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我百事不成,还计较这些得失所在,天地早视万物刍狗,为何我却依旧不能做到置身事外,格物问道?
我对自己的不争气打了两个来回的对向耳光,生怕自己打的不够匀称,不够响亮!
可能是太累了,不知不觉,我半睁眼半闭着,在风吹叶落汇聚之地与天共寝,与地同眠。
可这个梦,做得断断续续,稀碎一般……
总不能长久。
我几次惊醒,又在梦中,强行编造另一段故事,强行编造另一段结局,强行之后又再去改回原来的样子。
原来我根本就没睡。
可悲又可笑的我,开始行走在夜色之中,绕着池湖是那样嗟余困不伸。
不知道走了多久,竟然发现一叶之扁舟,可能我想起了苏子的高雅,于是我拿起船浆,自顾自的毫无目的转圈圈。
一时快,一时慢,一浆子深,浆子浅。
路程虽然很远,但是位移并没有多少,似乎无限靠近起点,又好似永远偏离……
苏子还好意思说:“耳得之为声,目遇之成色。”
可我现在已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目,诚然这双耳目自然是览尽风光无余物,让自己饱受此不竭天恩。
但此时此刻的我,又存留了什么呢?
曾经执着,又通通失去,在生长壮老已的过程中拖延时日,不是开始舍得了拖延了,而是开始知道拖延不拖延都没有了。
拖延时日的东西何其多呀?
我开始反问物质真的守恒吗?
在飞机上,我欲乘风归去,话于天边诉谁可悲。
在池湖中,虚幻之至,泡影般脱落现实。
赶情天上飞的,湖里游的,都不愿意收我啊。我是只能脚踏实地的在地上?
但有没有可能都收了我的一部分呢?那我的最后一部分又在哪?
我的背后有人敲我,我转头一看,竟然然是下午被我埋的那个少年。
我丝毫无惧,等着他发话和谴责,但他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他只是看着,看着,可能看我看久了,也是觉得有点尴尬。
只是说着:“君大我几岁,却比我身体好很多,我却如熹光之未晓,看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我也几乎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说,“念生之人不得生,何至于此乎?”
他回到:“我还有很多东西没得到,我还有很多东西没失去。所以不愿意死。”
我笑了笑:“即使活下去,以后的日子也不会那么的好,那只是时间的重复,等你登堂窥奥,也是你失去之时。”
“那那个过程呢?你不愿意再走一次吗?”
我转头继续划桨,不予理睬,他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划着划着,天边一如往昔一般,泛起金鱼肚皮的既白之色。
此时手中一抓一空,手中船浆早已不见,连着船带着湖及那个少年都已经消失殆尽。
我依旧在那套古装和玉佩旁,昨天埋的新坟因为埋的太平仿佛像凭空消失一般,再也找不到在哪了。
我此时定睛一看,天地竟然转秋为深春,遗漏了夏天,也遗漏了冬季。
这是梦里仍是梦?
虽然如此,我还是着凉了,此刻我头痛欲裂,犹如晴天霹雳,犹如开山之斧。
我开始穿上那个晾了一晚上的古装,配上那个玉佩。
以求得几分温暖,几分惬意。
我开始继续行走,想走出这片深春,走出这片骇人听闻的森林。
可我继续头痛欲裂,随着每走一步持续加重,但我不管不顾,一时护着头、一时继续走,我只知道一点,我不想被此束缚。
虽然支撑我这么做的,我自己也说不出来什么原因,但是人生有多少事是没有理由的呢?
有些人不怕死却怕痛,有些人不怕痛却怕死,有些人时而两者不怕,时而两者皆俱之。
我无法说服自己,却找不出任何借口。因为所有借口,都有瑕疵,都是不完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