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那人的话音未落,突然一声巨大的声响在门外响起,紧接着两个人影撞开了门叶,大口吐着血水直接摔进了屋中。
一老一少,正是将莫离绑来这里的两人。
门外,一道修长的人影径直闯了进来,他的一双眼里燃烧着火焰,直接从在地上的青年人身上踩了过去。
听到骚乱的声音,莫离虚弱的睁开眼,看到那冲她走来的人。
他,是玄王君染。此时,那双邪魅、冰冷的眸正燃烧着冰冷的怒火!
这种眼神,莫离记得自己之前曾见过一次……那是六年前,自己在新婚之夜自杀的时候。
当时濒死的自己所看到的,这个男人眼里,就是这样的怒火。
他到底在生气什么?是因为了她吗?
莫离不知道……她只知道,他来了。
骨碎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听得人毛骨悚然,君染一步踏过,直接踏碎了那青年人的胸骨。
“王、王爷,饶命……”见君染经过身边,那老妪边说边呕着血水,她的声音越来越轻,话没说完就已经气绝身亡。
君染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健步迈过,然后蹲下身子,温柔地将莫离抱了起来。
“别怕,我来了。”
君染柔声地轻语,那声音,明明那么讨厌,但这一刻,却又不可思议地让莫离感到心安。
看着自己怀里的玉人,君染的凤眸之中透出几分隐隐的挣扎,莫离隐约看见了一些,让她心中不禁一痛……
为什么…你要露出这么寂寞的表情?为什么……你要露出这么孤独的眼神?
“她要走,你不愿意?”突然,莫离听到那个高大的人影的声音,他仍在这屋子里,端坐在茶几旁,以泰然自若的姿态,看着将莫离抱起的君染。
“我的事,不必你来管。”君染起身,抬头,眼里的神情冷若冰霜,他看着对面坐着的那个男人,冷冷地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君染,你在威胁我?”那男子声音一变,威严之中带出了几分怒气。君染却冷笑起来,一头黑发无风自动,凤眸之中冷若寒尘。
“你不信,可以试试。”
两人的气势在小小的房间里争锋相对,互不退让。在场所有人都感觉身子如坠冰窖般的冰冷,只有被君染抱在怀里的莫离例外。
君染的手臂有力地抱紧了她,好像此生都不会再放开了一般。
“玄王,你太过了!”那男子身旁一个侍卫般模样的人出口喝斥,但还没容他说完,那端坐的男子合起折扇,啪的一声重重打在了那侍卫的肩头。
这一下也不知多大力道,那人直接嘭的一声,双膝重重地跪在了地上,地板咔嚓一声碎裂开来。
伴随着骨碎之声在死寂的屋中作响,那侍卫的膝盖直接跪的粉碎!
“我们兄弟之间的对话,还容不得旁人插嘴。”
端坐的威严男子冷冷地说道,看也没看那侍卫一眼,折扇一抖,重又打开,但看向君染的视线依然没什么温度。
君染没有再跟他多说什么,抱着莫离,转身离开。
王府之中,等莫离重新找回自己身体的知觉,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床榻上,而床边,君染居然就睡在了床沿。
这是莫离第一次真正看到君染的睡颜,散乱的长发遮住他那张英俊的脸孔,那双细长的凤眸闭合着,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细薄的嘴唇也在轻轻地蠕动,似乎正在做着什么梦。
她惊讶于自己没有感到恐惧,明明这个人,带给她种种的苦难,还有那种…变态般的占有欲。
但这一刻,这个青年,这个睡梦中的青年却又毫无防备。莫离不禁好奇,像他这样的人会做些什么梦。要做,也该是些国家大事之类的吧?
莫离忍不住俯下身子靠近他,渐渐地她听清了君染那呢喃一般的梦话:
“不要离开我……”
听到这句呢喃般的话,莫离心头一颤,下意识得将手放在了心口的位置,她的心,有一些乱。
也许是莫离的动作有一些大,也或许,君染的睡眠本来很浅。随着她手上的一点动作,君染那双妖媚的丹凤眼一下子睁开了。
但是他的双眼之中有一些茫然,仔细想来,莫离还是第一次看到君染睡醒的模样。他此刻的样子,倒更像个睡过了头的大男孩,而不是那个让无数人谈之色变的玄王君染。
“你在看什么?”
那种迷茫没有在君染的眼里停留太久,很快,他就恢复了以往的玩味于从容。莫离看着他,忽然觉得这个人或许,没她想的那么可怕。
“我在看你。”
莫离难得大方地承认道:“我在想,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逃开我,在外面险些万劫不复,然后想说的就是这个?”君染有些不自然地挪开了视线,这样的莫离让他有些不习惯。
“你怕我逃掉吗?”莫离唇角一勾,在被绑架过后,她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除了他是玄王,除了他是个不断索取的疯子、除了他是那个害她背井离乡的男人之外!
莫离突然发觉,自己其实一点也不了解君染。
包括,他对自己的那种奇怪占有欲和为什么要选择她的理由。
那时候君染眼里的怒火于紧张,此刻也还在她的眼前。
“怕你逃掉?”听到她的话,君染露出轻蔑的冷笑,“你以为我是谁?我是玄王君染,你以为你能逃出我的掌心?还需要我告诉你吗?你即使能逃,也是因为我的允许。”
该死!他怎么会不害怕?他怎么会不担心?我该怎么告诉你,我当时都快要疯了!莫离,你到底要折磨我到什么程度你才甘心?
看着君染那双妖媚的丹凤眼,莫离突然笑了,她很少在君染面前笑,而她的笑让君染看着一时间有些发愣。
她想起来了吗?
“你不累吗?”莫离忽然问,她的话让君染的心底漏了一拍,眼神也在一瞬间陷入了深邃,看着莫离的脸孔,他无话可说。
“为什么,你要选择我?”
莫离又问出了那个问题,静静地询问。君染没有避开她的视线,伸手捋过她脸庞的鬓发,将之撩拨到了她的耳后。
他的动作很温柔,温柔到像是在触碰什么极为脆弱的东西。然后他的手忽然伸到了莫离身后,一下将她拉向自己,热切、霸道地吻在了她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