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二人穿过了山壁中的小道，又在葛德的指引下东绕西绕，走了大约十来分钟后，又一次进入了洺辅市市区的一条商店街上。
由于刚才绕城逛一圈时王元生并未发现活人的踪影，于是他俩便随意选了一家还算干净的餐厅，坐进去休息了一阵子。
“老王，你跟假扮成我那货有仇？”葛德脸色怪怪的，他认识王元生也有半年了，自然知道对方是个冷静至极的人；说他‘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可能有点夸张，但葛德却相当确定，就算王元生真的心情激荡，也总是能在几秒内冷静下来。
像刚才那样，如同莽夫一般猪突豨勇的王元生，葛德还是第一次见。
“老王？”王元生倒是不觉得刚才他的表现有多奇怪，这毕竟是一个四舍五入一下就约等于杀他全家的家伙，比起他的态度，王元生更在意的是葛德对其的称呼。
葛德耸了耸肩：“一直叫王老板、王老板的，感觉都生分了。”
他又对着王元生一阵挤眉弄眼：“你看，叫老王，你又恰好住在我隔壁，顿时显得亲切了不少不是吗……”
王元生感到隐隐一阵蛋疼，总觉得这神父下一秒就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不过嘛！虽然你是隔壁老王，但是我也不会害怕头顶的颜色！”葛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整个面目都像发着光似的，“我的职业可是神父啊神父！按教义神父可不能谈恋爱，更不能结婚！”
果然……
王元生觉得不能顺着这个家伙的思路走下去，不然不知道会被带偏到哪里去……
“那什么，葛教……老葛啊，”他眯起眼盯着葛德打量了一番，随后在心里得出“没有人能够模仿得了这样一个逗比”这样的结论之后，放心地继续道，“我们捋一下现在的情况……”
他强行将话题带回到与梦境相关的内容上：“首先必须要搞清楚一个问题；你究竟是什么时候被掉包的？”
王元生倒是不好奇掉包的手段，像那无面人随意与他人互换位置的那一招，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葛德换下来根本不难。
“你这问题我答不上来。”葛德却露出了一抹严肃。
王元生一言不发地盯着他。
“别这么看我，我真不知道……哎哟！”葛德一摊手，却忘了他正把《圣经》夹在腋下，这动作一出，《圣经》顿时开始下落，他又手忙脚乱地从半空中抄起《圣经》，却不料手指被撞角划到，顿时溅出一溜血液。
“他们必如鹰展翅上腾，他们奔跑却不困倦，行走却不疲乏。”
葛德赶忙念叨了一段经文，随后手指上的伤口竟然开始愈合。
过了片刻，他刚才受的伤已经完好如初。这时他才续道：“我如同往常一样，睡着之后就出现在了这里，这个生我养我的城市……”
他详细地将自己的经历与王元生说了，期间王元生亦时不时提出一些问题，却惊愕地发现，葛德与他所经历的事件竟然一模一样！
除了些许不同：在葛德的描述中，没有王元生的存在。
葛德得知王元生要入梦后，赶忙在教堂中安装了扩音器，但左等右等都等不到王元生，于是登上了楼顶……
他对着外面的丧尸放了一记雷劈之后，又从《圣经》中抽出一把剑来，对着空气舞了一阵……
随后，他离开了铁壁教堂，前往西区仓库，又将病毒原液用雷劈毁……
再然后，他就在城里面兜起了圈子，引了一批丧尸之后，突然感觉王元生大概出现在铁壁教堂了，于是赶了回去……
王元生只感到毛骨悚然，这葛德不愧是从事宗教职业的，连做个梦都如此神叨诡异。
“那……镜像世界？表里世界？……时间线，还是世界线？”王元生的思维倒也不算迟缓，在听到葛德的描述后立刻提出了好几个假想。
如果换做一个正常人，能够立刻提出这些恐怕会被冠上一个“中二”的名头；但自从王元生第一次在梦境中尝到了超自然的滋味后，立刻就把他早就舍弃了的中二魂捡了回来。
“老葛……”他想了半天也没找出支持其中任何一个可能性的其它证据，所以又把注意力放回了葛德这里，“老葛？”
他见葛德没有回应，于是又喊了一声。
“……嗯？”葛德似乎走神了，现在才注意到王元生叫他，“怎么了？”
王元生手指划过鼻梁：“这个问题先放一边，你之前说的，你是‘救世主’，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简单，”葛德说道，“老王你应该知道丧尸的起源吧？”
“不知道。”
“哦，既然知道那就好说了……啥？”葛德瞪大眼睛。
提起这个，王元生也是一脸莫名其妙：“怎么说呢，我家老板在我入梦的时候，会提供信息……祂说你梦里的丧尸末日起因是陨石上携带的外星病毒……但紧接着又叫我去寻找所谓的‘病毒原液’，这一下又跳到raccoon市版本的丧尸，再然后之前那个冒牌货又说是一个‘救世主’在梦境里横行，所有被他‘祝福’的人都会变成丧尸……”
他总结了一下，而葛德的脸色也瞬间垮了。
“你这都是什么玩意儿？”葛德一副无奈的语气，“好吧，我在这儿待了一年，我来说。这里的丧尸都是喝了‘源血’，才会成为横行的死者；但我说的‘救世主’是这个……”
他随手一抓，指尖顿时凝聚起一个人形黑影。
伴随着人形黑影出现的，还有尸体腐烂时独有的腐臭味。
那人形黑影，分明是一头丧尸！
“呕……”王元生猝不及防下吸了一口尸臭味儿，顿时没忍住。
“可别吐了，毕竟这里是末世，这味儿你总得习惯……呕……”葛德说到一半也吐了，随后用另一只手的食指指甲在拇指指甲与关节正中间那一块嫩肉上一划，顿时鲜血迸出，“老王，看好了！”
他将拇指扣住一弹，血珠顿时划过一条弧线滴入他抓着的丧尸口中。
“嗬啊……好疼……我这是在哪儿？你干嘛抓着我？……卧槽好臭！”
短短数秒，原本皮肉已经高度腐烂的丧尸，竟然重新恢复了活人的肤质，连意识也再次出现！
“抱歉，抱歉，”葛德松开了手，“外面危险，当心点啊……愿上帝保守你！”
“神经病，莫名其妙。”
那人丢下一句话就出门去了。
于是，葛德转过头对着已经目瞪口呆的王元生抬起手道：“你看到了吧？我的血能够治好丧尸，压制住所谓‘源血’的效果……我说老王，你怎么还是一副目瞪口呆的表情，这样很影响时髦值的……”
王元生看着地上好大一滩，语气里满是蛋疼：“不是，你这血还没止住呢，都流了几分钟了……”
“卧槽！”神父爆了句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