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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初恋—卓瑶(中)

良久的沉默,此时我们俩人各怀心事,我在无耻的后悔我过早的松开了她温柔的小手,而卓瑶此时却不知道在想什么,我想她此时的心里一定很乱,多年的经验告诉我女孩子这个时候往往都是在思考和抉择,这个时候最愚蠢的做法就是没事找话题打破这尴尬或是马上后悔不迭痛不欲生的向他忏悔说我刚才是一时冲动请你原谅之类,那样只能让她说不定刚刚才对你建立起来的一丝的好感瞬间土崩瓦解,然后一般的结局要么臭骂你一顿,要么是又哭又闹要你负责,要么甩手给你一记响亮的耳光并附赠一句你流氓啊。我知道她需要时间,所以,我什么都没说,就那样静静的坐在她身旁,因为这样就足够了。“鹏飞,”终于,卓瑶开口了,我的心也莫名其妙的开始兴奋起来。果然,卓瑶接下来说的话证明了我的推测是多么的准确无误与英明神武。

她抬头望着我的眼睛,我看到她眼里的闪动的泪花,梨花带泪,此刻这个形容最贴切不过,我的心开始一阵阵的揪闹,我知道或许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就要到来了!“如果现在我对你说,我后悔了当初的选择,你还会接受我么?”卓瑶带着哭腔期盼的望着我的眼睛,她在极力寻找着些什么,是那些已经失去的美好回忆,还是为我这些年我的依旧执着,而最终感动了她那颗柔软的心灵,她现在居然是在委婉的向我表白!有时候幸福来的太突然反而让人不知所措,我感慨万千,曾经那刻骨铭心那一幕重又浮现到我的面前:那是个寒冷的冬天,我们都读高一,而且是同班。此时已经放年假了,而我和卓瑶也已经相恋整整三个月了,虽然我们之间有过吵架和不愉快,但最终在我的退步之下一次次的转危为安,我倍加珍惜我们之间的这份感情。这是我第一次谈恋爱,却是卓瑶的第二次恋爱经历,我知道她以前有个叫孙东平的男朋友,这个人我认识,是东坝村的,离我们村步行的话大概有40分钟路程的样子。因为高中两人就读了不同的学校而最终分手,距离有时候很可怕,它能产生美,也能消灭美。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不短,但我丝毫不在乎,我爱的是现在的卓瑶,过去的都已经过去,我不会去追溯她的曾经,我珍惜的是现在的时光和未来的日子。我很认真很努力的去爱,拼尽全力的去爱,她不高兴了,我变着花样逗她开心,她受委屈了,我会尽我所能给她讲各种人生哲学和处世之道,我告诉她人不可能不受一点挫折,尽管有些道理我自己都弄不明白。其实说起来这要归功于我老爸是语文教师,家里这类书籍几乎随处可见。我偶尔没事也会翻翻。甚至在她被本校一些纨绔子弟整天的缠绕中我毅然为了她不惜一个人对打他们10几个,最后搞的头破血流依然咬紧牙关从地上捡起一截转头大叫道你们来啊,草,来一个我弄死一个!那群小子被我不要命的打法给唬住了,从此我们的世界安静多了,整个秋天,她就是我的国,我为了她真正做到了扑汤蹈火。我真希望我们能一直就这样走下去。但世事的发展往往出人意料,就在我们沉浸在幸福的恋爱二人世界中的时候。她的初恋男友孙东平出现了!他去她家找到她,说要转到我们学校并痛哭流涕的跪下求卓瑶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好好珍惜。

