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影气喘吁吁的说着,眉宇间的急迫让辰昱慌了神。
北漠戎人,辰昱连忙问道:“你能否确定”。
年影笃定的点了点头:“是,殿下,他们身上有北漠隐卫独有的刺青,就在脖颈处,年影已经放出了信号,手下的人已经去堵截了,可他们武功高强,且身体健硕,还望殿下可以将手下的军将派出”。
军将关系重大,辰昱略微迟疑,可鹤箐的安危依旧让他败下阵来:“我会派白虎帐下的左弗前去接应,你现在立即去调遣人马,我要进一趟宫”。
辰昱快步离开,让下人去准备马车,冷寂的凉风灌进了胸膛,让他的嗓子干渴的难受:“去将木缜唤来,让他与我一同进宫”。
辰昱在马车上焦急的等待着木缜,这次进宫将他带上,是为了兵分两路,他自己需要去辰泽的寝殿中禀报,年影既然说可以确定是北漠的戎人,那便有九成的把握是真的,北漠之人擅自入京,与理与法皆是不合规矩,若是这次能将国政牵扯其中,鹤箐的性命基本可以保全。
而且这许多年来,辰泽一直迫于条约不能与北漠兵戎相见,这次倒也是一个极好的契机。
至于木缜,他则需要去凡依的景华宫中,依照那日凡依对鹤箐的模样,此次出事,她定然不会袖手旁观,多方势力对准之后,把握也会更大一些。
木缜一边费力的穿着外衫,一边急匆匆的向马车跑来:“殿下,木缜来迟了”。
“无妨,赶快走吧”,辰昱的急切不加丝毫掩饰。
车夫快马加鞭,在漆黑的夜里穿过略有颠簸的街道,向皇宫而去,时不时还能听到一声更夫敲打的铜锣声。
马车缓缓停下,疲惫的马儿没精打采的在石砖上点着马蹄,晃动着尾巴。
“木缜,进宫后我会让太监带你去母后宫中,一路上不管遇到谁,都不要攀谈,见到母后之后便告诉她,鹤箐被抓走了,应该是北漠戎人干的”,辰昱急促的嘱咐着,却也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生怕木缜记不住。
“什么,鹤箐姑娘被抓走了”,木缜一脸震惊,连忙拱手:“是,殿下,木缜这就去”。
他虽说对鹤箐并非有多喜欢,可他也心里十分清楚,鹤箐对于辰昱来说,到底有多重要。
二人进宫后,门口昏昏欲睡却还在强打着精神的侍卫一个激灵,连忙站直了身子:“殿下”。
“去寻一个太监,带他去母后宫中”,辰昱交代完后,立马调转方向,向着辰泽的宫中快步走去。
侍卫看着辰昱急切的模样,虽说有些不明所以,可是辰昱交代下来的话,他们还是一丝不苟的要去做。
从轮值的小太监中唤出了一人,侍卫拍了拍他的胳膊:“清醒一下,带这位去皇后娘娘宫中”。
“皇后娘娘”小太监揉了揉迷蒙的眼睛,打量着木缜:“皇后娘娘宫中怕是不妥吧,毕竟他是男儿”。
侍卫烦躁的开口:“这是殿下吩咐的,还不快去”。
小太监连忙弯了弯腰:“是是是,您请这边走”。
二人走的也快,景华宫离宫门口也不算太远,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二人便已经到了。
小太监上前几步,对着沉重的大门敲了敲,闷重的敲门声甚是压抑。
过了半晌,宫门才缓缓开了一条缝,一个宫女眨巴着眼睛,睡眼朦胧的问着:“有事吗”。
“这位是禹王殿下派来见皇后娘娘的,还望让他进去”,小太监笑呵呵的回应着。
看着宫女将头探了出来,木缜急忙上前:“我是殿下的书童,深夜打搅,确实是有急事”。
“行吧,你等一下,我去通报一声”,宫女又将门重新合住,走向了凡依的寝殿。
被响声惊扰醒的秋施披着衣服从屋里走了出来:“樱儿,怎么了,是有人吗”,说着向门口张望着。
“秋施姑姑,有一男子自称是殿下的书童,要见皇后娘娘,说是有急事”。
“你待我先看看”,秋施将肩上披着的外衫穿好后,才让樱儿重新打开了门。
当她看到木缜时,心里不自觉的一紧:“可是鹤箐姑娘出了事”,秋施眉头紧锁,生怕是肯定的回答。
只可惜木缜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正是,还望姑姑让我见一眼皇后娘娘”。
“樱儿,你带他先去里面侯着,我去唤娘娘起身”。
熟睡中的凡依听见了一些声响,不过并未醒来,昨夜为表真挚,抄了许久的佛经,这会儿困乏的紧。
咯吱一声,秋施推开了房门,急切的走了进来:“娘娘,娘娘,鹤箐姑娘出事了”。
凡依原本还睡意朦胧,结果听到鹤箐出了事后,立马清醒了过来,她从床榻上爬起,略有急躁的问着秋施:“鹤箐,鹤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秋施从一旁将凡依的衣衫拿了过来:“奴婢还不曾仔细问呢,知道是鹤箐姑娘出了事后,便急忙来唤娘娘了”。
“好好好,赶快更衣,鹤箐她来了京都,若是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都出事了,笺罗姐姐岂不是要将我在梦里训斥不止”,凡依赶忙穿起了衣裙,却急切的差点穿错。
连头发都不曾簪住,她便几步走出了房间,看见外面站的是木缜后,凡依心中恐惧更甚,辰昱肯将木缜带进宫里,定然自己是去寻了辰泽,这若是连辰泽都牵扯了进来,那此事究竟有多严重,是可想而知的,而且万一鹤箐的面容被辰泽看到,他定然会起疑心。
“木缜拜见皇后娘娘”,木缜向着凡依跪拜行礼。
“快说,鹤箐出了何事”,她甚至都来不及说一句平身,就直接问出了口。
“殿下说,鹤箐姑娘被人抓走了,而且抓走她的人,不出意外,应该是北漠的戎人”,木缜的声音如同木槌一般,一下一下的敲打在凡依的心上。
竟然会是北漠的戎人,果真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啊,他们竟然这般心急,回京都的路上赶尽杀绝也就罢了,这才安安稳稳待了几日,便又要故技重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