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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上门蹭礼

陈绅儿如此便入了宁府。主要负责小少爷淳子宇的起居侍奉,不过肯定也少不了大少爷的份儿。

经过了三天的认亲归门,两位外姓少爷,这才被安排了教书先生与武术教习。

没想到,这第一天的学程安排,居然是宁傲雪这小姨娘负责。

宁傲雪引着淳子言,淳子宇两人来到了宁府宗堂。

两子入府第一天,便被引来向祖宗磕头过,自也认得此处。

再次给灵堂上了香,磕了头后,宁傲雪才微笑着问道。

“言儿,宇儿。你们可知这堂上供奉着何人?”

“言儿知道,堂上乃是老宁王老太公。”淳子言抢道,这宁府乃是娘亲本家,怎能不熟悉。

“那你们可知老太公之功绩?”宁傲雪继续问道。

“自然,老太公乃是曾追随萧岚国武皇帝打天下的肱骨之臣。乃是萧岚开国唯一一位异姓王爷。当年萧岚建国,为表老太公的功绩,武皇下诏,赐老太公为安宁王,世人简称宁王,并且允诺宁家,封号爵位,世袭罔替。”淳子言骄傲道。

“嗯,言儿不错,看来楠姐姐对你们的教导还是很到位,你们可知道现在宁王是何人?”宁傲雪夸奖了一句继续问道。

“当然知道拉。现在的宁王正是外公宁天则。外公是老太公的长子,自然世袭罔替了宁王的封号。言儿还知道,二外公,就是小姨娘您的爹爹,是遂了老太公的心愿,投身军中,多年来南征北战,功勋卓著,为萧岚国坐稳天下,立下汗马功劳,现下正是萧岚国的兵马大元帅,统管天下兵马。”淳子言与有荣焉道。

“不错不错,来言儿,奖励你颗糖。”宁傲雪摸着淳子言的脑袋很开心。随后看向年纪较小的淳子宇。

“宇儿,哥哥所言这些,你可记住?”

“宇儿记得了。”淳子宇面色乖巧,却不见笑意,倒是显得比淳子言稳重许多。

“那好,你们可知,你们几位舅舅们的情况?”宁傲雪再次提问。

“这个……”淳子言答不上来。因为娘亲离家十三年,还真没听说过几位舅舅的近况。

倒是淳子宇,有些欲言又止。

“宇儿可有话说?”宁傲雪看出了淳子宇的异样。

淳子宇看了哥哥一眼,略微犹豫,这才开口。

“大舅舅宁傲风,现任萧岚国兵部上院左参司,负责萧岚国武库,马场。乃是中央兵部的重要文职。上任十一载,未曾出过差错,膝下有大表哥宁宵,大表姐宁晨。二舅舅宁傲霜,追随二外公从戎军中,现任镇南将军,负责驻守西南以拒土浑国,是萧岚国三大镇军将军之一,尚未娶妻。从戎十载,未教一寸土地落入土浑国之手,二外公赞其为萧岚第一守将。二外公因为常年征战在外,只有小姨娘您一人独女。至于小姨娘,尚未婚配,三年前,天铎陛下登基二十载大庆,西昌国太子前来朝贺,曾向小姨娘求亲,小姨娘不允,愤而逃婚出走,整整半年,吓得外公把京城都快翻过来才将小姨娘寻回。小姨娘曾豪言……”

“我未来夫婿,非老太公三成英雄气概不嫁。”哈哈哈……宁傲雪接过话,抱起淳子宇赏了一个大大的亲亲。

“想不到想不到,宇儿只有七岁,却如百晓生般,虽身在真定国,可连小姨娘这点黑历史也都知晓得如此清楚,真是招人喜爱。”

开心之余,瞥到淳子言有些不快,这才觉得有些不妥,于是将淳子言也抱起,安抚了几句。

“嗯……这些是我们家族的家史你们自当牢记。可也别忘记了自己的家仇。”宁傲雪变得严肃了起来。

淳子言和淳子宇纷纷沉默不语。

看了看一旁伺候的陈绅儿,宁傲雪倒也没避讳。

“北胡地广,七十三部,不事农耕生产,以掠夺游牧为生。天铎二十二年,狼主兀敕,起兵攻真定,毒害你们父王。真定沦陷,现在真定的百姓遭受着胡人的奴役。你们一定要记住这份血海深仇,要矢志复国。”

