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黑衣大汉得令,一起向卫钧扑来。卫钧知道,只要一动手,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他取下背后长枪,横枪而握,口中暴喝一声:“谁敢上来?”自从有了徐晃事件,卫钧的长枪就再不曾离身。
众人都听说过卫钧勇猛过人,且从刚才那一脚来看,卫钧是有真本事的。以他四人的实力,拍马也犹有不及。所以四人及时住手,等待王琴的命令。
卫钧止住四人,向堂中形容枯稿的老妇人行了一礼,开口道:“孙儿拜见祖母。”
见王老夫人面无表情的微微点头,卫钧接着道:“不知我母亲所犯何罪,需要动用如此重行。”
此时他目光如炽,隐隐带有一股攻击之意,看人犹如两道冷电。
众人都被看得心里发毛,有一白发老者站了出来,此人白发白须,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但一开口气质便荡然无存。
他道:“无知小儿,怎敢在众位长辈面前大打出手,目无尊长,已犯了族规。而你那吃里扒外的母亲,偷偷将一百万卫家的钱财私自资助其弟,使其方有钱拿去贩马。如今,其弟所带领的马队已经被黄巾贼所劫,使我卫家损失巨大,100万钱便打了水漂。此妇甚恶,身在我卫家,却时刻想着去如何资助自己的本族。
按我族规,贪墨10万钱者便要打断双腿,逐出本族。你母亲虽不是贪墨,但也与其无异。念其为女性,先罚其掌嘴三十,再论其它。”
什么?舅舅他也沦难了吗?想起那慷慨豪爽的舅舅,卫钧不由的为他暗暗担心,不知他现在可好。
舅舅家日渐衰败,所持有的土地也所剩无几,不得已才接着走跑商这条路。以舅舅那个那性格,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轻易向母亲开口的。母亲虽然掌管三个村庄的财富,但能一口气拿出100万钱,想必父亲也帮了大忙。
“哈哈哈,”卫钧放声大笑,“你们有何证据就在此大放厥词,如此轻易施邢于我母亲。”
他看向跪在地上的母亲,她的双脸被打得红肿不堪,仿佛要滴出血来。
薛岚发现卫钧正在看着自己,努力的把头埋得更低,不想儿子看到自己如此受辱的模样。
看到薛岚如此模样,卫钧心痛莫名。他将双手捏的“噼啪”做响,手指尖嵌进肉里,浸出了血来,仍浑然不觉。
这时,又一人道:“他的丫鬟将她所做不耻之事已悉数告知了我等,且经过调查,她手上所掌控的钱财也不翼而飞,人证物证俱在,如何不能判刑?”
他看了一眼卫弘,又道:“如果不是卫弘大人极力阻拦,此时便可一封修书扫地出门,区区30掌已经已算是轻了。”
卫钧将目光扫向跪在薛岚身后的夏竹时,便一切都了然了。薛岚待自己的婢女一向都很好,卫钧实在想不想象不出她有何理由背叛自己的主子。
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被提前收买了,而造成如今这巨大局面,且影响到如此多人站到卫弘的对面,甚至请出多年来不理家事的王老太来镇压卫弘,除了王琴此人,卫钧想不到还有何人有这手笔。
先有卫仲道派人诬陷自己的名声,现又想重拳出击要驱逐自己母亲,甚至卫钧可以大胆猜测,薛重所率马队也是由王琴派人联合黄巾贼所灭。
如若薛重成功完成那单买卖,将这100万钱这个窟窿堵上,那这不过就是一件小事,而且薛家也会逐渐起色。
但依现在看来,王琴在下一步大棋,她想一口将自己母子和薛家一口吃掉。
卫钧将炽烈如火的目光定格在王琴的脸上,而王琴也以轻蔑的眼神冷冷的看着他,好像他不过是一只待宰的羔羊。
卫钧予以冷笑,对于如何破局,他心中已有定较。他斜蔑了夏竹一眼,沉声道:“一个婢女之词,如何可以作数。”
他猛的转身,对薛岚叩首道:“孩儿请求母亲不要再有所隐瞒了,那100万钱明明是被孩儿所要走了,孩儿已经长大,已经有了独立承担的能力,请您如实说吧。”
他后面的话语只是让薛岚将事情的责任抛向自己,但他也知道薛岚肯定不会这么做,所以他站起来又道:“我所欠下的100万钱现在还上便是,作为借钱的利润,我可多还20万钱,且每位族老都可额外获得一万。远洲,速去带人骑快马将钱带过来。”
此话一出,全场一片轰然,众位族老纷纷议论,这些族老虽身份尊贵,然多是贫困之人。今日能被王琴所买,他日又何尝不能为自己所用。
而且现在白酒的生意越做越大,不再仅限于安邑一城,每日的买卖也不做限量,虽然墨大师的铁匠铺是个无底的窟窿,但拿出100多万也是可以的。
门外众人也忍不住低声讨论,一丑汉道:“本来以为铁板钉钉的事,没想到被三公子三言两语就造成了反转,真是机智过人呐。”
旁边的瘦子道:“何止是机智,你看刚才那一脚,啧啧啧,真是猛啊。”
一书生道:“这算什么,真正恐怖的是他能一下子拿出100多万钱,这是何等恐怖。”
那白胡子长老还不死心,开口道:“私自动用族中财产,也不可饶恕。”
卫钧轻蔑的看着他,“私自?笑话,你怎么知道我父亲没有同意!”
坐于上首的王老太打断了两人的讨论,对卫钧道:“你真能拿出100万?”
卫钧道:“孙儿不敢欺瞒祖母。”
王老太浑浊不清的的眼睛又看着薛岚道:“岚岚你生了一个好儿子啊,他将来成就可能不在恭德之下,今天的事就这样吧。”
说完颤巍巍的向外走去,旁边自有奴仆上来搀扶。
卫钧对老太太虎头蛇尾的行为感到困惑,如果他对自己母子有成见,现在又为何轻易放过自己。或有一种可能,她是受王琴所挟,不得不来镇压卫弘。
如果老太太不在,众多族老未必敢捋卫弘虎须。虽说说因王老太的缘故,卫弘被迫将财政都让王琴掌握,但不代表他就不能对王琴有所作为,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剥夺王琴的权利。真正的核心权利卫弘却不曾让与半分,如卫氏邬堡内的2000私兵,以及所持有的土地权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