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邦彦急忙来到牢门前试探着伸手一推,牢门应手而开。过道里一片寂静,只有魔晶灯发出的哧哧声,在幽长的空间里飘渺回荡。由于他太长时间身处黑暗之中,即使微弱的火光也觉得刺目之极,他赶紧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能睁眼视物。玄武岩的墙壁反射出星星点点的结晶光芒,将这座地下牢狱映衬的诡异非常。金邦彦适应了一下气氛,走到隔壁无颜老人的石室前。只见石室的牢门已经被打开,地上散落着被强力击断的锁链碎片,门上的锁链处被击出了一个大窟窿,显示出极惊人的掌力。看得出来,这是极精纯的古武术功力,没有使用一点儿修炼秘术。石室之内已经人去屋空,透过门外的光线,他看到里面四处都贴放着兽皮,还有一张木桌和一把木凳,说明了老人与众不同的身份。桌子上放着一个包裹,包裹的上面还有一件成卷的物品。金邦彦走过去,拿起那卷东西打开一看,发现此物极象远古时候使用的竹简,只是穿在金线上的,竟然是一块块晶莹剔透的晶玉,而且份量之轻,犹如羽毛一般,显得怪异之极。他将此物展开朝向光亮之处,发现所有晶玉上面都隐含一些字体和图案,但是无论他怎样细观,也看不清上面究竟写的是什么。
没办法他只有先将那东西放下,又打开了包裹,原来里面是几件衣服和几根水属性魔能矿晶,想来是为他准备的日常花销。金邦彦的内心中,对这位一直未曾谋面的老人升出一种慕孺之情。以前混帮派的时候,从没有人象无颜老人一样关怀和提点过他,这分关怀使他分外觉得温暖和开心。于是他郑重其事地跪在地上,向着包裹的方向诚心的磕了三个头,在他心里,无颜老人已经是他的授业恩师了。正当他准备站起来时,发现桌子的底面射出一片光亮,他靠近一看,竟然是一颗牛眼大小的圆润明珠被镶进了桌底,那光亮就是这颗明珠所发出来的。在珠光的映照下,他看到有几行细小的字体被刻在桌底,以他目前的眼力,这点光亮便等若白昼,足够用来看清所刻字迹了。只见上面写道:“天地造化,皆为因果,即看此字,汝必已叩拜吾为师矣。吾一生飘泊不定,历经坎坷,感情事业无一有成,实非大器者也。然吾一生溺武如命,造就非凡,是故无所憾矣!吾之所学皆来于此部‘贝玉天经’,其浩瀚博大之处,吾只体悟其一二。此物非凡品,夜眠而枕于颔首,当有天地玄机;圆月而置于空野,当显神奇原形,汝要谨而慎之。
桌下之碧海潮珠,有生肌避毒之功效,汝走时可取之,非常之时可凭此珠寻金玄极求助,必无所不助。十年之期人更是非,即是无颜便是无颜,汝无须执着。此去纷争四起,豪强争道,汝甚虑之。师无颜老人启”金邦彦看罢留言,不由又磕了三个响头,一时间泪流满面不能自抑。老人之恩德如同再造,又怎让他不感动呢!少倾,他收敛情怀,将身上的破衣换下。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长高了不少,老人那宽大的衣服穿在身上倒也不显得拖沓。然后他又将包裹背好,并将‘贝玉天经’放入内怀。就在他伸手抠下宝珠的时候,木桌突然碎裂成无数细片并散落在地上。此番变化让他更加惊佩无比,这必是无颜老人的玄妙法术造成的,可见他老人家也是修炼界的高手。过道上没有任何人,开始他还担心遇到狱卒而没法应付,因为他的能力还和近手交战没什么关系。然而当他经过几道门户后,才发现所有狱卒都已被无颜老人击昏在原地,所以当他走出地牢的时候,仿佛做了一场春秋大梦,显得一点也不真实。
