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顾窈窈比平时早起了二十分钟,在隔壁早餐店点了一杯豆浆两只烧麦,她今天打算步行去学校。正吃着呢,收着蒋林漪短信说她妈让她哥去接自己去上学了。刚想回复不用了就听到了路边自行车刹车的声音,探头一看,蒋林舟单腿撑地拿着手机。同时,口袋震了一下。窈窈轻轻叹了口气,还是麻烦他们了。
“我在公园路口,带你去学校。”
窈窈把手机放好,小步跑过去。
“真的麻烦你了,我放学就去买新的车子,谢谢你。”
蒋林舟拍了拍后座新按上的软垫说,“没事,没多远,看,凌女士给你做了个垫子。
窈窈看着红黑炫酷的车子,又看了看粉色垫子上萌萌的小猫咪,眯着眼睛笑了起来。车子在路上不快不慢的前进,男生校服衬衫外的蓝色外套偶尔被风吹的拂过窈窈面前。
一起走进班里,刚放下书包的卫冕看见窈窈笑眯眯的脸庞和他蒋哥红彤彤的耳朵。恨铁不成钢的揪着自己的耳朵喊着“哥,你得适应啊哥,争气点。”蒋林舟放好书包,扯着卫冕出了班门。
顾窈窈不属于特别聪明的那种,但她一直都很刻苦,上课的时候一直认认真真,笔始终没有停下来过。蒋林舟看着小姑娘握笔因为用力微微有些发白的指尖,又看了看自己空白的本,对着黑板上的受力分析,试图想记些笔记…
课间一到,顾窈窈微微松了口气,说实话,她一直都有些抵触物理这个学科。收拾起来笔记本,顾窈窈随手在草稿纸上画着画。窈窈画画是外婆手把手教出来的,外婆没有像艺术机构那样刻板的教她,在简单的线条透视色彩后,就是启发着她的灵性,一点一点让她去悟。窈窈很喜欢随手画些小东西,三两笔教室前排正在收拾讲台桌的蒋林漪就被勾画客出来。窈窈一直想考清大的美院,可她的情况不允许她四处奔波艺考,她没有精力,只几年外婆生病,大部分钱都花出去了,她真的拼尽了一切力量想留住外婆。她只能走文化成绩,后选择走设计道路。但是清大,真的好难。
蒋林舟从外面回到座位时就看到了纸上的蒋林漪,有抬头看了看讲台,嗯,挺像,把蒋林漪那股子傻白甜的劲儿都画出来了,擦个桌子嘴都快咧上天了。
“你准备去哪儿买车子?“
“就去学校后面那个自行车店里吧,嗯…我想买个二手的,以后尽量适应坐公交来学校。“
蒋林舟点点头,觉得也是,顾菲菲那个样儿,保不准再给使坏。
“哥,下午体育课,打球还是踢球?“说话间,卫冕,周鹤其,蒋都凑了过来商讨下午的活动。
食堂。
“窈窈,我堂哥帅不?”蒋曜依颠颠的端着餐盘坐到窈窈旁边,蒋曜依是蒋林漪三叔的女儿,一直和她们一个班,长得软软甜甜的,一笑有两个酒窝。“那还用问,我哥那时一中男生颜值扛把子啊。”
窈窈点点头说“他长得很好,而且真的好高。”
“是吧,窈窈,我从初中就在没怎么长个了,他跟坐了火箭似的,都185了,我妈说他可能还得长。”
“窈窈,下午放学了我陪你去看车子,帮你杀价,哈哈哈!”蒋林漪虽然吃喝不愁没缺过零花钱,但那张嘴十分能砍价,逛街必备。
“我也去我也去。”蒋曜依举着勺子激动的要求参加,窈窈笑眯眯点头说好。
下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去体育馆上课,窈窈他们进馆就要换白运动鞋,鞋子都放在了鞋台上,左边男生,右边女生。
活动完后,还剩了二十分钟,男生分了队就开始打球了,大家都聚精会神看着场上,窈窈都要被带的热血起来了,看到激烈处,右眼皮跳了两下,窈窈没注意。
蒋林舟卫冕他们成功23:20胜了周鹤其他们队,女生们慢悠悠的去换鞋,男生一个个汗哒哒的跑去更衣间换掉了t恤,是的,打球带t恤。
忽然,隔壁换鞋柜那里传出了蒋林漪的惊叫,蒋林舟赶紧跑了过去。
顾窈窈的袜子很快就被血浸染了,白色的袜子上红红的很显眼,扣倒的鞋子上散着碎玻璃和两个钉子,其中一些上面染了红,从袜子上能看到还有扎着的玻璃,没办法帮窈窈止血。没等同学反应过来叫老师,蒋林舟就飞快的穿上了鞋,小心翼翼的抱起来顾窈窈就往医务室冲去。身后蒋林漪疏散了同学们,通知了凌女士,叫了保安保护了现场。
蒋林舟的校服裤子上染上了血,他看着医务室的医生小心的剪开左脚上的袜子,血肉模糊。蒋林舟看着病床上随着医生动作一直颤抖的女孩,她琥珀色的眼睛大颗大颗掉着眼泪,可是嘴巴却死死抿着,不肯发出声音。
“我现在得先用酒精给你清理伤口,会很疼,但是需要把碎屑和血都冲干净然后才能挑掉扎进肉里的玻璃,小同学忍一忍,我会快点。”
顾窈窈使劲咬着下唇点了头。
蒋林舟轻轻走过去用手遮住了窈窈的眼睛,另一只手轻轻抚开她的嘴,,“窈窈,別咬嘴巴。”窈窈听话的松开了,蒋林舟就用手握住了她的手,“疼了你就捏我的手,别怕,使劲捏。”医生抬头看见了男孩眼中的心疼,心里一软,注射器抽取酒精,尽量轻柔的冲洗着伤口。
酒精淋过伤口,钻心的疼,蒋林舟感受到睫毛抖动,大滴大滴的泪落在他的手心,似乎烫到了他的心里,快要将它融化。窈窈的手被包在蒋林舟手中,她使劲儿的掐着手心,蒋林舟察觉,三两下掰开她的手将自己手指塞进去,窈窈疼的冒了一头的冷汗,手使劲攥着蒋林舟的手。
蒋林漪带着凌女士匆匆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蒋林舟看着酒精淋过的伤口,眼中疼惜毫无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