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默又在刘瑾玄府上蹭了一顿饭,他发现刘瑾玄府上的饭菜格外的好吃,像那个醋溜豆芽他就百吃不厌,还有那个凉拌菠菱菜,也不知景佩这丫头怎么做的,味道就是他家府上的厨子怎么都做不出。他哪里知道自己家的花椒调料都用来煮茶,刘瑾玄的花椒调料都用来砸成面儿炒入菜中。再说了炒菜可是刘瑾玄亲自教导的景佩,就连整日伺候奶奶的夏叶和流姝都不会,更遑论程府的厨子了。
程处默曾多次私底下找到景佩,想要她去府上指导程府的厨子,都被这丫头以各种理由推掉了,自己公爷传下的手艺,没有得到公爷的首肯,自己岂敢私自外传,没看自家公爷自从回来以后,整个府上的下人们待遇都提升了不少。一日三餐这在大唐就算家底殷实的人家都不曾有的,何况是下人们。而且公爷曾近说过,做菜的时候一次多做些,给几个主家盛完菜后,余下的都让下人们那去吃,这等于他们吃的都和主家一样,顿顿都是炒菜馍馍,或者是炒菜米饭。
“公爷,管家让我过来通知您,齐国公长孙无忌大人府上的马车来接您过去赴宴,人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了,不知道您……”牛二娃一路来到公爷住处,在门外轻轻禀报。牛二娃一个老实巴交的后生,很小就跟着刘府,刘瑾玄了解到,现在留在刘家的下人们,都是跟了刘家很多年的老人手,从刘家的兴盛直到衰落,很多下人们纷纷选择离开了这个没落的郡公府,从新谋取新新的出路。留下的这些人他们一直不离不弃,刘瑾玄感谢他们的忠贞,如今馍馍销量虽有下降,却也能每日赚取不少的收入,买卖开始的时候赚取的钱,都被刘瑾玄用来修缮府上了,曾经破败的院墙,残缺的假山斑驳的走廊,如今都已焕然一新,府上的开支用度得以改善,刘瑾玄觉着该给下人们涨涨工钱了,他从来都是一个别人对他滴水之恩,他涌泉相报。别人毁他一粟,他将坏人千顷的人。
“知道了,你一会下去通知一下所有他人,这段时间又是修建府宅,又是看家护院的,大家都辛苦了,晚饭后掌灯时间,大家一起过来找我领赏钱,所有人都有。特别要通知到文杏儿和大宝二宝兄弟两人,她们三个这段时间一直在城外的庄子上忙活着,每日回来很晚,知道了吗?”刘瑾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边整理者衣服边吩咐道,程处默还是死不要脸的坐在椅子上优哉游哉的品着茶,不见丝毫要走的意思,惹得刘瑾玄心中直骂不要脸的憨货。
“是,小的这就去通知众人。”门外呆愣的牛二娃听到公爷福音,高兴的大声应了一句,乐呵呵的奔去通知所有人。刘瑾玄整理好衣服的褶皱,再次看了一眼程处默道。“我说你就没有一点眼力劲儿?没看到我要去长孙无忌家赴宴?还死皮赖脸的赖着不走,等我赶你走呢?”
“你今日非去不可?俺爹可是说过,长孙无忌就是一个老狐狸,你以为老子愿意懒在这儿?还不是怕你小子吃亏,我才准备厚着脸皮和你一起去长孙冲那孙子家里去蹭饭,虽然平日里大家打打闹闹,又没有生死大仇,我去了他也不能讲我怎么样。”原来这货是担心自己一个人去了长孙家会吃亏,准备一起过去才懒着不走的,刘瑾玄愣愣的盯着程处默足足看了有几秒钟时间,最后用右手抚了抚额头,手掌顺着右边脸颊滑下,嘴角抽了抽微笑一闪而逝。
“那就一起去吧,程大爷!”刘瑾玄开玩笑的做了个下人的请人动作。程处默这才不急不缓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二人去和奶奶打了声招呼,一起出门上了长孙家的马车。
马车行走在纵横交错的长安大街上,一会左拐一会儿又拐的,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两人在车内昏昏欲睡之际,听得车外驾车的仆人喊道:“二位爷,齐国公府上到了,请二位下车吧!”二人相继出了马车,扑通扑通跳下车。仆人苦笑着收起上下马车的脚蹬,眼前这二位爷,早知道这二位扑通扑通往下跳,就不用白费劲的支起脚蹬了,完全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国公府就是国公府,不管是程咬金的府门,还是长孙无忌的府门,气势都远远不是刘瑾玄那个破落郡公府所能比的,两座威武的大石狮子比刘瑾玄府上的大了不少,和这两个石狮子比起来,刘瑾玄觉得自家府上门口蹲着的就是两只二哈‘豆芽!’
