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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地窝子门口，死老头和老温头烤着红薯，石头还在沙河里下地笼。
“长海儿啊？”
“年少力壮，真tm让人眼红啊！”
“那小子真猛。艹！”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啊！曾几何时，你和喃不也是如此英勇神武吗？”
“哦？对对对，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想当年
“诶嘿，不好意思啊，情不自禁情不自禁啊！”
半天之前赵汉卿力尽睡死了过去，呼噜声震天动地，宛若惊雷，硬生生吓懵b了两只小鸡崽儿之后，方才醒来。
正当众人要松一口气的时候，赵汉卿又是憋的面红耳赤，青筋暴起，只见他，大吼一声，全身肌肉隆起，硬生生拖来放在墙根的大铜炉，摆到屋子正中央，一拳一脚实实在在打在铜炉上，震的大炉子铜屑直掉，好在力度不大，不然他早就皮开肉绽了。
“当啷！”
屋里传来瓶子破碎的声音，俩老头一人拄根棍“冲”进屋里，但里边的场景却令两人瞪大了眼睛---壁画！
确切的来说，是炉画。
赵汉卿捶打了铜炉一个多小时，几乎将整个铜炉表面的青锈都震落，只见铜炉上密密麻麻画满了小人，一左一右还有两个大字。
“洪？死老头，啥意思？”
“谭？我也不......”
“嘶---，莫非？”
“莫非......南拳北腿？”
“死老头，你跟你师傅学了那么久，你不知道？”
“这玩意儿失踪了有一千多年，不知道经过了多少风霜雨露，高人福泽，我他娘从哪知道去？！”
华夏古代武术素有南拳北腿之分，风格迥异，特点鲜明。
日出于泰山之巅，空旷间，大开大合，蹿纵跳跃，舒展大方，这是北派武术的特点；月悬于小桥之上，竹林间，短桥寸劲，阔幅沉马，迅疾紧凑，此乃南派武术的特点。
南方拳种擅长拳法，北方拳种擅长腿法。南拳北腿这个词很好的概括出了华夏传武里南北方武术风格的差异。这种差异不仅仅是南北方的文化造成的，身高，饮食，生活习惯，等各种微小的因素都决定了南北方武术的差异。
南拳指的是“天粤洪拳”，并不是今天的洪拳。华夏南方地区的所有拳种几乎都和洪拳有关，很多拳种都是洪拳衍化而来的。在南方武术里，天粤省和天滇省的武术最为高明，而天粤洪拳代表了南方洪拳的最高水平。
北腿指的是“十路潭腿”。据说潭腿起源于宋朝，来源于东山省龙潭寺（今北河省临西县龙潭村龙潭寺）。潭腿套路朴实工整，左右对称，气势连贯。在攻防技击方面，较强地突出了北方拳派的特点，腿法多变，回环转折进退顺畅。潭腿充分利用腿长力大的特点，讲究“拳三腿七”和“拳是两扇门，全凭腿打人”。拳谚说“练拳不练腿，如同冒失鬼“，因此弹腿也被看成是华夏武术基础训练项目之一。
两人正争执着，只见赵汉卿眼睛冒着绿光，竟跟着铜炉上的“壁画”练习起来，说不上虎虎生风，也算是有模有样。
正练着，只听老温头大骂一声“卧槽”，原来赵汉卿每练完一招，与之相对应的“小人”便会消失无踪。
“是氧化。”
死老头忽然变得一本正经。
“前人福祉，恐古武有失，便将其作画，赠与有缘人。”
“又怕传给毫无慧根之人，故采用了易氧化的材料，若真无缘，丢了也就丢了。”
“不过，金丹和古武，既然同现于铜炉之上，作画者要么是个高人，要么就是个叼毛！”
正值老温头听得入神，感叹于古代先人的智慧与惊才绝艳的时候，死老头忽然一拍大腿。
“艹，老子红薯糊了！”
......
......
次日午时，孟良河。
孟良河，是大沙河两条支流之一，河面狭窄而水流湍急，水质浑浊而泥沙滚滚，也正是大沙河黄土泥沙的主要来源。
沿着孟良河堤，倒下两个精疲力竭衣衫褴褛的落魄汉子。一个虎头虎脑，脸圆黑须，相貌凶恶，一个瘸着腿，宽额深眶，面部狭长，下巴留着胡子，英气逼人，只是浑身血污，好个惨样。
“土哥，我们......呃，我们快...死了吧？！”圆脸汉子喘着粗气，面黑如铁，斜躺在河堤上，下嘴唇一抽一抽，双手微微颤抖，“看样子，他们是追不上来了，”
瘸腿男子没有搭话，两目无光，脸色惨白，想开口，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胸口的刀伤深可及骨，腿部的伤口流脓淌血，秋天最后的几只苍蝇倔强地绕着他嘴角的血污上下飞舞。
“土哥，您说，咱们是不是做错了？”
“可我觉得没错，那姑娘被那老白皮欺辱，我们不该管吗？该管，可她为什么自己不站出来呢？”
“咱们替她出头，她却反咬一口，都他娘的是华夏人，她怎么就，怎么就那么，呃......，那么下贱呢？！”
这时那“瘸子”挣扎着开口说话：
“我自将心予明月，奈何明月最无情。”
“石龙，伤心之地，不必再提。杀我？呵呵，老子就算是死，也得死在华夏的土地上！”
“可惜了你...你我兄弟二人的，满腔热血了，咳咳咳......”
石龙面色悲凉，又挣扎着起身跪在地上，喘着粗气，对着那瘸子深深作揖。
“汉土大哥，我石龙，本是那囫囵牢狱之人，死不足惜，您却视我为手足兄弟，这些年带我走南闯北，呵，早他娘够本了！只是，这临了了，还是想抽一口咱华夏的小兰花啊！”
远方田野里传来汽车喇叭声，汉土的眼神精光一闪，看清楚来人，继而又暗淡下来，今天的太阳...着实刺眼。
“呼......阿龙啊，看来小兰花是抽不上了，跟哥哥再喝一口咱华夏的水吧，来生...我送你一整条！”
“好嘞，哥哥！”
说完话，两个汉子相视一笑，一前一后，朝着滔滔孟良河水艰难爬去，河堤的黄土沙石上只留下两条长长血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