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后,瑶宫四人最先走出屋子,而云遥在最前方,迈步时似乎都要飘起来。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咱们四个人分别摘下四座擂台头名,最后会师?”
“别做梦了小牧,明天你们两个应该就要倒下了。而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元祺道。
“哼!”
“对了小牧,如果有可能,接下来两轮你都要面对神火宫的人,他们看我们格外不顺眼,你可要做好准备!”
“神火宫……多谢金师兄提醒。”
第三天,还剩十六位弟子分在四座擂台继续比试,瑶宫四人或闲庭信步、或艰难过关、或得西王母和玄女庇佑,无一折损,这一派自然也成为众矢之的。
“夫子小心了,岐黄宗的人最擅长消耗,别跟她拖太久。”
“嗯。”
东方青龙台上,两位倾城女子相隔三丈远,一人祭出星光璀璨的伞,温婉柔情。另一人手持双剑,神威千重,左手剑星辉幽蓝,右手剑月白鎏金。
“这位师妹还挺漂亮的,跟夫子有的一比。”擂台边的元祺笑道。
“什么师妹,按凡间的年纪,她可以当你姥姥了。”
“金师兄,这人是谁,厉不厉害?”云遥问道。
“这是岐黄宗大弟子扁桓心,她左手的剑名为‘幽念’,右手的剑名为‘涵虚’,双剑合璧,叫做‘太虚幽冥’。”
“这两柄剑有何说法?”
“剑倒没什么,一攻一守罢了。只是岐黄宗有两本无上心法,长生诀和天剑式,前者护己,后者伤人,攻守持衡,包罗万象。”
话语间,雨蝶已展开攻势,纵卧伞柄直指前方。乌金伞面上的琉璃不断闪烁,迸发出一缕又一缕光芒飞袭而去。
“璇光!”
只见扁桓心右手反握“涵虚”,横在眼前,口中念道:“长生诀·乾坤护体!”一个巨大的太极图案出现在她前方,挡住“星河幻梦”发起的攻势。
璇光闪耀,太极流转,局面似乎陷入僵持中。渐渐地,雨蝶脚下现出一个法阵,形似花朵,可那幽暗的光辉完全没有引起她的注意。擂台边,岐黄宗的弟子露出微微笑容。
忽然,扁桓心左手将“幽念”抛入空中,一直飞出众人的视野外,此时,雨蝶开始察觉到脚下的法阵,如莲花一样绽开,竟是封锁了她的行动。
“天剑式·莲台剑舞!”
眨眼间,数十柄“幽念”闪着蓝光从天而降,直指擂台上的莲阵和被困在阵中的人。
“御!”
雨蝶立刻停下攻势,将伞举过头顶挡下光柱。
相撞的那一刻,光晕卷着气流向四周扩散,台下众人挥起袖子遮住面庞。待光芒散去之后,几十柄剑也随着消失,“幽念”露出本容,顶着“星河幻梦”却占不到一点便宜,飞回扁桓心的手中。
一番交手之后,两人都有些许倦意和憔悴,扁桓心将双剑撂在半空中,两手合十置于胸前。
“长生诀·冲虚养气!”
霎时,百花岭漫山遍野的花草都散发出点点星芒,汇聚在擂台正中,洒到她的身上。扁桓心立刻神采飞扬,炯炯双目望着前方,似是已十拿九稳。
“这是什么招数?”原本悠闲观战的云遥突然担心起来。
“他们这一派的绝学,就是采万物灵气为自己疗伤,治愈的速度远胜过常人。”金臣道。
“这也太神了。”
“只能治自己,而且往年在神火宫、流霜谷这样的地方,并没有如此夸张,想借我们的灵力是不可能的。可今年,这漫山的花朵,更胜过他们本门。”
“这样拖下去的话,她就输了。”
“没错,夫子必须得使出全力,一击结束掉。”
擂台上,雨蝶面色焦虑,调整了气息之后,似已决定全力一搏,两手轻轻一捧,“星河幻梦”飞入苍穹之中消失不见。
忽然,云海之后现出一阵黑影,很快便盖住了天空,白昼,变为黑夜!夜空中星光闪烁,不断聚拢,擂台上堆起四面光墙,像是在划定目标,让外面的人不受牵连,里面的人无处可躲。
天上汇聚的力量之强,让扁桓心也大为意外,苦思着应对之法,后悔没有早些打断,可对手不想给她思索的机会。
“彗星陨!”
随着雨蝶一声号令,一道白虹直冲擂台中央,顷刻间,地上的人恍惚觉得是天神发怒,要朝凡间降下天罚。千钧一发之际,扁桓心放下双手,看似已放弃抵抗,面色却异常淡定,而口中念念有词。
“自在天意!”
白虹坠下的一刻,光芒足以闪瞎人眼,两名女子的身影消失在光芒中,当一切醒来之后,雨蝶望着前方,等待着结果。地上的石板已经炸开一大半,而当烟雾散去之后,扁桓心仍站在原处,口喘着大气,先前的风采已然不在,可是挂着鲜血的嘴角却有一丝笑意。
“六道归元!”
更耀眼的星芒汇来,有从近处的山岭,还有的像是从遥远的天边,扁桓心再度恢复原貌,台下的众弟子望得目瞪口呆。
“师姐,发生什么了!”连中央圆台上端坐的琼花掌门也忍不住惊呼起来,两眼看向凝书。
凝书道:“自在天意,意为天地崩塌而泰然处之,这一招会封锁自身经脉无法动弹,直到被打醒为止,但在此期间防御会提升数倍;六道归元,用五年阳寿,换自己恢复如初,哪怕出于濒死之时。”
“五年……这也太拼了。”
“他们这一派弟子注重养身,又在世间有无数功德,五年不算大事,不难复原,只要她觉得自己有把握赢,用一次也不奇怪。我所见过的,比这要惨烈得多。”
“难道……”
“这些都是当年昆仑浩劫之中,他们上一辈用过的招式,能保护身后的人,能拖延许久。”凝书仰起头,看着那星夜变回了晴空:“唉,胜负已分。可惜了,要是在夜晚,刚才那一招‘彗星陨’或许真能结束。”
“是呀,贵派的那位弟子已然尽力了,也不知在门中韬光养晦多少年,你才准许她参加。”
雨蝶眼神中透露着哀怨和失落,已想不出任何办法,回头看了看三位同门。他们还未上擂台,自己就要宣告失败。其实她也并非争强好胜之人,可想起昨晚的笑谈,如果真有可能在中央的擂台上会师呢?
转回身时,腰间的玉佩碰到藏在袖中的“花映月”,发出清脆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