“春梅还记着我,她给小鬏起名叫思台,这‘台’,一定是我刘家台!
我小时候在她家照过镜子,这小鬏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毫无疑问是我和她的儿子。她为什么成了蔡老板的闺女了?是不是她的妹妹改嫁了?
暂时情况不明,我不能冒冒失失与她相认。我得先摸摸情况,等到和她单独接触的时候再提。对了,我先看看小鬏的舅奶,看看她是不是春梅的妈妈!”
“徐把总,”李小平走过来,“这隔两家是我朋友,我想过去看看。那两个军爷就是不让我走。他们说,得您同意才行。您看能不能和他们说一下,让我出去走走?”
“你怎么这样烦人啊!”刘家台十分不耐烦,“我不是说过吗,谁都不准出这个院子!你不怕土匪绑了你吗?”
李小平见身边没有别的人,便轻声道:“老表,您既然诚心诚意想帮我,那我就跟你竹筒倒豆子:我要去的那朋友家姓王,他家是土匪联络和探风的窝点。”
“我也实话告诉你:我也是姓刘,我真名叫刘家台,你母亲是我叔伯姑姑。”刘家台道。
“太好了!”李小平十分兴奋,“我再告诉你:我媳妇是你亲妹妹!”
“嘘……”刘家台道,“小点声!院子里人太多,说话不方便。我也正有事情不知道怎么办,想和你商量商量。我们还是出去说话,顺便去看看你的朋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