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茂沉默深虑了苦般久，手指关节捏了又捏，响过了不响，可他现在始终想不出一个体面又能翻盘的谋略，甚至连翻盘的把握都只有少半数，何可得体。
“大侄儿，你有招吗。”
贺俊叹了口气，摊手道：“必须得在洛城的人进镇之前结束一切，估计洛城的也来不早，既然要体面就只有掏里子了，出了血里子得收着。”
曹茂皱眉，贺俊接着点明道：“拿大价钱找帮手，悍士断足，骑士斩马，那怕舍出半个曹家，可以保住另一半家业。”
贺俊顿声道：“但是，当下曹叔您因该是舍弃花空整个曹家为代价了。”
曹茂黑眉头己经拎成了一股麻绞子一般就如同拉船的大麻绳问道：“娃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贺俊直视着曹茂眼神不让分毫一字一顿：“以一家财换一家命，以曹家瓦檐掘莫家根基，如果以雷霆抹掉莫家之后，莫家的家底便都是弥补曹家的了。”
曹茂懂了，但是这需要的计划，安排，以及最重要的，曹茂是否能做出一个族长该拿出的魄力来面对执行这个曹家氏族百年来的转折一节稳过这一场波浪。
一阵后，曹茂悠悠叹道：“贺侄儿，你要是我儿子该多好，大侄儿摆摆你的安排，咱听。”
贺俊擦嘴一笑：“我要请四尊禁师。”
那一对铁木两寸的筷身啪嗒折腰齐齐断了，曹茂笑地更灿烂道：“你当真是要曹族半个家业。”
……
贺俊走的暗道离开，正门与偏口处都门儿清着有莫家的细哨，两家之间这是必然的规矩，有些事有用没用都得做，尽管并没有什么用也得动形式。
莫府内，书房中，莫岭正端坐书案，处理着府中需要他处理的事务，以及几日后最重要的事也是他们莫家的变节转折大计。
“老爷……”
武岭未抬一眼，道了声“进”。
下人走了进来，躬身行礼道：“族长，大少爷派去的人回来禀报贺家的人以经逃了。”
莫岭浅点了点头道：“无所谓。”
半响后下人又犹豫着道：“老爷，二公子在洛城不见了。”
莫岭这才抬头看向老奴才，厉目不言只在神中。
老管家连忙摇头道：“不知，今早才传回来的消息，不清楚二公子去了何处，逃过了四长老的监视。”
“唉……他天赋过人，当真不想留个余障，每每有想法时却又不舍。”
其实越发天赋异禀才因该抹杀，可偏偏莫家大少爷没有一丁点的修行根基，一点权谋术怎可压得住莫族各支长老。
“唉……”
接着又问道：“与洛城谈地怎样。”
“城令府里头传回话来，说行动当天自会亲临。”
莫岭持笔沉思了片刻，抬头道：“不行，传信过去，报筹再加四成，请他后日就来，行动提前。”
“是。”老管家应声后躬身退下。
莫岭起身看着窗外，一列杷蕉树起舞南风，舞地他心乱意燥，不知为何心头总有不安。
来回踱步几蹚后，唤道：“来人。”
门外房卫闻声而入拱手道：“老爷。”
“传令让莫家所有武士族人，归府。”
护卫躬身抱拳应命。
几日后便是莫家发展前程中的重大一刻，只要铲了曹家，莫家即可迎来新的一番天地展开拳脚，他莫岭将会被写入族策中供后人永世敬记香拜，绝不能出现任何差池。
莫岭的手掌攥地发响，自语着，“河儿……”
话落松手间，窗外那一列整齐遮阳的杷蕉齐齐折身腰断，没有了遮挡阳光杀了过来照煌了大间书房，在莫岭身后拉起出一道长长的黑影。
莫岭不知的是，莫家的壮大或许已经被一双来自无形的手生生扼杀了，而这双手正是他随意寻的开端借由引来的。
江镇莫家今日后族策也将不再有人为其书写。
打开了山院的门，没有了夫子就没有了学生，确实很清静。
大步抻了个猫腰，径直拉开张凳子窝头埋臂趴在了桌子上。
寂寞中哼哼地响起了声，“没人想的孩子惨幽幽吆，唉～好厌恶的莫家，好讨厌的鲜血，好讨厌的孤独，好饿哟，好讨厌的秋天。”
山头涧正有一行斜雁鸣叫着飞过去。
“……好讨厌的大雁子。”
这个世界好像都在瞒着他偷偷摸摸，他倒想撕破看一看这到底谁是谁的世界。
……
又是子时，今夜大月夜，昏悄地很，月光照其身后，只显出一道黑影。
当走到贺俊床边时，黑刀没有寒光只剩下刀风，霜刃搭在了黑影颈上。
“阁下。”贺俊凌冽道。
黑影却在变化中一闪，竟退出了一丈之外，避过了刀刃。
少年双眼一眯，沉腕转刀，刀风声在寂静中相当刺耳。
来者不速似乎察觉到了危险，连忙摆手道：“兄台冷静，冷静，有话慢说，慢慢说，听咱说。”
刀在动，嘴也没有停，“阁下是谁。”
黑影道：“我姓莫名河。”
“莫河。”贺俊一怔，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
“没错。”
想起来了，莫河便是莫家那位二养子，老镇的风云才子，十里闺中的翩翩竹马梦人。
“有意思。”贺俊嘴里笑着，可这氛围一点不见少冷意，以及凶气。
莫河惊止道：“别紧张啊，我也算是你半个师兄，一家子，一家人。”
贺俊的刀终于是暂时停了。
“嗯，嗯，是吴夫子领我入的道，咱先坐下，行吗。”
贺俊听后比着刀挑燃了烛芯，暖黄的火焰，照亮了尴尬。
贺俊抬刀示意道：“请坐吧。”
莫河拱手了一下算是回礼了后坐在贺俊对面。
打量了莫河一眼，白袍，长发束冠，剑眉丹目，骚模样长地眼熟啊。
看着确是不像杀人来的，谁没事晚上套白袍翻墙，难道是为了祭奠死人，或者有那个不讲究的实力，但显然眼前这人并没有。
贺俊率先开口问道：“阁下深夜可有何火急。”
莫河嘻笑着：“师弟，别那么紧张嘛，轻松，轻松，听说你被莫龙派人刺杀了，我估摸着你在老师这儿，才来看看。”
少年刀都拿累了，说道：“再无重点，便不送了。”
莫河嘴角微扯，心里直翻白眼道，这人真真儿无聊。
“别急，别急，我就是想告诉你莫家几日后的打擂是个幌子，莫家是想与洛城打曹氏整族的主意。”
贺俊挑眉戏谑淡看向白袍问道：“莫家人卖莫家，有故事啊。”
莫河笑着同样回道：“只要目地到位，什么都可以卖咯，关概是你想怎么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