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我逃了晚自习。
走出了校门口之后,我忽然不知道去哪。
橘黄色的路灯把路上行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显得来来去去的人们也格外孤独。
要不然喝点酒吧,按照俗套的剧情,失恋总是和啤酒最为般配。我心里胡乱着想着。
于是我找到了一个自以为很隐蔽的巷子口,从怀里掏出了从便利店里买来的雪花啤酒。
这是我第一次喝酒,于是我很保守地选择了300ml,我想,区区300ml的雪花我应该还是不在话下的。
事实证明,人还是不能过于自信……
然后,巷子口偶尔经过的行人看到的景象,大致就是这样的:一个顶着满头如同鸟窝一般杂乱长发的穿着校服的女生,抱着酒瓶子痛哭流涕。
由于我的明智,巷子口的位置果然隐匿,大致过了个把小时也没有几个行人经过,而面对我这样神经病大部分人都是选择匆匆离去,所以直到我碰到他之前,并没有人过来阻止我发神经。
“黄瓜……?”
蓝泽的声音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
当耳朵依稀辨认出来后,身体先于脑子做出了反应,我停止了哼哼唧唧的哭声。
我抬起头,看清了眼前的男生,橘黄色的路灯打在他长长的睫毛上,在脸颊处留下了一抹阴影。真好看,我想。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的眉头拧了起来,语气淡淡的。
哼,还能做什么,失恋了哭一下看不出来吗?我在心里很快回答了他的问题,但是嘴巴秉承着沉默是金的原则。
“快松手,这是垃圾桶。”他似乎并没有在意我上个没有回答的问题,而是开始拉扯着我的手。
“不是垃圾桶,这是酒瓶子……”我低了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酒瓶子,没错嘛,绿色的,是青岛啤酒的瓶子……就是怎么好像变大了……诶不对……我不是喝的雪花来着的吗?
我使劲晃了晃脑子,可惜还是记不清到底我买了青岛还是雪花。
“你再不放手,我不管你了哈。”蓝泽好像语气严肃了起来,拉扯我手臂的力气也大了起来。
我忽然觉得好委屈,被拉扯的手臂有些疼,我整个人摇摇晃晃的,似乎都听见了胃里的水声。
所以我哼哼唧唧地又开始哭了起来,由于嗓子已经有些许沙哑,我的哭声像一只哭泣的大公鸭。
“你别哭了,听的我脑子疼……”他松开了原先钳制我的手,随即按了按太阳穴,看起来无奈得似乎真的下一秒就要走了。
我马上先发制人,止住了我那如同孟姜女哭倒长城的气势。“你……别走。”
“那你先松开垃圾桶。”他盯着我开始讨价还价。
“这……不是垃圾桶,这是酒瓶子,我们不能乱扔垃圾。”
我看他似乎眼神不大好的样子,于是很有耐心地跟他解释着。
他沉默了,紧接着长长地叹了口气。
就在我以为他认识到自己试图说服我乱扔垃圾这一错误时,他问我,“你还记得家在哪里吗?”
我睁大了眼睛,觉得他在质疑我的智商,于是很笃定地点了点头,然后不带一口换气地报了一串地址。
然后他又沉默了,随即又用力地按了按太阳穴,一双漂亮的眼睛直直地盯着我,说:“这是我家的地址。”紧接着他停顿了下,继续说,“我为什么要这么认真的和一个酒鬼说话……”
酒鬼?他在说我?哼,他仗着我喜欢他,已经开始无法无天了。我心里默默地吐槽着,然后翻了个自以为即漂亮又能显得眼睛很大的大白眼给他。
随即他好像拿出了手机(他一个初中生竟然带了手机!)开始打电话,长长的双腿在巷子口跮踱着。
我摇摇晃晃地趁他不注意,靠着墙角蹲了下来开始假装自己是一朵蘑菇。
然后再后来我就有些记不清,只记得最后我挨了骂,我妈的嗓门真的中气十足啊,我在迷迷糊糊睡着之前认真地腹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