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外的暴力是一种消遣,无奈,监狱里面的暴力更甚。她虽然不知道结局能换来什么,但她确信,要是她打不赢,就什么也换不了。在这里甚至都难以逃脱这高墙铁壁…被逼到这份儿上了,她除了硬着头皮打下去,真还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的事儿可供她选择。
逃,怕是这里的人试过许多次,且纷纷都以失败收场。或许这也只是她眼下看到的结局是这样,毕竟监狱外的重兵把守,随时随地严阵以待的架势,绝不像是这里是翻了天的样子。当然,她也不怀疑真有人成功,可这几率怎么看都很小。
一句当初的简单话语此时让她才嚼出了味道,那就是内尔的那番话,“雷蒙郡矿区综合监狱,可是极少有人待够了时间出来的地方。”
这里的确很少有人是待满了刑期被放出来的,无论是谁,这里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参与进来,也都会因为这里奇怪的生存游戏而成为了牺牲品,总之,对于一个移民政策较为宽松的海港式国家,尤其是专门为这些特殊人士而设立的监狱,别套用所谓的民主来规范,实际上,这些人早在这个国家登陆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再拥有享有这片土地的自由。甚至,没有更多自己可以选择生存的权利。雷蒙郡监狱,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当对面的门一打开,一股强烈的杀气直视自己的时候,身体的兴奋让她可以随时做出最佳战斗状态,但理智却让她从思想上没有了以往的杀伐之气,甚至十分希望此时自己是在做梦。无心应战,脑海中被头顶上方传来的各种声音占据,那声音欲有掀翻房顶之势。眼看危险正一步步的靠近自己,而她却一直在试图让自己醒过来。心里只是一句话,能不打则不打。
蝎子此时真的有些无奈了,甚至已经开始反省自己是否之前做的孽事太多,手上沾了许多无辜的鲜血而使她如今面临地狱般无望的生活。
她本不信教,也是周游了一番后,接触了许多宗教,渐渐被洗脑,才让她开始相信生时的因果报应。尤其是现在,某种莫名的联系让她坚信所谓的报应正在她身上发生着,比如应付眼下这场被迫的杀戮,和未来或许都无法避免的一场又一场的厮杀,让她苦并无法摆脱的循环着。
一眨眼的念头从脑海中闪过,那就是‘如果能有幸从这里逃生,她一定归属某个宗教,为的就是,赎罪。’
这群天杀的,她到现在都还不能确定眼前站着的彪形壮块究竟是男还是女。男人的乳房也有长的很可观的,可这都疑似浑圆的架势,是让她第一眼印象无法否认女人的特质;女人的脸也有很彪悍的,但是下颚有些粗糙的胡茬让她立即对于眼前女性的特质大打折扣。修长的双腿,较为清晰的凹凸女性身材,混合着从衣服边缘所延展出来的长毛,又将她对于是否女性的判断彻底颠覆。鼻息处还送来一阵阵浓烈的气味,让她不由的将其定义为性别混乱的异类生物。
那,眼前这么凶神恶煞的大家伙,究竟是男是女呢?
自以为走南闯北的,也算是见了不少奇奇特特的人了,但一进了这里,她才明白,她以前见的那些人都是…浮云。因为这里关押的,绝对都是人间中的极品,更是老窖中的珍藏。
第一次不想杀人的念头竟会此时在脑海中闪现,尽管对方好像并无让她存活之意,但她实是不想就此陷入无尽的轮回之中。
站在眼前的庞然大物对着比她矮很多的女人笑了起来,应该是不发声音的,只是张着大嘴,露出黑漆漆的口腔。慢吞吞的说出了话,“做我的****吧,可以不用死。”
话音刚落,上空便传来新一轮的呐喊高潮,蝎子定定的看着眼前人不在意的用手抓了抓下身的物事,隔着如帘子一般的小裙儿,前提是,她好像一直保持女性的着装,如水桶一般的腰以上有着两个硕大的乳房。虽然只是顺手瘙痒了几下,可也让她惊讶的看到,这家伙的确长着不同寻常的男性尺度,即使是隔着布料,却也能看到单令长出的东西在搭着帐篷,只是因为无耻的没有穿内裤的习惯才让她可以如此轻松的看见一二。
