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们来啦!”突然从院门口传来年轻男子的叫声。
然后是家丁陈大蛋的大嗓门:“老太太,是二老爷和少爷来了!”
“妈,是小宝!”刘来凤惊喜,“来得正是时候啊!妈,你去叫胡妈烧水泡茶!”
陈大蛋把刘云悦和刘小宝师徒二人领进了堂屋。
两个穿着“勇”字兵服的清兵,背说挎着大刀,腰里别着短枪,提四大包东西跟着进来,把东西放下后,回到门旁守卫。
“老二你太客气了,逢年过节总是带这么多东西,真叫我们过意不去!”刘丁氏道。
“敬重哥嫂是应该的,天经地义啊!”刘云悦道。
“来凤她二婶子怎么没来?”刘丁氏问。
“她在家里陪我舅舅一家咧!”刘小宝道,“昨天夜里,轮船才到连云港。
我想下船回家,可人家不让,非要等到天亮才可以下船。
本来大大妈妈说好的,我们上午就过来。可是,家里不停地来人,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我想先过来,他们又不让,总是说,不会再有人来了。就这样,让我苦苦地等了一天。急死我了!”
“大哥呢?”刘云悦问。
刘丁氏说了家里发生的事情。
“嫂子、来凤,”刘云悦道,“今天我和小宝来看望你们,还想和你们协商两件事,正好赶上了。”
刘小宝抢着说:“我来说第一件:我现在正在英国皇家医学院附属医院实习,这次回来是专门带我姐去做接骨的手术。
那边的医生说,如果手术成功的话,姐正常走路是没问题的。”
“太好了!”刘丁氏兴高采烈道,“我知道,小宝就是为了来凤的腿才去英国学医的。
眼下,来凤正好遇到揪心棘手的事情,到英国去治腿,是最好不过的了。
来凤她二爷,这手术连来去的路费,一共要花多少钱?我们好抓紧准备。”
“大嫂,”刘云悦道,“我们刘家三代为官又经商,还花不起来凤看病的钱吗?
这一次,来凤所有的费用都由我负责,不要你们花钱的。您跟着去服侍好来凤就行了!”
“我想知道,到英国去可不可以不坐船呀?”刘丁氏问。
“必须坐船的。”刘小宝道,“要在海上走十几天呢!不过……大妈,您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
刘丁氏身颤抖着,哆哆嗦嗦:“那、那我就、就不去了。我、我怕、怕……”说着,刘丁氏晕了过去。
“不碍事的。”刘来凤道,“二爷、小宝弟弟,你们放心,妈妈过一会就会好的。”
“哦,我知道了。大妈是被上一次的灾难吓坏了。”刘小宝道。
“是的。”刘来凤战战兢兢,“大大说,我们遇到风浪的那天,我被放到舢板里的时候,我妈妈就晕了过去,一直道第二天才醒过来。
以后,他们再也不敢做船了。大大把在头罾办的毛巾洋碱厂转给了我舅舅。”
“卖厂的事情大哥写信告诉我了。唉……我原来也不希望大哥到头罾去办工厂,可大哥坚持要办。他说是带动你舅舅致富。”刘云悦道。
“唉……刘丁氏眯着眼睛哀叹,“都怪我啊!是我坚持的。我对不起来凤啊……”
“妈妈,”刘来凤流着泪,“您不要这样说!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啊!再说,我不是安然无恙嘛!”
“大妈,”刘小宝道,“你们做的那个木船太小,经不起多大的风浪。
大妈您尽管放宽心。我们坐的那轮船大得很,航行的时候很稳,在船上行走和在地上也差不了多少。
船舱里什么都有,每天晚上都要开派对,就是一边吃喝,一边听唱歌、看跳舞。
外面有游泳池,船舱里又洗澡的浴室,有卖日用品的店铺。还有……”
“小宝,”刘丁氏道,“你不要多说了。等你回国以后,再替来凤治腿吧!来凤她二爷,你再说说第二件事吧!”
“大嫂,”刘云悦道,“我要说的第二件事情,必须要跟大哥和云良老弟当面商量。
我和小宝现在就去找他们,看看云良伤得怎么样,顺便跟他们说事情,然后我们就直接回家了。”
“大大,你一个人回吧!我今晚就不回去了,想再陪大妈和姐姐说说话。”刘小宝道。
“这样也好。”刘云悦道,然后问刘丁氏,“大嫂,大哥说他去哪家医院了吗?”
“你大哥没说去哪家医院。听门口的家丁说,好像是洋人的诊所。”刘丁氏道。
“我知道了,那一定是皮特诊所。我回家的路上绕一个弯就行了。我走了!”刘云悦道。
“等等!”刘丁氏拽住刘云悦的衣角,“你先把和云良有关的事情,说给我们娘俩听听!”
“大妈,您让大大走吧!他要说的事情我都知道,我说给您和姐姐听!”刘小宝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