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生变故！
王允此时不再如同那中年大叔，浑然就是一个正值青年的公子哥。
方德目瞪口呆，却是生平第一次见这等奇景。想来就是那神奇的易容术了。
而这等精细的易容术，骗了方家的人整整半年！
方德定睛一看，更是震惊。
这人竟是前日被刘家招纳的那位不着眼的教书模样的青年！不，不对！这人是……
方德心思变换，片刻，心中有了定论。
“王允”淡淡笑道：“出来吧！方德！”
方德终是主动走了出来，看向“王允”，心头念想圆满，向其打拱道：“小子方德见过‘小千面’陈申！”
“王允”眉头一挑，道：“你还有点见识！”方德长舒一气。
“小千面”陈申也是行走江湖的，一身武功虽比不得极强之人，却也在众侠客中脱颖而出。但“小千面”陈申最拿手的，却是易容术。
听闻这位“小千面”陈申曾与一位前辈习得易容术，其真假难辨。众人得知后，皆是惊叹，私下里称其为“千面侠”。陈申却是敬重那位前辈，自称“小千面”。
据说，“小千面”陈申喜好游历红尘，虽不以真面目示人，但行得端，坐得正，帮助过不少人。往往，他们大多数都没有意识到陈申的身份。
也不知从哪听闻的，那位前辈似乎也是喜好游历红尘。
当然，不辨真伪。
传言不可轻信。
怪不得，方德还记着前些时候王允说有要事，请辞半月，今个就出现了。还好，方德留了个心眼。
既是有传言道出陈申的善名，而且大肆流传。纵使不可轻信，方德也不是很担心。
陈申并没有向刘家去，自是没有被刘家收买。方德一笑，想必刘家也不会猜到那青年就是陈申。
方德道：“小子希望陈大侠能把那东西还我！”陈申笑问道：“方家主交给我的，为什么要给你？”方德道：“可那毕竟是我方家的东西！”陈申道：“那就算要还，也是要还给方家主！”
方德语塞。
陈申目前似乎便是真容，以真容混迹在文会文人之中，不得不说陈申极为大胆。方德对那青年也有点印象，可当时那青年却是不善辞令。果然，都是装的。
方德也没意外，行走江湖的大侠，并曾以多个身份生活，这一点并不奇怪。说到底，陈申言语也并不犀利，但却不像传闻中那样平易近人。
方德一急，问道：“那你要把它藏到哪里？”陈申问道：“我为何要告诉你？”方德一念，速道：“我已看到了你的真容，又知道了你所用的身份，你也不想离开三江城吧？”
已是半年过去，方德以为陈申是想在此定居。不料，此次只不过是陈申经历的时间有些长罢了。
陈申淡笑着，丝毫没当回事，没回答方德的话，道：“我想走也是轻而易举的！”
方德再度吃瘪。
方德问道：“那你要如何才肯把它交与我？”陈申道：“答应我件事！”方德狐疑，问道：“什么事？”陈申道：“暂且不要看它的内容！”
陈申一扔，那旧本就飞出。方德慌乱接着，不明其意。梁靖也让他先不要查看。
越是如此说，越是想要看。
好在方德忍住了，只是将它收好。
方德对陈申问道：“就这样？”陈申颔首，道：“就这样。”方德又问道：“为什么呢？”陈申一笑，道：你就当我在同情你吧！”
“同情……”方德嘀咕着。
“那还真是多谢你了。”方德谢道。真该谢，若不是陈申，方德恐怕还不能如此轻易把方家传承的拿到手。
陈申摆了摆手。
方德欲走，忽然问道：“你为什么不以真面目示人呢？总是戴着面具，明明脸上也没什么可挡的。”
陈申自顾道：“面具挡住的不是伤疤，而是人心。”
陈申每次历练，都免不了会有阴险之人出现，令陈申唏嘘不已。虽然陈申知道方凌真正的境况，但也依然伪装的到位，也是有能力。
“面具挡住的是人心？”方德越来越不明白了。先是“同情”，后是“人心”，方德总觉得这位“小千面”陈申有些神神叨叨的。
“我先走一步。”陈申飞踏而去，“等着我的是新生活，哈哈哈哈！”
方德更是觉得陈申可能有点问题，也纵身去了。
陈申笑得过于肆意，惊醒了周边的人家。
“谁啊？”
“大晚上的不睡觉就算了，还来打扰别人，什么人啊！”
一屋屋灯都亮起，几户人家睡眼惺忪地提着灯走出来，也只是与对方面面相觑。
方家府邸，书房中，方凌自见王允离去后，就又回到了没有关上的屉旁。
那里面还放着一本，首页写的是“致方凌”，这是方离留下的。
每月，方凌都会来默默看一遍，多时不禁眼泪溢出。
方凌轻抚着那本，端起来看过，正要放回，却发现不对。
没有一点灰尘！一月一次，不可能如此！方凌回到桌前，看着拿下的十本书，更是怪异。原本这十本书刻意放的冷门书籍，可如今却不是那几本了，全混了！
应是前不久才被人翻看的，会是何人呢？方凌不知。
陈申远在东南城门附近的客栈，若是清楚方凌所想之事，定会笑笑。
方凌定定地出神，想来不会是方德。方凌原是要把这本放回去的，如今改了心思，带在身上，把屉合上，书放回，去了。
良久，方德再次来到了书房，轻推开门，一阵寒风呼啸而过，却是有些发凉。方德摸到书柜旁，忆起方凌的话语：“第一个书柜，上数下三行，右数左四格……是了！”一按，屉再次出现。
方德静待着屉完全出来，似是兀自道：“谁知道会不会有副本……”方德看向屉里，却是空无一物。
方德去了。
方凌从夜里伸出一个头，自道：“果然还是开始行动了。”方凌来到书柜旁，看了看依然开着的屉，叹道：“故意的吗……”
方凌取出那本，想把它放进屉，又缩回了手。自顾摇了摇头，把空屉合上了。
方凌倚在书柜旁，也不担心会被人看到，点起了小灯。微弱的灯光下，方凌一字一句地看着，久久不能言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