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看到这一幕的修士都乱了，纷纷操着自己的飞行灵器向着三个方向追去。
因为飞行而留下的灵气波动汹涌的从门内席卷而出，如不是躲在门框后面，现在已是被吹飞了出去，大堂中很快空无一人。
“喂，别抢都是我的。”
“胡说！见者有份，各凭实力。”
争吵声，咒术声，爆炸声，灵剑碰撞的金属交击之声不绝于耳。而老祖是其中叫喊的最响的。
“哎，抢吧抢吧，多死一个，多少一个祸患。”我拉着九黎，用平静的语气说出的可怕的台词。
“我的右手好像是可以碰触到灵体的，回去后得找爷爷问为什么。”我伸个懒腰暗自想着。
“小子，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一句阴森至极的女声，伴随着一支泛着紫炎的箭矢幽幽到来。
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举手欲挡来袭的攻击。但身体，却根本无法动弹半分！
无法做出任何反应，无法移动，感觉灵魂被死死锁住了。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办到的，但眼前的箭矢已越来越近，瞳孔快速放大着，死亡的信号从大脑发向全身各处。
“要死了吗，不过也好死了就能一直陪九黎了。可父母怎么办呢，爷爷怎么办呢。算了死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还能陪着九黎呢……”
我这样想着，想闭上眼睛安然的迎接死亡，可就连眼睛也无法合上。多么残酷的死法，我只能一点点看着死亡到来，却无能为力。
就在箭头离眉心只有十五厘米左右，一道倩影出现在了眼前。
是九黎！我想要阻止，但无计可施。
无助。
预计的死亡并没有到来，箭矢穿过了九黎稚嫩的胸膛在不足三厘米的地方停下，可九黎倒下了。
身子在九黎中招后恢复了行动，我因为感到被死亡压迫的恐惧而大口着喘气。
虽然死亡的感觉依然那么清晰，但却一点都未为新生而感到欣喜，眼泪夺眶而出。
九黎倒在我的身前，被箭矢穿过的地方，箭支已经消失了，留下的是伤口处一团紫色可火焰，在缓缓的跳动，像是在取笑我的自大。
我扑上去想要抱住九黎那娇弱的身子，可是扑空、扑空、扑空……根本触摸不到。
无助。
“本想一招毁了你的三魂，可居然被这小丫头挡下了，你们的情感还真是让人有点羡慕呢。”女鬼悄然走来，但我根本听不见她说了什么。在我的世界中现在只有着九黎，其他的一切都变得无声无形无觉。
九黎看着我泪流不止的脸庞，欣然的笑了，笑得很勉强。伤口的疼痛让她无法笑出声，只是露出那惨淡的笑容。
“天地转。”九黎将手轻轻贴在我的脸庞，全身亮起白色的柔光。说出了最后的三个字，只见天地间的景物快速的变换着，然后就陷入了漆黑的一片。
眼前的九黎突然消失，我的哭声顿时响亮天地，仿佛天地间都只有我的哭声。
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消失，再落下、消失。我跪坐在地上，双手一拳一拳地捶着地面，脑海中九黎那瘦弱的双肩倒下的一幕在眼前不断重复，悲伤淹没一切……
不知道哭了多久，眼泪再无力涌出，声音也是变得沙哑。我回到现实，开始思考现在的处境，想要做出一些去挽回什么。
但是现在闭眼睁眼全是九黎的身影，九黎的笑，九黎的过往，一想到这些觉得悲伤汹涌而来，压倒理性，压倒一切。直到多年后再去回想这件事时，才发现当时的自己是那么幼稚，那么好笑。
我随即放任脑海中的片段不管，摆成大字躺在这不知是何处的黑暗空间，想着九黎一切。
就在我似睡非睡之际，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入耳中：“即将此时卧乎？也罢，无论几轮回不改其终也。”言罢是一声释然的悠长的叹息。
我睁开微肿的双眼，眼前出现了一个白发垂肩的老者。因为是平躺的视野，只能看清老者低头时的脸庞，但其被阴影笼罩着分别不出相貌。
“我想问几个问题。”
我依然躺在地上，不怕老者会突然袭击。
理智渐渐恢复，我，想知道一切。
“何也？”老者只是轻轻答到，两秒后听见衣物摩擦之声，应该是在我身旁坐下了。
“首先，刚刚的都是真的吗。”
“既是真又非是真也。方之大者皆汝三世前者留之记。汝乃一心之参与者，而他人皆只以象定型，但求一法终此一切之始而已。然皆败矣。”
老者念叨着古文，只是乖巧地回答我的问题，没有一丝波澜的语气就像是个人工AI。
“其次，你是谁？这是哪？而且你会说白话文的吧。”
“吾乃镜中人，此乃接昔与今之境界也，亦吾生之处。在尘世停留几十载了，听他人说些，所以略懂一二。”
镜中人回答的方式循规蹈矩，最后一句更完全是直接用白话文说出的，这让我更加确定他没有智能。
“也就是说，刚刚都是三世前的我的记忆，而里面的人都只是按自己的人设在行动是吗。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我用白话文他们都能对答如流了。那九黎呢，她现在在哪？”微一思索，我又立刻关心到九黎的问题上来。
“她在现世之中也是今之时。三世前的许逊没有像你这般圆滑，而是将唐九黎留在了传送阵处，在知道老祖的真面目时就展开了大战。最后他们用九黎威胁，许逊还是交出了玉鉴。
可老祖也是反悔了，九黎灵体被打散，许逊解开封印，灭了道教的大部分实力。之后负伤一下聚合了九黎的灵体，送她转世，而自己也因灵力耗尽灵体溃散了。再后就被阴司使送去轮回，一直到了你这一世。”老者念叨着叙述了故事的结局。
“嗯，看来结局都是一样的，终究救不了九黎。可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许逊在无数次尝试这个经历后，无论是逃跑还是突袭，怎么也无法解开这个命运，所以在那一世终究完不成帮九黎凝练实体的夙愿。
于是就这样一次次的轮回，现在该到你去寻找方法了。”老人仍是面不改色的说着，见我起身也没什么反应。
“那么我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吗？或者说我应该怎么做呢”我假装疑惑着准备试探老者的反应。
老者只是抬头望向了我，脸上的阴影仍在，看不出什么表情变化。
“许逊对唐九黎的恋情一直未曾断过，而你也一样。就凭这一点你也应该去做了，况且她为了你而死，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都是为了你而活着。这还不够吗？”
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