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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共饮逍遥】

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的感情虽不磨人,却也难免伤怀,即使潇洒转身,离开之后也忍不住想要醉饮三千坛,浇灭心火也浇熄所有的不理智。不管心中如何舍不得,自己终究是个局外人,终究无法轻放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与心愿。如此也好,至少孟白云是真心爱绯羽,没了渣男的伤害,他们会一直幸福下去吧。

离开灵蛊山没多久,玄鸣涛就遇上了前来探望的秦假仙。原来养伤的日子里老秦时时都来关心,只不过灵蛊山周围被绯羽布下了幻术,外人寻不到路径上山。从秦假仙口中得知那日战后,龙宿已先行回转学海无涯,并带走了桃木琴。

想到别在腰间的紫金箫,莫非……

秦假仙受龙宿所托,将小红伞还给玄鸣涛,并代传口信后,准备再往学海无涯通知龙宿他的朋友已经无碍下山的消息。当然是有偿跑腿,老秦收了龙宿不少钱,不仅替跑腿办事,还替日日跑灵蛊山送药探病,甚至还替处理善后工作,将醉梦湖又重新整理恢复成战前的美景。玄鸣涛不知道这些细节,感激之余还向老秦打听了另外一些事。

……

竹枝随风,竹叶翩跹,温酒微酣,配上绵雨淅沥,西风亭一派悠然,沿途宫灯十里引路,就算在白天,也映得恍若世外之境。亭中华丽无双的谪仙|操|着一口毫不起眼的桃木琴,他却视如珍宝,撩拨之间万分注意,只恐伤了琴弦。

好一曲——青花瓷……???

‘wdm呀,咻咻怎么也会弹青花瓷了???(°Д°)’

撑着小红伞远行迤迤而至的玄鸣涛有点小雀跃,又有点小紧张。疏楼西风现在是还没建吗?怎么只有一个西风亭?不过景致真是一绝,特别有魏晋遗贤风范。踏着琴声与绵绵微雨,闻着逸散而出的酒香,令人心醉神迷。

“好景,好酒,好琴艺。”收伞置于亭柱边,玄鸣涛不客气地拂衣坐在龙宿对面的石凳上,说也奇怪,刚入亭,细雨便止了,云头日光悄悄映射下来。

“汝是哪来的乞丐,怎占了吾友之位?”龙宿嘲道,“唔抱歉……原来是涛涛……恕吾眼拙,竟未认出一身褴褛的好友。”他还特别咬重音指出玄鸣涛一身破道袍有失身份。

‘还行吧……怎么说都是绯羽努力了不少日子才补好的……有钱人真挑剔!’

“返璞归真也是道啊。”玄鸣涛也不计较,反正穿再好看也比不上龙宿华丽。“这首曲不适合你,还是少弹为妙,以免其他姑娘听到,不留神错付芳心。”

“汝的天籁之声令人难忘,吾还真是一不留神,便记住了曲谱。”龙宿还真的不弹了,露出熟悉的调侃浅笑,“话说汝终于肯离开温柔乡了?”

“有琴的地方,何处不是温柔乡。”玄某人打太极道。

“有情吗?哈,好友历劫归来,吾自当拨弦煮酒以贺。”龙宿说着便熄了炉火,亲手斟了两杯酒递与玄鸣涛,“小酌几杯竹枝词应是无碍。”

“幸好吾不是一杯倒。”玄鸣涛笑着端起玉质镶金的小酒杯,如品茶一般嗅了嗅酒香才一饮而尽,“竹枝词,好名,但酒味微苦,不如下回换吾请你饮愿逐月华流照君吧。吾在道境的居所,内外皆种满了吾亲手栽植的月华树,取月华之精,封坛三年方才入味,醇香性甘,吾试验多次才得一壶。”

“这样说来,吾可是期待了。”

“哈,说回正题。”玄鸣涛解下背上长形布包,换走龙宿跟前的桃木琴。

“汝的正题难道不是要向吾提出第二项约定吗?”龙宿执扇轻摇,并不阻止玄鸣涛换回自己的琴。

“当然不是,吾看起来这么有目的性吗?”玄鸣涛神秘地笑了笑,做了个请的手势,“拆开一看。”