想到自己进来时,还是个没有前途且随时难保小命的江湖混混,而这时却变成了充满无限潜力,有望成为绝世高手的不凡人物,命运的转折真让他始料不及啊!此时天色未亮,头顶尚是满天星斗,更鼓传来,正是三更天的时候。金邦彦翻过后院的围墙,来到漆黑的城门街,他准备在清晨城门开放时再混出城去,现在只能先找一处隐蔽地方躲藏起来。希望地牢里的情况不要过早被发现,否则他将很难逃出这座满城守卫的西贺边关。清晨的薄雾,似漂浮缠绕的白纱,将西贺边关层层包裹起来。朦胧的西城门大街上,见不到一个往来客商,只是间豁地走过一支巡逻的守备军。深秋的凉意夹带着蒙蒙水气,早已将金邦彦的布衣打湿,然而正躲伏在一条小巷口的他,却一无所知地紧盯着禁闭的城关大门,心里则盘算着各种可能出关的方法。一队车马从大街的东面驶来,观其兵士的服装,金邦彦断定是帝国陆军的补给营。他赶紧从巷口退至拐角处藏起身形,一想到只有执行任务的军队才能自由出关,他就不禁无奈摇头,最后叹息一声,坐在地上发起呆来。蒙特曼与帝国的战争,使得这条着名的贸易中转大路彻底断绝了使用。
边关的封锁戒严,让金邦彦想遍了各种办法,都觉得无法通过其严格的盘问,最后一定会被守备军问出马脚而重新入狱。地牢那边的情形随时都可能暴露,所以他现在的处境实在是万分危机。就在他沉思对策的时候,一道毫无征兆的精神波动,扰动了他的元神感知,而他却丝毫未听到任何脚步声。想到石牢里的经验,他赶紧站起身来,攀过后边的围墙,也顾不得这是谁家的后院,便跳了进去。落入眼帘的,是一幅山水写意般的园林美景。此处后院占地并不大,但是假山流水、小桥凉亭却无一不全、无一不精,将整个庭园布置得美轮美奂,并透出一种独特的品味,可见此院主人必是一位情趣高雅的能人异士。金邦彦的落脚处正是一簇香妃竹的生长地,疏络有秩的竹子,将院外的空间恰如其分地遮挡起来,使得庭院成为了一个即独立又不孤立的世界。落地以后,他看了一眼庭院里的美景,不由被其出色的布置所吸引,紧接着墙外传来的声音,又将他的注意力转移过去。一个充满磁性,又弥漫着极度懒散意味的声音说道:“老弟呀!老弟,你可不要丢了西瓜拣芝麻呀!现在那慕容飞分明是邀功心切,中了蒙炎天的诱兵深入之计。
你这时候贸然出兵,不但救不了他,反而还要将你这十几万人马给搭进去,这是犯了兵家大忌的决策,你难道真那么想不开吗?”金邦彦听到这里立时寻思道:“一定是边关的守备军接到前线的急报要求支援的,但说话的这个人却从私利的角度,正在阻止他的前往。”另一人这时说道:“法亮哥,虽然慕容家与我金氏一族在朝中并不对路,但在这关系到国家命运的大事上,我们还是应该团结一心,共同对外。如果我现在不去救援慕容飞的大军,就会重演十年前敦克谷星系惨败的悲剧。而且,就算只考虑我帝国五百万军人的家小,我也应该义不容辞地去搭救他们。”从这人说话时起,金邦彦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等到那忧国忧民的话语说出来后,他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那名巡将的英武模样。是呀!这名连战兽都异常爱护的军官,又怎会弃五百万帝国官兵的安危而不顾呢?看来此人确实是个仁善勇猛的大英雄!金邦彦又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想起此人见面时,便礼貌地报出了自己的姓名。果然接下来,那个叫金法亮的人就印证了他的猜测。只听他苦笑道:“金法兵就是金法兵,从来不为自己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