“是,言儿(宇儿),定不忘血仇,矢志复国。”淳子言和淳子宇坚定道。

“嗯,记住,你们也有一半宁家的血脉,宁家就是你们的后盾。以后这便是你们的家,早晚,要夺回属于你们自己的家园。不过眼下萧岚国也不安稳,你们现在还太小,长大会明白,所以从今天起,到你们复国成功的那天为止,淳子这个姓以后便不能再用,你们外公和母亲商议过,往后随母姓,以后你们便叫宁言,宁宇,记住了么?”宁傲雪教道。

两位小公子略微一愣,随后点头称记住了。

一旁的小绅儿听了个七晕八素。大概就听明白了宁府如何了不得,倒是宁傲雪逃婚的故事听得明白,再就是原来两个小公子的身份,居然是真定国的皇子。这倒是让小绅儿有些意外。

不过她更关心的是,宁府的本事大,那么一定可以替她寻回爹爹。小绅儿打定主意要伺候好这两位了不得的小公子。

“今天是你们二人第一天入学,所以小姨娘亲自来带。一来么,你们刚避难而来,立刻学教恐也心不在焉。二来,学武吃苦,寒暑不可断,所以,在正式受教前,小姨娘心疼你们,今天打算带你们好好放松一下,随小姨娘一起逛逛这帝都。”宁傲雪狡诘道。

“好啊,小姨娘,言儿喜欢你。”淳子言开心道。

“小姨娘,宇儿想多陪陪母亲。”淳子宇淡淡道。

“宇儿真懂事,不过今天你们娘亲很忙,随着你们外公进了宫,陈述真定国的事。所以啊,你们今天归本姨娘统领。哈哈哈……孩儿们,粗发,让我们去‘马踏江湖’一番。”说着,宁傲雪豪迈的带着两位小公子出了门,小绅儿自然得随行伺候。

一行人出了府门,未见马车软轿,倒是多出两匹小马驹来。配好鞍鞯,淳子言,淳子宇二人则骑了上去,现在已经改名宁言,宁宇了。自然不会有小绅儿的份儿。

这一行小绅儿才对这帝都之大更深有体会。说好的“马踏江湖”,在路上的时间就走了大半天,直接踏到了另一处豪府门前。这是“魏府”,比之宁府的威武不同,这里的门前整条街道都是雕栏玉砌,富贵奢华。

来到魏府门外,只见魏府守卫老远便迎了过来。

“这不是宁小姐么,今儿又是来找我家小姐的吧。”

“嘿嘿,曹教习,慧文这妞,可在家啊?”宁傲雪哪里还有将门虎女的风采,不知道的还以为采花大盗。

这曹教习擦了擦冷汗,略显尴尬道。

“小姐现在不在府上,昨夜我府二爷从南方回来,现在……”

“我知道了,走,去‘摘星楼’。”宁傲雪打断了对方的回话,拍马便走。身后的宁言,宁宇,急忙跟上,好在真定国也属塞北之国,两位小公子自幼便熟悉骑马,世言胡人骑射震天下,骑战只畏真定甲。这真定人的血脉里,也对骑马有着难以言喻的天赋。

摘星楼,是除了皇宫祭天用的极穹塔外,整个帝都最高的建筑。楼高近二十丈,共九层。让人站在楼下不禁觉得自己十分渺小。这让淳子言和淳子宇都开了眼界,更别提陈绅儿这乡野小丫头了。

陈绅儿咽了咽口水,收回想看到楼顶的目光,揉了揉酸硬的脖子,赶忙跟上宁傲雪等人的脚步。

一进摘星楼,一楼的管事模样的人便立刻迎上前来。

“呦,宁小姐,您来啦,快快,楼上请,我这就吩咐人给您安排最好的雅间。”管事殷勤道。

“不用拉,慧文那妞呢?”随手从柜台上拿起两个果子,丢给宁言和宁宇两位小公子,大剌剌地问道。

这果子别说陈绅儿,就是宁言和宁宇都没见过,不过看着就味美多汁。

这位管事貌似早已见怪不怪了,于是赔笑道。

“小姐正在顶楼查账。您先随小人去雅间稍后,待小人前去禀报。”

“哎呀不用那么麻烦,我今天来就是来收点礼,拿了就走。”说罢便拉着两位小公子进了一处“小房间”。小绅儿急忙跟了上去,这就是小丫头的优势,那些兵丁护卫们,就只有在楼外等着的份儿了。

