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的天一点一点亮了,太阳一点一点升起,却依旧被大片大片的云彩藏在后面,皇帝寝宫依旧很安静,皇上昨天晚上心脏突然有一些不舒服,半夜的时候叫了太医,说是过于劳累需要多休息,所以连今天早上的朝都取消了。
可是,柳苑里发生的这个事情确实不是小事,派出去的人死伤过半,还有许多另一拨人的尸体,接到消息之后幕司立刻去了现场,一剑封喉,毫无痛苦。
幕司赶到的时候另外一拨人的尸体就已经全部消失了,这个其实早在接到命令包围皇宫的时候幕司就遇到过这么一伙人,组织性纪律性很强,还仅仅只是碰到一次,之后便一直没有露面。
这两日在皇宫的搜查也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大家人心惶惶唯恐下一次就查到了自己的头上。
夜坊的人训练已经很成熟了,按理来说不能这么轻易毫无声响的就被人给灭了口啊,那人的剑再快也不可能同时杀这么多人,事情太蹊跷,可在这个时候,却不知该怎么禀告。
幕司的旁边站着常公公,昨晚上常公公的人也有几个命丧黄泉的,不过却比幕司的手下少的多,毕竟他们是负责寻找花想容,不会一直守在柳苑,比较机动。
可是,这两天来,常公公带着手下几乎把整个后宫都翻了个遍也没能有结果,后宫已经封锁两天了,还是没能找到花想容,就算是尸体也没能发现。
换个角度想想,没有找到也不一定是坏事,对于皇上来说,只要花想容还活着,事情就可以轻易的解决,可她一天不在皇宫,皇上就一天不能放心。
当时他费尽心思的把花想容囚禁在宫里,可没想到,花将军前脚离开淮安花想容就出事。
他就算长了万只嘴也说不清楚这个事情啊,皇宫啊,在皇宫随便杀人他皇上会不知道?
可其实这件事情,他是知道一点的,不然唐守溪下手的时候皇宫里也不能那么安静,但是原本的计划和现实出了一点偏差,他反而惹火烧身唐守溪全身而退。
幸好现在这件事情还没有发酵,还有时间让他们布置一下,短短两日皇上日夜操心操肺才会一下子病倒,不过好在没什么大问题休息一下就可以了,可是昨晚柳苑血流成河的事情又不能不禀告,两个人一时站在皇上寝殿门口没了主意。
“坊主,你的人死了多少?”
常公公率先开口,幕司眉头紧皱看起来极其凶恶。
“二十左右。”夜坊的人训练不易,都是从小就收养在身边的,说没有感情是扯淡,这么多人一朝死亡,他作为坊主自是忧心更甚。
“你们呢?”
常公公叹了口气伸出一只手掌来。
五人,跟夜坊的损失相比确实算不上多,可是常公公的手下都是小太监,死的这五个都是年轻的,很是可惜,不过常公公并没有想幕司那边痛心疾首,这五个人这两天是一直活动在柳苑四周的,也就是前天晚上发现花想容屋子里进了人的那一批人。
就算他们这次不死迟早也是会被灭口的,这样一来反而省了他的力气。
“想不到淮安城还有如此高手,眨眼的功夫就夺走了近三十条人命。”
“这是给咱们下马威呢,应该是冲着放火的人去的,毕竟是那边伤了花家小姐,肯定是得索取一些代价的。”常公公瞥了幕司一眼,语气里满是讽刺。
这么多人围着柳苑不就是为了一个花想容吗,一方要花想容的人,一方要花想容的命,可如今横空出来了另一股势力,什么都不问,在场的人死伤过半,好像本就是来泄愤的。
“花将军都已经撤出淮安,这花想容还能有如此大的势力?”幕司转过身看着常公公。
“牵一发而动全身,要不然你以为我们为什么如此大动干戈的找她。”
花想容本不是什么重要的人物,唯一值得人惦记的也就是背后手握重兵的花将军,这也是为什么皇上一定要让花想容进宫花将军回芍阳的原因,虎符已经回到皇上手里,可实际上对外还是在花将军哪里,可是花将军已经离开的淮安,打这兵权主意的人肯定会想方设法的联系花想容,她在宫中不仅是威胁花将军,还是护着她的命。
只要花想容一死,花将军必定会跟皇上反目,到时候坐收渔翁之利的也就不知道是谁了。
本是一个秘密武器,现在反而被别人觊觎着想让她反噬皇上。
太子战死在边疆,虽然皇上对他的生母很是厌恶,但是对这个孩子还是有心栽培甚是喜爱的,他这么一死牵扯到皇城里的另外两个皇子,继承人动乱,稍微有点本事的都在蠢蠢欲动,这个时候的皇位,真的是坐的难啊。
如今三皇子在监牢里,三皇子没有大皇子那样强势的母家,背后还有无数个推手想让他死,这般他想在翻身可就难了。
现在皇城里只剩下一个皇子,虽不是嫡出但好在是长子,后宫里也还有几个没成年的小皇子,目前看来最有机会荣登大宝的也只有大皇子了。
宫中的明争暗斗皇上都看在眼里,这会来了个小病小灾,身边也只有几个年轻貌美一心想母凭子贵的贵人在床边伺候,嘉琳贵妃只是差人送了些吃食过来,连面都没露。
朝中的各位重臣对于着唯一的选择也肯定是主动靠拢,毕竟大皇子年长,母家又是朝中中臣,一时间很是春风得意,常公公每次向皇上禀告又有哪些人投靠了大皇子的时候皇上总是微微弯起嘴角,说不上来是什么表情。
常公公跟了皇上多年,对于皇上的心思大多数时间也都能猜得个八九不离十,可是这次,明显的是故意放任大皇子做大,皇上还不到五十岁,在位不过二十年,怎么能容许皇权这般动荡不仅不稍加制止还时不时的在背后推上一把。
常公公看不懂皇上这是玩的哪一出,只能更加小心的伺候着。
幕司在旁边无奈的叹了口气,他们这些为皇上做事的,哪里容许想那么多。
面前的房门缓缓打开,几个身姿妖娆的贵人走了出来,趾高气昂的传话。
“幕坊主,常公公,皇上让你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