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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人生的偶然

“我说我是老司机,不是说我是七老八十的老人司机,其实我是说我的驾龄比较长,接近6年驾龄,而我今年才22岁,还没有从大学毕业。”

出租车夜班司机李承欢喜欢跟乘客搭赸,搭赸的时候,总是不忘加上这一句自我介绍。

这话里自然有吹嘘的成分,22岁怎么有6年的驾龄?

每当有乘客这样不留情面的拆穿李承欢的慌言的时候,李承欢总是微笑着说:“近6年,近6年,呵呵,是近似值,四舍五入的近似值。嘿嘿!”

但相当多的人是不懂机动车驾驶证的申领,需要年满18周岁以上的规定的,他们相信李承欢是资深老司机,信赖他的驾驶技术,车上的气氛就好很多了。每当这时候,李承欢就喜欢跟顾客聊天,不论是股票、期货、时事、经济、政策,都可以胡侃一通。

乘客往往意犹未尽,就到了目的地。再次乘坐李承欢出租车的老顾客,喜欢上了这个浓眉大眼、身高一米八的小伙子,就向李承欢要了他的电话,出门刚好遇到李承欢的出车时间,就直呼他过来。

老顾客喜欢跟李承欢胡侃。

正如李承欢自己所说的,他今年的确才22岁,老家在离省城300多公里外的乡下,舅舅在县城跟人合伙,开了间驾校,近水楼台先得月,高中的时候,李承欢就拿到了驾照。

高中毕业,考上本省最高学府桂花大学。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从大二开始,李承欢就当上了出租车司机,专业夜班。从此之后,读大学不但不要家里的钱,还月月汇款给乡下的老爸老妈用,尽管乡下的老爸老妈不缺钱。左邻右舍都夸李家生了个好儿子。

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李承欢的人生历程估计就是:大学毕业之后找个工作;依照他朴实勤劳的性格,兼职继续做出租车老司机,起早贪黑,攒够首付,20年或30年分期付款搞套房;娶个尊重农村人的老婆,然后生儿育女,慢慢走过一生,最后在儿女(如果有的话)、亲戚好友的号啕大哭声中,风光大葬。

但人生之路与人的性格是分不开的。意外也是因人的性格所引起。李承欢的意外就从其中的一个晚上开始,人生之路偏离了正常的轨道,走上了另外一条道路。

且说有一晚李承欢在“本色”酒吧外候客。这时候已经凌晨三四点钟了,李承欢乘机抽空打了盹,话说这是乘客比较少的时候。

李承欢“一盹”醒过来,却惊奇地发觉车后座躺着个人,什么时候进来的,不知道。

这是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首先入眼的是一头长长的黑发,天然的,没有染过,如瀑布一般拖到座椅底下;一张精致的瓜子脸;细长的眉毛,长长的睫毛下,眼睛虽然紧闭,但从轮廓可以推测必是一双大眼睛,而且明眸善睐;目测一米七几,身材曲线什么的估计很好,由于她是侧着身子,倦曲着睡在后座椅上,看得不是很清楚。

看美女,本来是赏心悦目的一件事,但如果是浑身酒气的美女,就大煞风景。

李承欢习惯的问:“你好,欢迎乘坐闪电公司出租车,请问到哪里?”

连说了几遍,这女子还是一动不动,只有呼吸兼喷发酒气时身子微微颤动,证明这女子还是活着的。

李承欢这下子犯了难:对于单独的酒醉者,按行业规矩是能避免就尽量避免,就是能躲就躲,遇上麻烦打电话报警。

酒醉的人处于神志不清的状态,有时说了一个地址,开到地点了又说不是;甚至借着酒劲发酒疯不给钱,甚至打司机者也是屡见不鲜。所以没有清醒的同伴陪同下,出租车一般情况下不载客。

眼前这情况应该怎样处理呢?

