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源源不断的丧尸潮中死守一处并不是一件容易事，尤其是在王元生冲动地打破试管，四周空旷、无处掩护的情况下。
好在原液的性质有些奇特，它甚至能够渗入石板铺就的地面；王元生根据病毒原液的渗透频率估算了一下，他与葛德只要坚守一个小时左右，原液就可以完全渗入地下。
他觉得，大约守到那时候，就差不多了。
“一个小时……”王元生对葛德说，“得守一个小时，到时候原液就能流干净……”
“Exorcizamus te……”葛德点点头，没有回答他，却又开始了吟唱。
他的吟唱惹得王元生也一样摆出了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警戒地看着四周。
只不过王元生的输出能力在这里根本就不够看……
“丧尸在哪儿呢？”王元生曾经戴过眼镜，哪怕现在借由身体素质的全面提升恢复了视力，那也一样是他感知的短板；此时的他，往四周的黑暗中瞄了半天，愣是一头丧尸都没有发现，“我说葛教士，你不会看错了吧……”
葛德自然是没有理他，人忙着读条呢……
王元生耸了耸肩，也不在意，只是双手往休闲裤口袋里一插，看葛德表演。
大约半分钟后，葛德结束了吟唱，手中《圣经》一举。
天降落雷。
雷电劈下，直直地命中了王元生的身后！
王元生吓了一跳，以为又遇到了潜行、钻地一类异能诡异的丧尸，连忙转身，双拳一错。
他也只是摆个架势而已，毕竟不管是什么东西，被葛德那雷一劈，都得成灰灰。
然而，当尘烟散去后，他却发现被葛德攻击过的地方什么都没有。
“什么情况？”王元生看了看被雷电劈过的石板地，又看了看葛德。
葛德耸了耸肩：“丧尸被吸引过来的原因不是病毒原液么？我就想着要是能把这摊液体给炸掉，问题不就解决了么。”
看着已经完全干燥，甚至透出一丝丝晶莹的石板，王元生的面皮抽搐了一下。
好吧，的确没有丧尸能够取得被劈成这样的病毒原液。
葛德突然对王元生一阵挤眉弄眼：“王老板，看事情要全面，就连思维的盲点也要考虑到呀。”
“啧……”看着这表情贱兮兮的神父，王元生却没法反驳，毕竟他葛德的手段的确高效。
“诶，王老板，说起来，任务更新了没有？”
王元生闻言周起了眉头：“没有……任务的要求还是‘直面丧尸的进化’，可是原液没了它们该怎么进化呢……葛教士？”
他看着葛德手上装着墨绿色液体的试管，眉头一跳。
这神父为什么又制作出一瓶病毒原液？！
“没有更新的话，要不咱再砸一瓶？”
“千万别，”王元生摆了摆手，这噩梦里的大腿是葛德，败笔也是葛德，“咱都已经搞定了这一块，还来不是存心给自己添堵么。至于为什么任务没有更新……唔……”
他想了想：“几个可能，第一，噩梦领主毕竟没有成神，一时疏忽了也不一定；第二，‘直面丧尸的进化，将其烙进葛德的心底’……这里可没有说，一定要借助病毒原液才行。”
“第一，噩梦领主哪怕没有成神，祂也早就能够分心千万，在你这个梦境中突然疏忽不大可能，”没想到葛德回得还挺快，“那么就是第二种可能性了，要不……我们全城转转？”
没有别的选择，王元生点了点头。
只是他觉得怪怪的。
“我什么时候告诉葛教士，噩梦领主能够分心千万了？”
“可能是一时说漏嘴了吧……”
王元生甩了甩头，不再去想这件事，可是眼角余光一瞥之下顿时不淡定了：“先把你那病毒原液收了！”
“唉……”葛德皱着眉头，“产出容易，收回难啊……”
“那就把它劈了！”
“Exorcizamus te……”
葛德不愧是洺辅市生人，又在梦中的洺辅市中待了一年，在市区内穿行得相当轻车熟路，几个小时内带着王元生在市里转了个遍。
而王元生，则是在这段时间内，确认了以下几点。
首先，整座城市被有型有质的“墙壁”包裹着，这与他以往遇到的梦境边界都不同。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一般来说，梦境的很大一部分来源于梦境宿主的记忆与思想，而超出梦境边界等同于超出梦境宿主的想象力，在那里只会有一大片空白，哪怕继续往外跑……只会遇到更多的空白，只有在梦境的发生处才能找到其它事物。
但葛德的梦，不一样……
整座洺辅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占地近万公顷总是有的；且不说他的梦境细节极多且范围大到吓人，在这近万公顷之外，居然充斥着与噩梦旅店那条道路周边的黑雾类似的物质，这让王元生起了些疑心。
其次，从铁壁教堂的楼顶向外看，丧尸几乎是密密麻麻地挤满了整座城市所有的道路与屋顶，但无论是王元生与葛德前往西区仓库时，或是刚才绕遍全城时，都没有遇到太多丧尸。
根据王元生自己的计数，正面发生战斗的总共只有十七次、二十一头丧尸；而侦测到丧尸，对方却并未感知到二人的则略多一些，一共是五十二次，三百多头丧尸。
绝大多数的丧尸，都聚集在市内唯一的医院内部。
第三，按简介所说的，拥有异能的丧尸属于极少部分的“极端种”，其数量不说凤毛麟角，也绝对不会多到哪儿去；可是，在他们方才的探查中，整座城市仿佛突然加了一层玄幻滤镜似的，几乎只要是头丧尸就拥有异能……
王元生与葛德此时回到了铁壁教堂中。
他站在顶楼看着外界，“又恢复成满街丧尸的样子了……”
“葛教士……”王元生拍了拍葛德的肩膀，“在丧尸潮爆发之前，这座城市就是现在这样么……”
“现在这样？”葛德有些奇怪。
王元生点了点头：“是啊，现在这样……城外有着‘黑雾’，而市内的人，却不知为何靠近就会消失……”
“是的，”葛德肯定地回道，“我在梦里的这几年，这座城市就是这样；与现实有些不同，让王老板感到迷惑了吧。”
葛德坚定的语气让王元生安下心来。
管他的异常呢，只要能把梦魇解除不就行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