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昶明知道自己不是习武那块料,从小他就被老爹灌输自己对刀剑无慧根的观念,叫他安心读书、考取功名,这才是光耀门楣的正途。
可他就是喜欢这刀剑打杀啊,这有什么办法。他不奢求自己成为顶天立地的盖世英雄,只要他能用手中的剑保护身边人就够了。
可现在的他甚至不能保护自己喜欢的人,所以他更迫切地想要学会点武术。
段青卓不肯教他也就罢了,自然有人会教他。可这姓段的偏要污蔑别人,这不是成心不想让他学武嘛。
吴山和余昶明总共才见过三次,就救了他两次,如此肝胆侠义之人,怎么会存不轨之心?
余昶明是铁了心要上山拜师学艺,谁劝也没用。
若松本想让自己少爷至少带几个人跟着去,要是遇到不测还能保护他。可一想到现下禁足被关,余昶明要偷溜出去,哪来的仆从肯听他的话。
“吴山兄弟说了,拜师要诚心,所以自然要我一个人前去,若是还携带随从,岂不是摆架子!”
换上仆人衣物,等换班的时候偷溜出去这招真是屡试不爽,还真就没有被发现的时候。
余昶明约好和吴山在山脚下碰头,两人一起前往拜访住在半山腰的吴山他师傅。
两人走了约莫有一刻钟,过一片竹林的时候却见山石后面冲出来十几个山贼将他们团团围住。
余昶明心下一惊,握紧了手中那把生锈的枕江剑。
“吴兄,我们两对付这十几个人有多大的胜算,也不知这帮人里有没有山贼头头。”
“自然是没有。”吴山干脆也不装了,连刚出鞘的剑都收了回去。
“你怎么如此肯定?”余昶明也察觉了一丝不对劲,但心底还是宁愿自己猜错了。
“因为你说的山贼头头正站在你面前呢!”说完,吴山得意地捧腹大笑起来。
吴山大手一挥,几个人便轻轻松松地将余昶明用粗布绳捆了。
“你骗我!之前几次救我、和我吃酒相谈,我当你知己一般,你却是为了把我骗到这山中来!什么深山修炼的老师傅根本是诓我的!”
余昶明最恨被人利用,此刻恨不得扑上去撕烂对方的嘴,可他怎么挣扎也没用,反是粗绳隔着丝绸布勒得他皮肉生疼。
“你还不算太蠢,可惜现在才明白过来,迟了!”
余昶明被人扛在肩上,跟着十几人的队伍进了半山腰中的土匪窝。
勒索信是负责庭院洒扫的女婢发现的。不知何人从远处射了一只飞镖进来,堪堪射进庭前的木柱。看着入木的深浅,对方武功还不低。
信上说余昶明被山贼大王请进洞里吃茶,看天色将晚,山贼头怕他天黑下山遇到什么危险,就把人留了下来。
明日两人还要一起习武学艺,待余昶明功夫学成,他们自然会好好送人回来。
这前后总共怕要耽搁个十几天,还望余老爷见谅。若是怕他们招待不周,可叫人送些银两上山来。
余元昌一群人在屋内乱成一团,阮如媚听到绑架的事差点吓得晕过去。
他们想要报官却又怕这山贼听到风声会杀人灭口,思虑再三,还是决定按信上说的办,拿了银两去救人。
这些银两虽然算狮子大开口,可他一个怀石城首富也不是拿不出来。
这厢余老爷正要派人去取钱,却被蹲坐在屋瓦上细听良久,一个飞翻落下的段青卓挡住了。
余元昌认出这人是自己儿子前些日子救下来的侠客,却不知他阻碍自己拿钱救人是何用意?
“余老爷不妨再仔细看看这信上所写,报官自是不可,可这拿钱救人也不是良策。”
段青卓见众人都停下等他继续说后才又开口道:“这山贼若是图谋钱财,大可报个钱数让我们去赎人就好,何必大费周章写一堆留客喝茶此类的话。
“想来他们是受人指使,要扣留住余少爷,索钱只不过是办事人的想趁机再捞一笔罢了。”
余元昌恍然大悟,“他这是要扣住我儿,阻挠我余家和京都柳家的婚事啊!”
“余老爷若是信得过我,在下愿意前往山贼住处,连夜救回余大少爷。”
段青卓拿剑的左手和右手作一抱拳状,震得剑穗上的珠子响个不停。
“少侠在府上住下多日,鄙人却因杂事繁多忙于处理,未曾问及少侠名姓。”余元昌还是有些顾虑。
“晚辈,御林场——段青卓。”
余元昌听到“御林场”三字,顿时心中慌乱起来。自己只知这逆子救了个侠客回来,却不知对方来处,却原来是御林场追捕数月,一直叛逃在外的罪人。
虽说私藏重犯是大罪,可他这时也顾不得这么多,还是尽快救回儿子要紧。
“段少侠若是愿意前往救我儿,我余元昌全家定然感激不尽。我可派些年轻力壮的小厮和少侠一同前往,做个帮手。”
段青卓拔剑扔出,以诀运气,一个跳跃踏上长剑,御剑飞行穿破云雾,直奔城郊山贼窝。
片刻后,人影不见所踪,就只听得他留下一句话。
“不必劳烦,我一人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