卓瑶同样痛不欲生,我能理解她当时的心情,就如同我现在依然对她难以割舍一般。最后卓瑶带着他来到我家,我们进行了一次看似滑稽但却影响至今略带些许幼稚的谈判。那次的谈判依然在我的屋里,我们三人刚开始谁都不说话,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滴答的走着,那个挂钟有些年头了,那是老爸老妈结婚的时候买的红物,所谓红物就是结婚时新娘子家陪送的一些小物件,据说能带来好运,还能辟邪,老妈把它挂在了我的墙上希望我能健健康康的成长平平安安的陪她度过每一天。后来还是我起的话头,我说孙,虽然你们以前曾经是恋人,但毕竟已经分手了,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从你们分手的那一刻卓瑶就已经不属于你和其他任何人,我用我的整个生命去爱她,呵护她,当我们的爱情果实终于瓜熟蒂落的时候,你却来当老农,采摘我们的果实,破坏我们的感情,于情于理似乎都说不过去吧。其实如果不是卓瑶今天带你来我家,如果不是卓瑶依然对你的那丝留恋,我敢保证你现在已经躺在这里不会动弹了。孙东平不说话,只是继续沉默。就体格而言,我自信我能在20秒之内解决他。

但是,我接着说道,我是如此的爱着卓瑶,人们都说爱屋及乌,当然,我对你并没有什么好感,我毫不客气的冲他展示了我的立场和此刻的心情。你放心,今天就算是看在瑶的面子上我也不会对你怎么样,我只是尊重瑶的想法,我想,至于我们谁是瑶的真命天子,而谁又是无耻的第三者,就交给瑶来决定吧!但是我们之间必须得有个君子协议,假如今天瑶选择了你,那我退出,以后永不干涉你们,但假如瑶选择了我,那也请你退出,你若再纠缠不休,那就没意思了。说罢我目光凌厉的直直的瞪着他。好!孙答应的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我突然开始对他有了点赞许,有点爷们味儿。我甚至为刚才那对他说的些许恐吓话抱有一点歉意。看来我低估了平,他能博得瑶的好感自然有他的一些资本。卓瑶先是略带幽怨的看了我一眼,我发现了些什么,身体竟然不由自主的开始发抖,我有一个不好的感觉。接着卓瑶又无限复杂的看向平,顷刻间泪流满面。我不知道此时她的眼泪代表什么,是对过去的不舍,还是对我的不忍,抑或是两边都是她挚爱的男孩,她无法抉择。

我的心又开始隐隐做疼,我知道我过分了,我将一个如此之艰巨的连我们两个男人都没法解决的难题抛给了卓瑶,去让她一个女孩子家来做抉择,而我们两个大男人却坐等丰收!我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那一瞬间,我猛然叫道;停!瑶,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但是我王鹏飞好歹也是书香门第,知道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如果你想说什么或是做什么决定,无论你最后选择了谁,我们三个依然是最好的朋友,你不必为难,放开心结大声的说出来,做真正的自我!为了显示我的诚意,我向孙东平友好的伸出右手。孙果然是条汉子,不计前嫌的且礼貌的伸出手来说,飞,你是我见过的最个性的男孩,呵呵,我们会成为很好的朋友,我大笑道你也是我见过的不多的有魅力的男孩。两只手紧紧的握到了一起。

卓瑶感激的看了我一眼,我知道,此时她心里的痛已经冰消瓦解了,接下来,该是最重要的时刻——抉择!我在心里至少设想了数十种她会以怎样的方式证明选我或是选孙的场景,但我依然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会这样的出人意料。孙突然一把抱过卓瑶然后用力的吻向他的嘴唇,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已经抱在了一起,瑶从最开始的挣脱慢慢的变的顺从,变的行云流水。可怜我到现在都没有牵过卓瑶的手,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你看着你心爱的恋人人甘心情愿的和别的异性亲密而你却想不出任何理由去阻止!这是一种痛彻心扉的伤害,多年后的今天我想起来依然会郁闷的暴走,当初我为什么那么纯洁呢!事情到了这一步,答案似乎已经很明了了,卓瑶说出来与否已经不重要了,而我因为已经承诺给了瑶我们三个无论结局怎样都将是最好的朋友,此时无法暴走,既然是这样,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大家都有个台阶下。

