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坐在床边,透过窗子照进来的阳光就那么打在她脸上,眼前是陌生的房间陌生的装饰,她醒的很早,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寒虚予从天亮之后几乎每过半个时辰便会来一次,看看她是否醒了,然后在出去。
她穿着白色的中衣,几乎一夜没睡。
她杀人无数但却显少说谎,特别是对寒虚予。
她从未骗过他。
从昨晚跟着寒虚予走进这间屋子,到他温柔的替自己盖上被子在耳边轻道晚安,中间她无数次的想坦白想承认错误可是,每当她看到寒虚予那双温柔似水的眼眸时,她都没法开口。
她从来没见过寒虚予这样的眼神。
那种满是爱意仿佛糖罐的眼神。
那双眼里的人,是自己。
北域知道,自己生病了并且病入膏肓。
她没办法控制自己保持理智。
只想一头栽进他的眼眸里。
就算结局是粉身碎骨她也想在看他一眼。
看着看着,就失去了理智。
寒虚予出去后她就睁开了眼睛,看着床上挂着的好看的帷幔发呆。
她知道自己这种行径是小人中的小人,也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伤人伤己。
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
当他一次一次走进房间轻揉着她的发时,她就已经没有了理智。
她享受着这样的生活,这样被寒虚予喜欢的人的生活。
即使知道这全都是假象,也甘愿溺死在这片温柔海里。
“阿容,你醒了。”
门再一次被人从外面推开,熟悉的声音敲击耳膜几乎瞬间,北域的脸便红了。
“嗯,有什么好吃的吗?我好饿。”北域弯起嘴角放松着自己。
“当然,今日蒸了你喜欢的肉羹,过来尝尝。”
北域披上枕头边上的外衫,不自觉的弯起嘴角,缓步走近那人。
就这样吧,她就像是中了毒上了瘾,明知有一天会失去,却仍是渴望着这一刻的美好。
皇宫
花想容咽了下口水,不自觉的往后靠了靠,后腰就抵在窗子前的小桌子上。
原本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只是在柳无涯问她紧张什么之后,她便开始紧张,紧张的心脏乱跳,根本不知道柳无涯又问了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答的。
面前的人站在原地,与后退到窗前的花想容隔了一段距离,一席白衣,紧皱着眉。
这场景,很让花想容心慌。
她怕了,不知怎的,就是怕了面前这个身着白袍脸带面具的人。
花想容紧紧的攥着手里的檀木簪子,攥的手指骨节轻响仍不肯收力。
柳无涯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白色衣袍,眸光闪了闪。
“怎么又决定自己进宫了?”
花想容眨了眨眼睛,轻轻摇了摇头。
屋子里陷入了一阵寂静。
柳无涯看着沉默的花想容,有一些犹豫,看她这个反应,她应该是不知道北域的事情的,那么,自己是否要告诉她?
在来的路上原本他是打算好好责问花想容的,偷天换日啊,好样的,险些骗过了自己,可当看到了她,听到她撒泼似的咒骂自己,又觉得,这才是她。
这样才是他认识的花想容。
“让人替我,我良心不安。”花想容喃喃道。
柳无涯哼笑了一声,没说什么。
在这件事情上,无论柳无涯怎么言语羞辱她花想容都觉得是在情理之中的,毕竟,她的犹豫与她平时处事风格不符。
可柳无涯却并未说什么,只是站在她面前,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手心里的触感令她踏实,突然,花想容抬头,突然想到了什么。
“为什么关我,放我出去!”
话是说的铿锵有力,可惜气势不足,今日不知怎的,就是怕了他。
浑身不自在。
“可不是我关你,我也出不去了啊。”柳无涯转身,悠哉的坐在了她的木床上。
“东凛是你的人,莫不是当我傻会信你。”花想容扭过头,心中烦闷不远看他。
屋子就这么安静了,今日的两人不知怎的都有些尴尬,不自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良久,柳无涯还是开口了。
“北域用你的身份回去,我以为是你们商量好的。”
“昂?”
花想容一蒙。
“我的身份?”
也就那么一瞬,她便明白了。
北域心里头装着寒虚予,而寒虚予却把一颗心都放在了自己身上,花想容皱了皱眉。
他们两个人换衣服本是为了避免嘉琳贵妃的怀疑,没曾想,竟然被北域钻了空子。
用她的身份,骗寒虚予?
“你怎么想。”柳无涯轻声问。
北域是他的人,在某一方面来说,他是不想破坏她的这次机会的,他们相识多年,他竟是才知道北域对寒虚予又这种心思,既然她已经一意孤行走了这条路,他也不想去戳穿她。
不过是图一个假象,他明白。
可归根究底,还是得看面前这个人的看法。
身份是她的,旁人借用她的身份欺骗寒虚予,还得看她愿不愿。
“我想?人皮面具是你做的,人也是你的手下,关我什么事?”花想容摊了摊手。
回想起昨晚北域跟嘉琳贵妃告辞时候的状态,再加上东凛送人回来对她莫名其妙的试探,原来,都是因为在那个时候北域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用她的身份回去。
“话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北域的装扮连她自己都觉得相像,就连东凛都是回来试探她之后才知道的,那柳无涯是怎么知道回去的那人不是她,从一开始他就明摆着是来兴师问罪的,不像是看到她之后才起的疑心。
柳无涯不屑的呵了一声,没理她这个智障问题。
只有她这种傻子会认不清人,不说别人,是不是花想容他柳无涯还是不会认错的。
“切……”花想容也懒得理他,转过身踮着脚从窗户口往出看。
“你若是不喜北域用你身份,我回去戳穿了她便是……”
“可别,人家好不容易能跟自己心上人好好培养培养感情,你捣什么乱。”花想容没回头,悄悄的翻了个白眼。
她的脚踝还肿着,只能用一只脚支撑身体,也幸亏窗子不是很高,还能让她勉强看到外面的景象。
花想容双手撑着桌子,并没有看到东凛的身影,她咬了咬唇屏住呼吸。
用力的推开了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