等到呐喊声轻轻落了下来,眼前的双性人也不再瘙痒了,只是霸道的站在原地,笑着等待蝎子的回答。
蝎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然后抬头用生涩的语言回答道:“死了,就可以。”
席娃的表情变成了夸张的笑容,仰头看向四周呐喊的声音,迎接四周人的各种咆哮。然后笑着重新面对眼前的蝎子,弯着上半身大张嘴示意着口型。
确切的说,眼下就是说任何话,他们都无法听到对方的话语,因为,上空的呐喊声已经将此全部掩盖。蝎子只是大概猜测到,对方好像一直在说着跟性有关的内容,否则,不会刚一说完就立马引得四周人重新叫嚷了起来。
“这,就是你送来的货?”开着前襟的制服,露出不展的白色衬衣,监狱长口中叼着烟,斜着目光瞅向一旁的费舍尔,嘴角一片嗤笑,双手随意提提腰带,将有些下沉的裤子往上整理一下。一旁几近裸着上身的长发美女紧靠,除了笑脸,没有别的表情,也只是很好奇眼下屏幕上将要发生什么。
整理完裤子,这位长官随手将口中的烟夹下,一团浓雾从口中喷出,打在了屏幕上。双手扶着桌面,眼睛左右衡量这眼下即将上演的究竟是什么。
“啊?就为她…”几下暗笑,不语。转过脸对着身旁人表情戏谑的说道:“你该知道,就是那个什么kutak…在我这里也不算什么。”
一团淡淡的云雾从一旁轻轻吐出,费舍尔略带低沉的沙哑静静说着:“就是kutak在夜精灵那里…也不算什么。”
一阵低沉的笑另微躬的身体直立,双手抚平有些稀疏的头发,双眼微眯看着眼下,“那个席娃,可是连续五场都在杀人了…均在一个小时内。这里,可绝非能连续杀人的地方。”抬头看向对面仿佛在开沙龙的聚会,不错,人手一杯红酒,嘴角微笑,跟身旁的人说着话,眼神时不时扫向下方已经到场的‘观众’们,可是表情却一片冰冷。
“就等着开戏了…”叼着烟的嘴角将话与烟雾一同送出口,侧脸扫看了一下,费舍尔一手插入裤兜,一边用另一只手夹着烟吞吐烟雾,雪茄的油烟亮着频繁。监狱长不经意的说道:“赢了五场翻了五倍,现在价格又涨了一成…”
费舍尔抬抬眉梢,额头上的褶皱不再平稳,一手将夹着的雪茄轻轻在指尖中弹着,“这个席娃…当初可也杀了连赢八场的帝根。只需,坚持一个小时,我就可以收回皇后街的那块地。”
从鼻息处发出的轻哼,“是呀,角斗结束,一个莫卧儿家族便彻底沦为了乞丐。这不,怕是国会上都很难凑齐,现在都到我这来了。”眼神略过屏幕,从对面热闹的人群中轻扫两眼。“你能确定,她可以撑到那个时侯?”
费舍尔暗笑一下,“她没那么容易死的,命跟猫一般。”
“喔?但愿她真是那只多命的猫,我也能顺利拿到一笔不菲的退休金。”说罢,狱长转头与身旁的美女一阵激吻…“定当,不辱您所愿。”费舍尔只是定定的看着屏幕上,那已经发起总攻的角斗正式开始了。
几下算是结束了一时的雅兴,费舍尔意犹未尽的抚着美女的下颚,调笑着说道:“是呀,都他妈花钱来我这里买死人来了。民主党最近可一直想要从我这里开刀,我这儿却没他想要动的资本。可别玩过火了,一旦这里什么都兜不住了,我坐牢,谁也别想好过。”
夜幕,总是在最寂静的角落令人寻味,也总是让人容易窥视。与夜色一致的外表,静的是那么独特。外人却也只有暗自揣测,谁也无从知晓这墨一般的幽深中究竟有多少秘密是无法见光的。
两圆相交,固定在了幽深中铁网密布的大院落。变了色的效果呈现出墙头规律的值班哨位,该接班了。换了另一处方向而视,依旧如此。时间到了…身后传来脚步声,未转头,只是听到脚步刻意的停顿,便明了,不语。
直到大门轻轻合上,从身后传来窸窸窣窣衣料摩擦的声音,拿着望远镜之人轻轻将镜子收起,未转身,一抹微笑凝铸嘴边,侧脸低语不紧不缓,“覃先生,好久不见。”
一袭黑风衣剪出覃牧高挑挺阔的清瘦身材,手中拿着刚刚脱下的皮质手套,双臂在身后相交,清冷的面孔静静注视着玻璃外的漆黑,眼神略微回以致敬,淡淡的说:“是,很久没见了。帕罗上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