我无助的看着他们在我的屋里疯狂的亲吻,脑海中一片空白,我感觉自己无比的讽刺,我成了可耻的第三者,而在几分钟之前我还趾高气昂的指着孙的鼻子对他恐吓。而现在,他用实际行动对我进行了反击,这个时机之准确,计算之精妙,恐怕就算科研人员都比之不及,无论从任何角度去看,我都找不出一丝一毫理由去阻止或是暴走。我开始考虑孙的脑子是什么做的。我的屋子成了他们疯狂的场所,我用尽一切的力气去爱的那个人最后还是眼睁睁的离我而去,我看着她走向别人的怀抱却无能为力。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无力感从我心头钻出。我披荆斩棘,披肝沥胆的为我爱的人扫清一切障碍,最后却做了他人的嫁衣,在这场爱情战场上,我终于不甘的发现,我已经输的彻底、输的一败涂地!他们的战争持续了7分钟之久,而对于我来说仿若过了7个世纪那样的漫长。末了瑶挣脱开孙的怀抱走到我面前细若蚊蝇低头对我说,对不起飞,我无法割舍我的初恋……我说你抬起头来看着我。瑶慢慢的抬起了头,眼中的泪光在灯光的照耀下发出晶莹的光芒,我说,你是我的世界,以后好好照顾自己,我只要你快乐。

然后走到孙面前不带丝毫感情的对他说,你一定要对卓瑶好。孙哈哈大笑说放心老王,我会把她看的比我的生命还重要。我说但愿如此。他们走后,我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屋里,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而且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去想,我只知道,我的世界坍塌了,我的天使飞走了,我的初恋结束了,我的爱情不见了。我突然发疯的冲出屋子跑到院子里,猛的抓起一些农用的家具什么箩筐弇陋之类的东西用力的向墙上砸去,只到他们变得惨不忍睹,支离破碎,如同我的心。疯狂的发泄了一阵之后,我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我越想越憋屈,越想越觉得自己狼狈。我一手扶墙,看着对面墙上贴着的南海观世音,我“扑通”一下跪在菩萨面前痛哭流涕:菩萨,你告诉我,这个世界上还有真爱么,为什么我全身心的付出换来了这样一个结局,我认真的去爱为什么却输的如此狼狈,如此彻底。菩萨你知道么,我已经把我差不多一生的爱都附在她身上了,现在我已经没有力气去爱其他人了……呜呜……我已经没有办法了……求求菩萨为我指点迷津吧……呜呜。

很久很久我站了起来,揉了揉发痛的膝盖,我决定要坚强起来,没有她的日子里我一样能过的很好。我来到老爸的屋里准备找一些励志的书籍来看看,心里不由的一阵凄凉,也许以后我再也不会哄着一个女孩子给他讲人生要坦然面对挫折,正视失败了,再也不会为了一个女孩子毅然悍不畏死的保护她了,我的心已经一片冰冷苍白。到了老爸的屋里,我随便翻了翻书架里琳琅满目的书籍,没有找到一种适合我此刻的心境的书,要说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我想我今天是倒霉透了。正在此时,我眼角的余光猛然瞥见老爸书桌上搁着一条烟,是红双喜,我心中一动,从不抽烟的我拆出一包来,但发现没有火。于是我跑到家门口外面斜对面的供销社买了一个打火机,店主老丑问我:“笼火啊,我说嗯,我家的烟太大了,缺火”老丑一脸不解。我继续头也不回的说道:“因为柴禾跑了。”我回到屋里点上一根双喜香烟,猛抽一口,顿时眼泪鼻涕全都出来了,我剧烈的咳嗽两声,继续抽,直到把那根烟抽完,我的头晕乎乎的,走路都感觉有点头重脚轻,这种感觉很好,至少证明我还存在,没有被这个世界抛弃。从此,我爱上了香烟,爱上了寂寞,爱上了寂寞的时候抽香烟,记得,红双喜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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