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那毒公子可是位传奇人物,想上月他劫了官银,上上月他从一浪荡公子哥手下救了一名少女,还有五年前在安城救了瘟疫……”
“冯老,照你这么说,他可是位打抱不平的侠士,怎么就得了毒公子这称号?”
“诶,小老头我可没这么说,这毒公子武功卓绝,江湖上难逢敌手,他可不是侠士,行事全凭心情,要有人惹到他,他手段可是狠得咧!”说到这儿,冯老头弯下身压低了声音,“听说七年前京师秦家满门被灭,就是他干的。”
“满门被灭?这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
“坊间流传的版本有很多,最可信的版本就是秦家本与毒公子关系密切,之后为了宝藏,秦家主连同京师四门门主在迷烽山设下陷阱诱捕毒公子,那场大战可是战了一天一夜……”
“哦?战况如何?”
“两百余人围攻,毒公子毫发未伤,甚至四门有百余人弟子皆死于毒公子浪针之下。”冯老眼神微眯,似乎能穿透脑中的想象看到,毒公子深陷包围圈,面无惧色,他一袭白衣,未曾沾染半滴血。
“不会吧?冯老,你是不是夸大其词了。”
“谁知道呢。”冯老两手一摆,继续讲下个传奇人物。
酒馆靠里的一桌,有一女子听说书正听得起劲,她一手撑着下巴,眸光微闪。
丫鬟不停地催促,“小姐,我们该走了吧。”
女子倒是一派气定神闲,丫鬟却急得直跺脚。
“要是去晚了,那几位公子可不好惹呀。”今日邀约的尽是名满京师的公子哥,不能准时赴约,恐有大麻烦。
女子被丫鬟着急的模样逗笑,只好结了账随她离开。
林舫
女子带着丫鬟上了客船,船上早已等候了几位俊秀公子,他们虽品行修养极好,可多等了一个时辰总有几分不快。
女子盈盈行礼道歉,嗓音软糯,他们心中郁气才消散不少。
“阿渡姑娘,还请开始吧。”这次举办聚会的傅程公子先开了口。
“好。”
阿渡坐好后,秀手轻抬又放下,她的指尖在古筝弦上摩挲了两下,才开始弹奏一曲《云裳诉》。
曲调凄婉哀怨,仿若真能随她飞跃的手指,穿透时间长廊感受唐玄宗与杨贵妃那段淋漓尽致的爱情。
曲罢,几位公子皆是齐声称好,可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却落在身后。
阿渡转头看过去,不知何时有一只小船靠了过来,那船头站了一位红衣公子,他拿着壶酒,冲他们摇摇头。
“弹得规规矩矩,绝称不上一好字。”
阿渡起身走近两步,“哪里不好?”
红衣公子没应她,只管喝自己的酒。
自古男人爱怜香惜玉,瞧阿渡一脸受挫,傅程领着张李陈三位公子就往船头走。
“这位兄台有何见解,不如过来说话。”
红衣公子喝完酒,直接将酒壶扔进水里,再大摇大摆地走过来。
“你们说好,是真心指曲好听,还是因貌而夸呢?”他双手环抱开口。
傅程凝眸,“阿渡姑娘才气和容貌皆是京师一绝,我们称赞她,并未违心。”
“她的演奏,不过是照搬曲目,毫无感情。”红衣公子走至阿渡面前,“爱过男人么?小姑娘。”
阿渡秀眉一蹙,难以面对如此直言。
傅程站到她身边,“请兄台自重。”
他嗤笑一声,“没爱过人,自然无法体会爱恨纠葛,刻骨思念之情,那这曲《云裳诉》我说你弹得不好,你还委屈不成?”
阿渡放在身侧的手不由握紧,这是第一次有男子让她这么难堪。
她正想说什么,变故发生在一瞬之间,不知又从哪儿跃来一个白衣公子,他带着面具抓住了其中一位李公子。
他们往后看,有三艘官船追了过来,船头皆有官兵拉开弓箭,只等一声号令。
李公子颈间被抵着刀,吓得直哆嗦。
“你是什么人?”傅程脸色铁青,他举办的聚会可不想闹出人命。
面具男还未回应,官兵率先喊了起来,“毒公子,你束手就擒吧,今日你插翅难飞!”
大家一惊,原来这就是江湖盛传的毒公子。
毒公子冷笑,“那就看你们有没有这本事!”语毕,他竟将李公子抛下水,身形一转,不知按动了什么,有无数银针朝他们飞过来。
耳边响起官兵的哀嚎声,阿渡脸色发白,看着那针越来越近。
她想动,可双脚不听使唤。
那针快要逼近面门,她吓得紧闭双眼,下一秒腰间被一条手臂缠住,直直坠入水里。
冰冷的湖水把她淹没,她慌乱地张开双手不停扑腾,胸腔的窒息感越来越浓重,她不由张开嘴,湖水窜进嘴里,她的身体慢慢往下沉。
这时,双唇似是贴上了什么,她睁大双眼,与一双深邃的眼眸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