龙宿依言打开布包,内中透出温润光洁的玉色,一副瑰丽无暇的白玉琴跃入眼中,琴身雕刻五爪龙形,配上七丝云綵所做之弦,辉耀夺目。

“这是?”龙宿惊喜之情展露于外,微抚琴面轻拨试音。

“五岳山心之白玉作琴,七丝云?作弦,如此才配得上华丽无双的龙宿大人。”玄鸣涛有点小得意地勾起了嘴角,“还得多谢秦假仙指点,吾才能找齐这两项宝物,有白玉琴作抵,紫金箫就别收回了吧,礼尚往来,当作我们友情的见证。”

“原来汝打得这个主意。”龙宿沉吟一声,“但吾还是较为中意汝桃木琴的琴弦,七丝云?固然是稀世之珍,在吾眼中却比不上涛涛汝。”

“吾……?!”

“之——发丝——所系之情。”

“你讲话可不可以不这么大喘气……”

玄鸣涛无奈地摇了摇头,在龙宿哂笑的眼神中,认命地将两口琴的琴弦调换了过来。早知如此,还费那么大力气去找什么七丝云?啊……

“怎样?想与吾结发吗?”玄鸣涛恶劣地怼道。

“耶——涛涛,汝可莫吓吾——”龙宿无所谓地抽了口水烟,吞云吐雾间吟道,“华阳初上鸿门红,疏楼更迭,龙鳞不减风采——”

‘来了来了,这熟悉的诗号!克制!不能激动失态!’

“紫金箫,白玉琴,宫灯夜明昙华正盛,共饮逍遥一世悠然——”信手再拨新弦,更邀好友共奏一曲。

‘呜呜呜,剑毛对八起,我就是故意抢你好友的!~\(≧▽≦)/~’

……

“西风亭真是清静优雅的隐世之地,等离开学海无涯,不如考虑在此建一处居所。”他们又开始对酌聊天,喝完酒又喝茶,这回是上等的雾隐龙井,加上龙宿绝佳的泡茶手艺,真是神仙般的享受。

“好提议,吾会考虑。”

“届时莫忘了留一间厢房给吾,下回再来苦境时也不至于流落街头。”

“这是汝的第二个要求吗?”

“不是……好吧,算了,那吾不要厢房了……”玄鸣涛纠结地扶了扶额,“第二项约定吾尚未想到。”

“千万不可又是奇怪的难题。”

“哈——”

那一日聊了很久,从闲谈聊到了人生观,价值观,甚至生死观,玄鸣涛有意无意地将话题往龙宿感兴趣的方向引,还利用已知剧情,假装深明龙宿的抱负志向,怂恿他脱离儒教旧有官僚体系另立门户,开创新式儒门,重新制定新的儒式制度。这导致龙宿一度将玄鸣涛引为知己,以为终于遇到了能完全明白懂得自己的人,更加坚信这个朋友是交对了。

其实玄鸣涛不过将自己在现代学的法律制度依样画葫芦搬给龙宿听,好歹这种扫贪污腐败方面也有不少经验,人员部门都可以照本宣科,毕竟古代还从未听说过这样的管理方式。

离回道境的日子还剩半个月,原本只跟龙宿约了一个月,但现在知己难分,反正天下太平也无大事,就算已经超过时间,他们还是在一起继续游览,龙宿还说半月弹指即过,并不急在一时回去。玄鸣涛自然是万分高兴能继续一起旅行的,不过最后一站是云渡山,心里莫名怂起来……

再往前便能到达公开亭,若还找不到云渡山,就直接在公开亭贴悬赏告示算了,破费点钱财换见本命一面也值。其实贴挑战书是最快能见到书大的办法,但就怕自己小命不保,魂断异乡……没事,幸好还有龙宿……但是龙宿也打不过书大啊……啊呸,书大才不会滥杀无辜,不过是玄鸣涛自己不敢,在邪心魔佛面前怂了而已。

书大退隐多时,江湖中很少有人能记起云渡山的位置,连龙宿也只在传闻中听过百世经纶一页书的名字。虽然不知道玄鸣涛为何非去云渡山不可,但依照他的恭敬和敬畏程度,可想而知那位必然不是一般的人物。

找人找地方还是要选老秦最靠谱,他们在秦假仙的带领下很快来到了云渡山山脚下。高耸入云的山峰,山腰上还有一座天然雕刻而出的巨型佛像,山间缭绕着清圣的佛气,虽无梵呗,却有各种鸟鸣虫啾,沿途花草松竹繁茂,生机盎然,令人心旷神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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