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出了海州城,行了二十几里路,又穿过凤凰城,到了南门口。
李小平指着前方路边的茅房:“徐把总,前面有茅厕,请你让赶车的停一下车!我要拉肚子!”
“蔡老板,”刘家台叫道,“请停下车!我也要上茅房解手。”
“这该死的徐把总,是怕我逃跑。真是官府的走狗!不得好死!”李小平心中骂道。
马车停了下来,李小平下了车,刘家台和另外两个官兵跟了上来。
刘家台对两个官兵道:“你们是撒尿吧?就在这路边尿吧!然后去问一下王太太和王小姐需不需要方便!你们就用不着跟过来了。”
刘家台说完跟着李小平进了茅房,然后拔出自己的短枪。
李小平大吃一惊:“你这是……”
“不要紧张,”刘家台低声道,“李先生,你是李安的儿子吧?”
见刘家台把短枪的枪管抓在左手里,李小平松了一口气,疑惑不解地望着刘家台的眼睛,点了点头。
“我们是表兄弟。”刘家台道,“时间紧急,别的什么都不要说!你赶快用短枪砸我的脑袋,然后赶紧逃跑!”
“真的吗?”李小平疑惑,“你为什么要帮我,还让我打伤你?我跟你无冤无仇,又是老表,我下不了手啊!
还有,我与刘家人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害我?我没做如何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凭什么抓我?”
见李小平还在发愣,刘家台把短枪塞在他的手中:“刘云悦想害你,我知道,你心中已经有数,想逃走。
刘云悦说,你们是光天化日之下打家劫舍。如果你被官府抓住,那就是死罪。
你快点动手,再耽误就来不及了!能不能逃得成,就看你的运气了。”
“老表,”李小平道,“老表,你怎么这样傻啊!既然你这样真心实意想帮我,倒不如咱兄弟俩一起逃走!”
“不行啊!”刘家台道,“我要是和你一起跑,那九个人很快就会追上来,我们是逃不掉的。
我们的任务就是在你们安葬死者后,把你们四个人都抓回去送到衙门办你们的罪。
对了,你逃到家后,马上带着一家人逃走,远走高飞!”
“那……要是我跑了,那另外三个人呢?”李小平问。
“顾不了他们了。能放跑你一个人就算阿弥陀佛了,快动手呀!”刘家台催促。
“不……”李小平把短枪塞回刘家台手中,“我本来以为刘家只是想抓我一个人,没想到我们四个人都要抓。
我不能光顾自己一个人逃命,丢下那三个弟兄!要死我们四个人死在一块!”
“老表,你不能这样啊!我知道,姑姑和姑父只有你一个儿子,你也有小鬏了吧?”刘家台问。
李小平点点头。
“老表,你是上有老下有小,要是被官府抓了,你一大家子就无依无靠了啊!”刘家台道。
“那三个弟兄也是有家有口的,我一条命比不上他们三条命啊!
再说,我媳妇大脚,能够下田里干活,又识字,离开我,日子还能够将就过下去。
他们三个人就不一定有这样的媳妇了,缺了顶梁柱,恐怕就活不下去了。
我是堂堂正正的海西侯李氏家族后裔,我养父和养母经常教导我,做人不能……”李小平哽咽着,喉头一紧说不下去了。
“老表,你傻啊!你去了也是白白送死呀!能跑一个是一个啊!”刘家台道。
“不……我现在跑和到陈家港再跑,也没有多大区别。我在马车上,还可以想办法。
要是我现在就逃走,等有了好办法也来不及追上你们。”李小平道。
“老表,你刚才说你媳妇……”刘家台正说着,突然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连忙闭嘴。
“徐把总,李大师怎么还没有拉完?”茅房外面的官兵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