李承欢载着这名醉酒女,开车回到自己租住的房子。自从加入夜班出租车司机这一行,就不得不在大学附近租一间房子。

李承欢扶着酒醉女,往自己的单人床上一放,这才发觉酒醉女脸蛋好身材火,躺在任何一个男子面前,都会令人产生绮念,但李承欢没人,真没有。

李承欢相信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的箴言,恪守本分是穷小子应该做的。他再不看床上的漂亮女子一眼,准备出门的时候,想了一下,又折回来,在桌上写了一张字条:

这位乘客,由于你酒醉,神志不清醒,又上了我的车,所以我不得不把你载到我家里,酒醒你可以自行离去,我想给你一个忠告:外面的坏人不少,下次喝酒前想想你父母,养大你不容易。如果要帮助,请打我电话139XXXXXXXX。

闪电出租车公司老司机李承欢。即日。

李承欢继续开车捞钱去了,到了早上6点钟交班回到家里,发现酒醉女已经走了。

生活中的偶遇,正如一首粤语歌唱的一样——“随浪随风飘荡,随着一生里的浪,你我在重叠那一刹,顷刻各在一方。”

这就是人生中的“过客”吧,李承欢想。

生活还在继续。李承欢继续上课,继续开出租车,继续一贯的热心助人,做好人好事,并以此为乐。例如多次开车搭载病人上医院人家忘了给钱,也不追问;热情为来旅游的外省人介绍本省的情况;按时给乡下的老爸老妈寄钱等等。

很快暑假到了,终于可以开白班了,李承欢美滋滋的想:再也不用打瞌睡了。

但是一个电话,改变了李承欢的计划。

这天李承欢刚刚下课,好像就等着下课本样,电话适时响了起来,李承欢一看,这个电话是外省的电话,不认识,不过号码好啊,一串8,就凭这号码,就可以卖个几十万。是谁这么大牌?

李承欢接通电话,刚刚说了声“你好。”

那边就笑着问道:“你是闪电公司出租车老司机李承欢吗?”

“是的。”

“那就对了,放假了吧?”

“明天开始放暑假。”

“有没有兴趣出国旅游啊?”

“出国旅游,当然有兴趣了,不过我得开出租车,没空去呢。”几乎一瞬间,李承欢就在想这是旅游公司的业务在拉人。

拜托,拉人也要看拉什么人吧,拉我这种穷学生,功率估计只有零。

“我安排好了,你作为我的私人助理出国,协助我拍电影。报酬不比你开出租车低。”

哈哈……!李承欢心里狂笑不止,这也太能扯了吧,干嘛你对我那么好?李承欢已经认定了对方是电话诈骗之类的电话,但为了不伤心“骗子”的心,还是有礼貌的对对方说:

“虽然我们素昧平生,从没过见面,但我还是谢谢你的好意。”

“哦?格格!”

对方先是一个惊讶,然后开心的大笑起来,笑声大得有些刺耳。

“大半年前,一个酒醉女,在你家睡了半个晚上,还记得吗?不会忘记了吗?你听着:这位乘客,由于你酒醉,……外面的坏人不少,下次喝酒前想想你父母,养大你不容易。如果要帮助,请打我电话139XXXXXXXX。闪电出租车公司老司机李承欢。”

“哦,原来是你啊,记得起了。”

“记得就好,有护照吗?”

“有啊。”

“那就好,我们这次去印第拍的电影叫《天竺奇情》,上次我走的时候,忘记告诉你了,我的名字叫梁珊珊。”

“啊,大明星梁珊珊!”我晕了,这是华夏最著名的影星啊,从跑龙套演丫头开始,一步一步登上华人影后的顶峰,更令人敬佩的是,上位从不靠潜规则,堪称一代青年励志偶像。

那天晚上在我家过夜的原来是她啊。李承欢有些发呆。

“格格……!还去不去印第啊?”一长串银铃般的笑声

“那还用说,当然去!你还要给我们几个哥们签个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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