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落了黄昏，偶尔有人走过，百姓都收到离尘院的清扫通知，很少有人在外。
或是少许路过，皆捂鼻叹息，顺带看向谢无恙莫竹展二人，眼内闪过一丝鄙夷。
二红刚从离尘院走出，去周围的小市逛了逛买了些东西，拿着一把笤帚，走来便看到谢无恙拿着一把大扫帚在地上比划，还说着要想个良方处理。
“瞎想那个方法？！要成我们不就早用了！”
翻了个白眼，从谢无恙身边走过，刻意弯着步，步姿有些扭曲。
“你们没想过吗，只靠人力太难了。”谢无恙用扫帚撑着身体，深呼出一口气。
“废话！方子都试过，哪有这么简单。”二红嗤笑一句，状似不屑地低头扫着地，脸上都透着‘你能做到，开玩笑！’的轻蔑。
“别理她。方才想到什么方子，说说一试。”莫竹展放下笤帚，坐在旁边门前的石块上。
“嗯……哎……平时没读懂书，定有些适宜的方子，现在倒是有，不知怎么说。”
谢无恙为难地微皱了皱眉，方才挺直扫帚站着：“要有个大安排，想用水冲洗，不过显然不现实，小安排吧……
马车，对！要马车拖着扫帚顺着街！”忽然语气激动地讲。
“起码现在的扫帚没这个承受力。”莫竹展淡淡地补充。
“好吧……”谢无恙丧气下来，好像忽然衰弱，半低了眉，又紧锁着，然后瞬间舒展：“不然……分层处理！”
“怎么个分法？”二红扫得累了，缓下了歇了歇，虽然她并不相信这初来的少年有个什么妙方，但总而言之，这让人劳累的工作也不得不让人始终怀着几分期盼。
“堆放垃圾直接烧掉，烧不掉的就掩埋！”谢无恙回想起父亲谢奘的做法。
“这算什么分层……总之还是要把它扫在一起。”莫竹展又拿起早扔地上的扫帚，深叹了口气：“咋们还是老老实实扫吧。”
“……”二红静着一会没有说话，直起身，久了才开口：“之前我们一直把这些混在一起扔到其他地方收拾……若是无用……直接烧掉也算个省力的方法。”
直到把垃圾在前面堆了一块，随意地用衣袖擦了下脸上的汗，瞥了眼谢无恙与莫竹展前的一小堆，撇撇嘴，鄙夷道：“果然还是不成事。”
“嘿！针对什么，好歹我也是锦衣玉食，干这种事没经验怎么了。”谢无恙看到二红投来的目光，有些愤慨。
“什么这种事！”二红似受到什么打击，方才劳累红透的脸颊更红了：“没有我等做这事，你们哪来的干净环境！”
“……好了，你误会了，谢兄是说不太习惯。”莫竹展见火上了头，立马做起和事佬，安抚着两人。
“毛头小儿！谁跟他计较！”二红哼了一声，转过身去，掏出买的树根枣杏和桑柘，拿块石头钻起火来。
“市井小民！”谢无恙也回怼着，看向二红手中消得尖尖的木棍，拿出自己带的火折子，扔了一个过去，嘴上不饶人：“这个年代还钻木，诺，这是外面使用的东西，送你”
“你哪来的火折子？”莫竹展疑惑问道。
“从陌散眠那侍从取的，本该准备野林中做些野味。”谢无恙不在意地轻声说道。
“书看多了吧，一路平坦，哪会有那种奇遇。”二红接过火折子，语气软了下来。
“话说早想问了，这是天子国边界处，为何如此落后？”莫竹展疑问。
“这是小道交界，正统迎外客的，在另一处，何况……嗤”二红翻了白眼：“天子国，名曰其名，为天子名侍从，早几百年没见外人了。”
“这不就我爹小册上的闭关锁国，还批注什么前景。”谢无恙思索道，顺手点着了火折子，烧着方才三人共收拾的一大堆。
二红低着头，没有讲话。
“这样。这块地完了，我去其他地方转转。”莫竹展提着扫把走向了别处。
“你到底哪家的公子？来这么个小地方干我们乡下人才干的事。”二红看向谢无恙，看他做什么都做不顺，扫地扫帚要被拆了，柳絮快掉了光，步法更是生疏，基本做无用功，语意深沉地问。
“从没人说我是公子，浪子一个，四海为家～”谢无恙调侃道。
“你真不是？”二红郁闷。
“像吗？”谢无恙才抬头看向二红，眼内轻闪，神情极为认真。
“四海为家的人，可不是连扫地都不会。”二红嘲讽道。
“我不干这行，薪可请个人，自然不会。”面不改色心不跳，谢无恙用上了民间的土语，忽悠道。
“……”二红狐疑地将他上下望了望：“不像，真够白嫩的，方才那位倒是像的，有那个感觉。”
方才那位也是世家公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