进了这个小房间,宁傲雪随身掏出半块玉佩,嵌入墙壁上的一个孔洞中,随后便冲着孔洞旁写着“九”字的方向一扭。小房间居然缓缓动了起来,开始不断上升,速度不是很快,也比爬楼梯来得省时省力多了。

到了九层,小房间门再次打开,出现了一名模样娇美的女子,约么二十多岁。

“呦,我当是哪位稀客,没接着通报,这九层的升降阁便动了起来,原来是宁小姐啊。”这女子仿佛媚骨天成,说话的声音仿佛都有魔力,半露着酥胸,裙子一侧高开叉到走起路来能看到整条大腿,偏偏关键部分若隐若现让人看不真切,让同为女孩儿的宁傲雪都有些面红耳赤。

“哎呀,华姐姐,怎么每次来到这九层都看到你守在这,你这摘星楼三层的主管大人怎么被罚了作这升降阁的看守不成?”宁傲雪没有了之前对下人的那种盛气凌人,反而露出一丝小女儿姿态撒娇道。

“咯咯咯……还不是有你这样的小冒失鬼,才让我这精细人来看着这升降阁么。”被称作华姐姐的这位娇笑道。

这一笑风情万种,就连宁言,宁宇这样的小孩子都不禁偷偷吞了口口水,倒肯定不是存了什么龌龊的心思。就这细微的小动作,居然落在这位华小姐的眼中。

“呦,这是哪家仙府中的小童子出世下山啦,还不给我介绍介绍。”

“哦,哈哈哈……哈哈哈哈……”宁傲雪笑得得意。

“来,孩儿们,告诉这位‘华姐姐’我是你们什么人。”宁傲雪故意得瑟问道。

“小姨娘!”宁言,宁宇脆声道。

华小姐一愣,眉头微挑,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心中对小姐更加多了几分钦佩,她当年故意讥讽这宁傲雪,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见上这二位一面,如今……华小姐收起了心思,面上还是娇笑嫣然。

“呦呦呦,快来给华姨娘瞧瞧,啧啧,瓷玉生来的人儿一般,两位小公子将来一定是了不得的英雄人物。来来来,华姨娘喜欢的紧,这有些小玩应儿,就送你们两个做个见面礼好了。”说着,这华小姐便从手上摘下了两枚精巧的小扳指。这扳指不知什么所做,似玉非玉,倒是泛着荧光,扳指内仿佛若有星辰流转,煞是好看。言语中也以姨娘自诩,没给宁傲雪占了便宜去。

“呀,华姐姐你这对‘夜明星宿环’,可是价值连城啊,当初我求了那么久,借来玩几天你都不肯,现在居然拿出来送礼。”宁傲雪惊诧道。

“什么稀罕物,就是好看些的小玩应罢了,给你这毛手毛脚的丫头,别说玩上几天,能完整一天就是这对环子的造化了。可今儿啊,我见这两位小公子就心喜,能得两位小公子叫声姨娘,这对物什又算得什么稀罕。”这位华小姐笑道。

“宇儿谢过华姨娘,不过娘亲曾教,‘无功不受禄’,此物贵重,宇儿不敢领受,姨娘厚爱,宇儿铭记在心。”没等宁傲雪招呼,宁宇便开了口,不过却谢绝了礼物。

“这……那言儿也谢过姨娘,这扳指,还是请姨娘收回吧。”宁言也只好谢绝了礼物。

华小姐不由一愣,仔细打量了宁宇一番,也没矫情,直接收回扳指,倒不是她小气,而是她反而觉得送得礼物轻了,也俗了。

“那好,如此俗物也配不上两位小公子,待来日华姨娘物色些好东西,再送到府上。”说着便让开了道路。

宁傲雪虽说觉得有些可惜,不过两位小外甥的表现让她着实大大长了脸,也乐得不行。

“哈哈……华姐姐,慧文这妞……”

“摘星楼九层都猜得到你这刁妇那丑恶的嘴脸,要蹭礼物,滚进来便是。”走廊尽头,一扇华丽非常的屏风后,传来另一女子声音,话中虽是不客气,语气中却无半点怒意。

华小姐挑眉一笑,冲着走廊尽头努了努嘴。

“哈哈哈……慧文妞,宁大爷我来啦……”说着不着调的话,宁傲雪一手拉着一位小公子,就差一步三晃了,向着那屏风后的房间走去。

小绅儿刚想跟上,不料却被华小姐不动声色的用身子挡了下来。

“呦,这位小丫头,陪我在这说说话儿可好?”

“啊?是。”小绅儿识趣的留在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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