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今冬茉莲城的第一场雪,大地银装素裹。
茉莲城坐落于净水河与香湖的交汇处,连接着车前大草地与凌云山脉。香湖是净水河在茉莲花盆地形成的带状湖泊。都城的城东为净水河,城南为香湖,城西为护城河,城北为低矮的柳山南麓,可谓是依山傍湖。茉莲城除了南面,东、西、北三个方向均有高厚的城墙围绕。茉莲王国的王宫映水宫,可谓是城中之城,从北面的柳山低矮山丘边缘,一直延伸至香湖岸边。王宫的东、西、北面与茉莲城有宫墙相隔,南面的湖面上生长有水生荆棘,形成一条天然屏障。香湖中分散着大大小小十余座岛屿,其中,有四座岛屿——黎阳洲、荔花洲、睡莲洲、念石洲属于王宫的一部分,前三座岛屿由各式的桥梁相互连接着。念石洲虽为映水宫的一部分,但远离前三洲,位置偏远。因当年瑾雪公主与溪灵曾安居于此,而后几近被王室废弃了,已经少有人问津,日渐成为荒芜之地。
冬日里,一连几天,厚厚的云层遮住了阳光,雪花悠悠然地漫天飘舞。屋顶白了,山坡白了,街巷白了,湖水结了冰,整座茉莲城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待到雪过天晴,冬日的阳光柔和温暖。忙完公务,闲来无事,玉带来到城外结冰的香湖南岸,凿开一个洞,坐在木凳上钓起鱼来。此岸是人烟稀少的城郊荒野,恰恰应了那首古诗,“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只是,古诗中的“翁”要稍作改动了。遥望彼岸,那边是熙熙攘攘的都城,柳山南坡上精致的亭台楼榭,掩映在白雪覆盖的林间,在晴日里,清晰可见。
“有人在钓鱼,我们走近看看。”喜欢到处游玩的彩叶,带着与贴身侍女樱草雀灵,游逛到这里。樱草化作一只麻雀,飞去看看是谁人在垂钓。
“禀公主,前方钓鱼的人是玉带统领。”
“玉带哥哥!”彩叶顿时来了兴致,下了马车,径直向玉带走来。
玉带身旁的卫士刚要行礼,彩叶做了手势不要他们出声,蹑手蹑脚地来到玉带背后,双手蒙上了玉带的眼睛。玉带感觉到一双温柔、酥软、有着体温的手盖在眼睛上,心想,这必定是一双女孩子的手,心中已有了八分主意。
“是谁啊,和我玩小孩子游戏。”玉带带着调皮的语气说道,彩叶没有言语。
玉带放下鱼竿,一双宽大、极富男人气质的手轻轻地握住彩叶的手,彩叶兴奋至极,满心欢喜。待玉带将彩叶的手轻轻地拿下,彩叶倏地将双手缩了回来。玉带扭过头来,一看是彩叶,眼看众佣人和卫士在不远的地方,便立刻行礼道,“玉带无礼,冒犯了彩叶公主殿下!”
“玉带哥哥好有雅致呢,在这里独钓寒江雪。”
“回公主殿下,雪天初晴,难得冬日好风景,故而到这里垂钓,也散散心。此处偏僻,恭请公主殿下回城的好。”
“我要的就是偏僻幽静之地,偶遇玉带哥哥,可以随性地游玩一番了。怎么,我刚来,你就要赶我走?”彩叶歪着头嗔怒道,“难道我耽误了玉带统领的美事?”
“玉带不敢,不敢。这里是荒郊野地之所,唯恐公主殿下受了惊吓。”玉带连忙低声说道。
彩叶扭头望望四周说道,“荒郊野地,我看蛮好玩的,这里的雪白得透彻,白得无瑕。”
近年来,玉带感触到了彩叶的痴情,但是,他的心思一直在凌霄王后身上,在茉莲王国的“江山社稷”上,所以,只是将彩叶视作公主殿下,视作一个调皮的小女孩儿。玉带凝望着彩叶,刹那之间一种别样的感觉让他微微一颤,冬日阳光下的彩叶如此得楚楚动人。彩叶第一次看到玉带专注地看着自己,不免有些害羞,“你看什么?”彩叶低下了头,微笑挂在嘴角。玉带傻傻地笑了笑,以成熟男人的口吻说道,“公主殿下今天很漂亮!”
“我问你,你会不会常来这里钓鱼?”
“偶尔来,不经常。”
“你若常来,我日后也就常来这里。”
“这里远离城巷,没有甚多好游玩的。玉带喜欢垂钓,故而得了闲便会过来。如若公主殿下过来,会觉得烦闷的。”
“我可以陪玉带哥哥垂钓啊,再者,玉带哥哥可以教我习武啊!”
“玉带武艺拙劣,岂敢教授公主殿下武艺。”
“堂堂都城军团的副统领,武艺世家国相府出身,玉带哥哥居然说自己武艺拙劣,何以谦虚至此,还不如直接说,不乐意教我罢了。”
玉带苦笑道,“玉带不敢。如若公主殿下真心想学武艺,可以来柳山的都城军团营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