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树影斑驳的弄堂,晴岚上身着淡绿的及膝针织衫,白色的紧身牛窄裤,一副厚重的金边眼镜,麦色细腻的肤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和她一起的是她的闺蜜白雪,红格子外套黑色牛窄裤,显得格外饱满,活力四射。两人有说有笑,都是医院的实习生,拧着两袋零食。晴岚肤色黝黑又壮实,尽管皮肤有点细腻,可是脸上几颗青春痘着实显眼。哎,青春美丽疙瘩豆,可是一点都不美丽。白雪可就不一样了,身材丰满,典型的大眼美女,明眸皓齿,红唇饱满,人见人爱。其实,晴岚是自卑的。
快到宿舍的那个路口,一个戴着黑色眼镜高个白皙单薄的男生张扬迎面走来,笑意盈盈晴岚说:“你上哪去了,我在医院和宿舍来回找你,都找不着,干脆到街上找你了。”张扬温柔深情地望着晴岚,晴岚的脸瞬间红了。“我们约好了下班后上街去买东西”,晴岚轻轻地说。
张扬是医学院的实习医生,多年以后晴岚回想起来,张扬的眼神爱意、柔和、深情,那是爱的眼神。眼睛是心灵的窗口,那是来自心底的极致温柔。他五音不全,最爱唱的一句歌词是:“心会跟爱一起走”。
张扬顿了顿说,今天他拿了奖学金,请大家看录像,让晴岚和白雪也一起去。清贫的学生时代,张扬包了一场录像请了很多同学,其实只是为了请晴岚,怕晴岚害羞拒绝,晴岚后来才知道。
一行人在落日的余晖下,叽叽喳喳进了录像厅,张扬坐在同学边上,和晴岚之间隔着白雪,只是为了不让晴岚害羞,可是他一直凑过来和晴岚说话。大家啃着零食,喝着可乐雪碧,热热闹闹的看了场录像。门外,暮色苍茫,车水马龙。看了什么录像已不记得了,只记得青春的闹腾,温软的耳语,苍茫的暮色,那是被时光依附而着了色的青涩岁月。
张扬的同学阿凤喜欢白雪,阿凤是壮族人,高达魁梧,爱穿卡其色的西服,也是四眼狗,白雪娇小丰满白皙,两人一起很般配。还有光良同学,木讷爱笑的小个子男生,也是西服狂。夏天同学爱穿夹克衫和工装裤。白雪的同学倩华,皮肤和她的眼镜一色黝黑,特淡定,是淡定妹。
张杨生日那天,三女四男一行七人去阿风和张扬住的小屋。四个男生买菜做饭,擦桌抹凳,女生们被男生们伺候着,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嗑着瓜子,啃着零食,叽叽喳喳声,辣椒味辣得女生只打阿才阿才,扑鼻的饭香,炒菜的滋啦声,女生们的叽叽喳喳声,火苗的呼呼声,女生红红绿绿的衣衫,窗外昏暗的暮色,瞬间定格了。
大家吃饱喝足,男生们麻利的刷着锅碗瓢盆,乒乒乓乓的声音,扫把的赤赤声,女生的叽叽喳喳声,打成一片。完毕,男生们骑车带女生去飞机上附近的草坪。草坪上,七个青春的身影,安放在绿油油的草坪上,红的、黄的、白的、黑的、紫的,墨色的苍穹,繁星点点,星罗密布,远处车水马龙、熙熙攘攘,霓虹闪烁洋溢在一张张稚气清纯的脸上,一行人陆续进入梦乡,那是一个个甜美,飞扬的梦……
晴岚那会儿在儿科实习,恰好张扬也是。一个寻常的午后,儿科有个小朋友想念妈妈了,晴朗于是和小朋友一起玩玩具车,晴岚趴在地上,几乎和小朋友头对头,窗外,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栏杆,懒洋洋地洒在晴岚的后背,黑色的秀发隐隐泛着光、静溢、安宁……张扬的心瞬间怦然心动……
晴岚的生日到了,她的父母是下岗工人,经济拮据,从没给她过过生日,也没收到过礼物,其实也不知道什么是礼物。傍晚,张扬敲着晴岚宿舍的门,穿着淡蓝色的外套和黑色的西裤,手里拿着一朵鲜红的玫瑰。女生们瞬间闹哄起来,一定要张扬发糖,不然不让进,张扬的脸瞬间红了起来,晴岚也被女生推搡着,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许久,她们才让张扬进门。总目睽睽下,张扬深情地把玫瑰交到了晴岚手里,轻轻握住了晴岚的手,像是握住了一生一世。
张扬一身白大褂,经常抱着厚厚的铁夹病历本,跟着带教医生后面,晴岚则端着治疗盘穿梭在病房,偶尔两人碰面时,张扬的眼神瞬间温柔,笑意盈盈,痴痴地看着晴岚,晴岚慌忙逃开,拉着同学一起巡视病房去了,走廊上传来叮铃铃地笑声,病房里的大伯感慨地说,也只有青春才有如此脆生生地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