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离武道馆不远处的那座大宅子就是骆家的,只是他们一家都住在市里,而且好像是一个大集团的总裁,现在那座宅子只由一个老管家照料着。”
方天心没回话,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清澈的眼中蒙上了一层浓浓的哀伤。
“天心,你……没事吧?”林宏看到她的表情,心中很是担心,每当看到她眼中的哀伤,他的心就不由自主地泛着疼。
“没,我先回房了。”
“那晚饭?”
“你们先吃吧。”
回到房间,没洗澡,她就无力地躺在了床上,不只是身体累,她的心更是累,眼中的哀伤化成一层水雾,但她忍住了,就是不让它滴下来。他原来是个贵公子啊,差距那么大,果然,连朋友都做不了呢……她轻轻地抚上了唇瓣,那柔软的触感一直在她心头挥之不去,使她的脸颊又染上了一丝红晕,她的初吻啊,竟给了一个连朋友都算不上的陌生人,说了那么绝情的话,他们应该再也不会见面了吧……应该不会了吧……
疲惫地坐在浴缸里,无力地闭上眼睛,现在的她连假装坚强的勇气都没有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一直想躲在那个怀抱里尽情地哭泣,任由雾气迷了眼,果然,她还是那么地脆弱……
躺在床上的她疲惫地睡着了,但眉头还是紧蹙着,丝毫没有放开的趋势。
而骆宇翔则开着车漫无目的地转悠着,很晚才驱车回到骆宅,一进屋子,他就马上吩咐福伯帮他整理行李,因为他准备回到T市。
“少爷,不再住几天吗?”福伯看着少爷阴沉的脸,心想不知是谁惹到他了。
“不了,住在这里不习惯。”
“我马上去整理行李。”
当晚,骆宇翔就离开了清潭,什么也没留下,好像他根本就没出现过一样。
“哟,我们的骆大少爷怎么又回来了,这才几天啊。”展翼好笑地看着一脸阴沉的死党,他真的想不到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他气成这个样子。
骆宇翔白了死党一眼,把手中的威士忌一饮而尽,“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一想到方天心那张冷漠的脸,他的脸颊就感到一阵疼痛。
“你现在回来了,童琳那丫头又要缠着你了,你受得了?”
“无所谓,反正她也是个美女,不是吗?”童琳那张脸的确比方天心好看多了。
“为什么不把她送回美国?那样不是什么麻烦都没有了。”
“她来的时候,我家老头子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好好照顾童琳,知道她爷爷亲口说要带她回去。”
“原来童老爷把这个麻烦丢给你了啊。”他真想为死党好好庆祝一番,庆祝他接手了一个丢不掉的麻烦。
“无所谓,反正不去理她就行了。”
“别那一副认命的表情,这可不像你。”展翼奇怪地看着他,以他对他的了解,他是绝不可能说出这样的话的,看来在清潭的几天之中真的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我还是我,只是心情不好罢了,为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又饮了杯酒,骆宇翔捏着空酒杯的骨节咯咯作响,再用力的话酒杯可就要不保了。
“说来听听,我想我有那个资格的,不是吗?”
骆宇翔瞟了他一眼,“你是有那个资格。”随后他便把这几天的事告诉了展翼,但看他那副憋着笑声的样子,他真恨不得揍他几拳。
“呵呵,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展翼拍了拍他的肩膀,实在是憋不住了,“想你万人迷骆宇翔这回可是跌倒停板了。”吻了一个女孩子就被扇了一巴掌,要是把人家上了,那不就是……
“乡下人果然是乡下人,思想这么保守。”
“是你没耐心罢了。”
“我的耐心不会用在一个女人身上。”
展翼暧昧地向他眨眨眼,“女人是最值得男人花心思的东西,不是吗?”说完,他就把目光撇向了酒吧中的两个美艳的女人,眼中电波连连,又是一副找到猎物的馋豹样。
骆宇翔嗤笑一声,继续喝着酒。
“你对她们应该没什么兴趣吧,看来今天我艳福不浅……”
“分我一个。”
平静的语调一传进展翼的耳朵里,他的眼睛就瞪得比铜铃还大,看了看仍闷头喝酒的死党,脸上随即出现了一种高深莫测的表情,那个乡下的女人给他的打击,好像真的不小……他朝那两个女人抛了一个眼神,两女便风姿款款地向他们走来。
“喂,你也看一眼啊,不然我怎么知道你要哪个?”他已经和两女调笑了起来,看起来不亦乐呼。
骆宇翔转过身,随便指了左边的那个,便又回头喝酒去了。展翼慵懒地看了他一眼,便搂着另一位美女离开了,走着走着还不忘回头说了句,“春宵苦短。”
美女坐上拉客展翼刚才的位置,向酒保要了杯血腥玛丽,“我叫丽子,是日本人,你呢,帅哥?”