驾车的仆人自驾着马车去安置,早有府门外值守的下人迎接上来,一路引领者二人进去,听闻长孙无忌在府上,二人按照礼数应该先去拜见。说实话刘瑾玄真不想和这群国公见面,人家官职大,年龄也大,相较起来自己什么都小,到哪儿都要装孙子,低声下气的请安问好,好在大唐不兴跪礼,不用一直当磕头虫,这也算不幸中的一大幸事。
“见过长孙大人,见过长孙伯伯。”刘瑾玄和程处默见身材消瘦,脸颊骨凸起,眼窝深邃,鹰钩鼻子挺直的长孙无忌正穿着一身锦服,跪坐于高堂上,品着案几上的茶汤。二人进的门来就行礼道。
“程家的小子也来了?老夫听冲儿说你们前些日子都去那什么合欢水榭吃酒,相交的甚是融洽,互相都以兄弟相称。身为大唐的下一代,早就该这样团结一些了,别整日搞什么帮帮派派的。刘瑾玄当初来时我带回长安的,后来听说你曾师从高人,天资聪颖,学的不少手艺,仅一个馍馍就让程刘两府日进斗金,近日又有新动作,不知准备做些什么?”长孙无忌指着下方案几,让二人入座案几之后。暗自打量着刘瑾玄,那日自便桥之上一路拎回刘瑾玄,他早就发现这小子有些异常,在皇宫大殿上一个山中出来的小子,丝毫不漏怯色四下打量。程咬金府上喝酒在一群文臣武将中应付的游刃有余,斗字不识一个,醉酒后狂做几首好诗。这几日李二陛下从程府要走的那套桌椅,好似也是这小子的杰作。这小子每每都能作出稀奇古怪的事情,处处出人意料,日后还不知道能搞出什么名堂来。
“不敢期满国公,小子最近确实准备做些豆芽出来,眼下已是入冬,冬季果蔬储存不便,小子正打算做一种冬季吃的蔬菜出来,解解口腹之欲,没什么大不了的。”刘瑾玄很是放低姿态的回话道。长孙无忌吩咐下人去叫长孙冲,自己心中思考着那日程府醉酒后,刘瑾玄嘴中念叨的那些稀奇古怪的话语,馍馍已经和这小子作的诗一样,轰动了整个长安。眼下豆芽这个词也在这小子那日酒醉后说过的,看样子又和老程家绑在一起。
匆匆一人进了堂来,刘瑾玄一看不是长孙冲还能是谁。
“孩儿给父亲大人请安,刘瑾玄你来了,怎么还带着程处默这家伙?”长孙冲对着长孙无忌行了一礼道,也没等老爹同意没同意,自顾自的来到刘瑾玄面前。
“冲儿,怎么说话呢!没有一点规矩。处默怎么说也是你程伯伯的长子,年龄又长于你,还不过去见礼,凭地失了礼数。”长孙无忌对着儿子一通数落,说的长孙冲乖乖上前给程处默见了一礼。
“老夫已经让下人通知了厨子,一会儿做些上好的吃食,你三人一起食用。不过眼下有件事要你们三人一起完成。”三人大眼瞪小眼,都是一片稀里糊涂不知所谓何事。
“老夫自觉的你三人既然能合得来,何不就此结为兄弟,日后也算是有个帮衬。”刘瑾玄不知道长孙无忌脑子抽了哪门子疯,自己满打满算也没见他儿子几次面,程处默更是和长孙冲尿不到一个壶里,他是怎么看出来几人合得来的?也没见多大岁数就老眼昏花了?刘瑾玄不明白,长孙无忌自己心里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
“长孙伯伯,这……”程处默桀桀拌拌的憋了半天,也没能憋出个屁来,长孙冲更是屁都没敢放一个。“既然你们都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定了,老夫亲自给你们作证。”没一会儿,下人们便在府上绑了公鸡,准备好了香案,三人屈于长孙无忌淫威之下,硬着头皮就这样烧香磕头,斩鸡头结拜了。程处默十七岁最大,刘瑾玄十四岁最小,长孙冲刚满十六岁成为了老二。
刘瑾玄很无语,早知道这样他就不来付这个劳什子宴,自己这个郡公真他娘的憋屈,方日后怎么说也是一方大佬级别。搁到这每次都能遇到比自己官职大,年龄大的老货,关键还是这些老货居然一个个的只耍蛮横不讲理。这已经是第二个了,估计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儿去,特别是尉迟敬德这个大黑猩猩,看着都不是讲道理的货。
不情不愿中,三人结为了兄弟。满嘴虚伪的互相叫着哥弟的。对于程处默,刘瑾玄很能接受些,毕竟相处了一段时间,大家打打闹闹的关系也不是一般的好。长孙冲这货自己都不怎么了解,硬插进来成为自己兄弟,怎么都让刘瑾玄觉得自己好像牙龈肿痛的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