他并没有看她,只是淡淡地回了句,“你的中文很好。”
“谢谢。”丽子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美眸中闪耀着精明的光芒,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特别地魅人。“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失了贵公子的气质。”
“你知道我?”放下手中的酒杯,他第一次正眼看了看眼前这个叫丽子的女人。
“不,我只是从你的朋友身上看出来你肯定是有点来头的。”她拿起酒杯轻啜了一口,唇上的口红在杯沿上留下了一个完美的唇印。
“继续说。”不可否认,眼前的女人的确是个尤物,但他不是展翼,随便不是他的座右铭。
“你现在像一个……”她轻笑了一声,在杯沿的另一边又印上了一个唇印,“像一个因失恋而借酒消愁的颓废男人。”
随之而来的是久久的沉默,女人仍是把玩着酒杯,男人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着,终于,“是啊,你说的那种男人的确不适合我的气质。”他笑了笑,拿起手中的酒杯向丽子做了个敬酒的姿势,随即便一饮而尽,而丽子也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也不管那酒烈还是不烈,呛口还是舒爽。
今天,林美姝破天荒地出现在了他们练武的空地上,方天心和林宏也都站在她的身边,前方是一群着装整齐的硕壮男子,膨胀的肌肉,都蕴含着爆发性的力量。他们紧绷着身体,毫不放松,只为了迎接明天的‘舞狮大会’。
“你们有信心吗?”响亮的声音回荡在练武场,方天心自信地看着他们,心情无疑是激动的,如果我们这次胜了,妈妈一定会很高兴吧,死去的爸爸一定也会为我骄傲的。
“有!”
一波一波洪亮的叫喊声回应着她,相比山中的猛虎也毫不逊色。
在‘舞狮大会’的会场周围都是清潭的人们,而会场中则站立着各个武道馆的弟子,他们都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着,他们鸿威武道馆也不例外。
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天翔武道馆和腾龙武道馆的当家恶狠狠地盯着方天心,而方天心则对他们施以一个礼貌的微笑,根本没有理会他们的意思。
“龙哥,那丫头和当年他爸一样,一样都是那么地嚣张。”林国栋眯着他的老鼠眼,不甘地瞪着方天心。
“谅那丫头也成不了什么气候,鸿威想要夺回以前的荣耀,哼!不可能!”张龙手中握着铁珠咯咯作响。
“但是……”
“倘若她真的有本事的话,那么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林国栋开心地大笑了起来,龙哥果然是龙哥,心还是那么狠。
激烈地争夺后,当天心拿到那个金灿灿的奖杯的时候,她看到了她母亲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像是感动又像是欣慰,而她大舅则是兴奋地欲流出眼泪。她也笑了,笑得很灿烂,鸿威武道馆的弟子们全都兴奋地抱在一起,终于,他们的努力没有白费。
“母亲,我成功了!”她以为她会得到母亲的夸奖,但她最终仍是得到一句淡漠得没有一丝温度的话语。
“这只是开始,不要太骄傲了。”就这么一句就已经让她的脸色发白,原本胜利的喜悦已经消失不见,疑惑和懊恼迷上了她的眼。
为什么会这样?本以为你会高兴地抚摸着我的头,说着‘你做得很好,我很开心’,但为什么还是那样,那样地冷漠,难道我做得还不够好,还不能让你满意吗?
妈妈,我是你的女儿啊!我讨厌,讨厌这样的生活!她真的很想喊出来,但话在喉咙却仍是发不出声音,只能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肩膀也无力地垂下,狠狠地咬着下唇,不让一丝呜咽溢出口。
林宏环住她的肩,把她的脸埋在他的胸口,他想让她大哭一场,但他知道,她是不会哭的,因为一向如此。
不远处,两个阴测测的身影站在那里恶狠狠地盯着他们,就是张龙和林国栋他们两个。
“龙哥,现在怎么办?客源一定会被他们抢走的!”林国栋不安地看着身旁的龙哥,生怕他把怒火发在他的身上。
“你这个笨蛋!只会问怎么办!”张龙捏着林国栋的肩膀,力气大得好像要把他的肩胛骨捏碎,痛得林国栋哇哇大叫。
“龙、龙哥,痛……”林国栋痛得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张龙毫不客气地放开手,只是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愤恨使他的脸变得更加狰狞。
舞狮大会后,日子过得很平静,鸿威武道馆的客源多了许多,武道馆的财政也宽裕了许多,可是林宏心中很担心,他总担心那些人会把对付他大哥的手段用在天心的身上。
方天心坐在院子里,右手捂着额头,眼中有着厌烦,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她一直会想到骆宇翔,她很讨厌这样的自己,明明只是一个陌生人,为什么却老是忘不掉他;明明不确定他是否还记得她,而他却一直占据着她思绪的某一角落,抹都抹不掉;明明以前软弱的时候都是独自舔着伤口,而现在却一直想靠在他的怀里哭泣,她真的是越来越软弱了。
一直提醒着自己打起精神,但却一次又一次地想永远地睡着,不再醒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背的东西太重,她的身体以及她的心都已经超负荷了……
骆宇翔坐在办公室里,桌上的咖啡已经冷掉了,但他却一口都没动过,手中握着几张地契,是清潭老家周围房子的。
三天前,骆宇翔对着电脑,看着电脑上的视频,“老头子,这回又有什么事啊?”
“不久后你会收到一些地契的复印件,都是清潭老家的,我准备回去养老,你拿着复印件叫那些还住在那里的人搬走吧,我喜欢安静的环境。”骆家老头子一脸严肃,要是别人肯定不敢对他这么说话,但就是他这个孙子不怕他。
“清潭?”骆宇翔的眉头皱了一下,他又想到那个打他耳光的女人了。“我不去,你可以叫大哥去。”他一口就回绝了,只是因为不想再看见她。
老头子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拒绝,但随即又恢复了严肃,“难道你以为你大哥像你这么闲吗?是我的孙子就去,没有商量的余地,我累了。”说完,老头子的影像就消失了。
骆宇翔拿着地契,眉头越锁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