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樊一下端了三个盘子,脚底生风地来到了堂屋,放下盘子,抬头看了书生一眼,他的脸变回去了!夏樊心口狂跳,连忙回到厨房继续拿东西,总算将早饭要用的东西拿齐了。她一来,书生便接过筷子,吃了起来。夏樊心想,虽然上次跟他一起吃饭也是这样,但还是觉得他有些无礼。夏樊见书生吃的很快,自己也加快了速度,想赶在吃完之前问他一些问题。书生见状,有些惊讶,他放下碗筷说:“就算我做的饭好吃,你也没必要这么狼吞虎咽吧!是昨天没吃饱?”夏樊没有搭理书生,吃掉手里最后一口馒头,才开口说:“我只是觉得来了这么久也没有跟您互相介绍,实在是有些失礼。所以想快点吃完,跟您说几句。小女名叫夏樊,哥哥怎么称呼?”书生听完她的话,脸色有些变化,拿起了筷子,吃了几口才说:“你不是跟姐姐打赌在野外呆三天吗?既然如此,没必要知道我的名字。你吃完饭再去泉眼那打两桶水,收拾下饭桌,上午就没什么事了。只是中午休息的时间会比较短,未时一到,我就要开始抄写省试要考的书了,你得帮我磨墨。”他说完,继续吃着,就像刚才说话的不是他。
夏樊有些傻眼,这书生真奇怪,竟然不肯告诉自己名字,难道他对自己不放心?还是他也是逃亡在外的人?夏樊越想越觉得必须弄清楚。她看了看书生的脸色,如果继续问,他肯定还是不说,而且会对自己更加戒备,于是她又拿起一块糕点吃了一口,对书生说:“哥哥,你书架上那么多书,上午我干完活可以拿一本看看吗?”书生正好吃完,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直接走进了书房。夏樊跟了过去,却被书生拦在门外:“有什么事干完活再说。”夏樊只好回到堂屋,风卷残云,将饭桌收拾干净,然后又迅速洗完碗筷,拿起三只空桶来到了泉眼处,第一次挑回两桶水,第二次将第三桶水提了回来。干完这些活,她累的呼哧呼哧喘气,顾不上休息,她便直奔书房。书生见她跑了进来,抬头看了看她说:“小夏,我真没想到你对经书感兴趣,是不是以后也想考取功名?”夏樊面不改色,走到了书架前,从中间那一排开始一本一本地翻书册。她边翻书边说:“女孩子考功名太难了,我又生在猎户家,没有那么多银钱。我只是对画册感兴趣。你这里有吧?”令她意外的是,书生站了起来,从最高层抽出一本书递给她:“我觉得这本书比较适合你看。”夏樊漫不经心地接了过来,放在一边说:“我还是想自己选。”书生坐了下来,不动声色地说:“我这书架上的画册都放在最上面了,别的格子里没有。你要是够不着,自己搬个凳子。”夏樊这才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差点没忍住骂人的话。
她踮着脚伸手去拿最上层书架上的书,果然够不着。于是她只好拿起书生抽出来的画册看。越看越开心,这就是她之前看见书生读的那本!夏樊仔细翻了翻,这本书囊括了凡间所有的地形地貌,自己手里的只是其中一册,她逐页看了,没有自己想找的那部分,于是她又看了看目录,这本书一共六册,有一册是专门讲边界地形的,如果说哪一册能提到仙界和人界的交接处,应该就是那一本了。于是她环顾四周,找到一把方形椅子,搬到书架前站了上去。她将上面的书一本本抽出来,发现前五册都有,唯独没有第六册。她有些不甘心,又找了一遍,仍然没有第六册。夏樊很生气地从凳子上跳了下来,却感到一阵剧痛,脚崴了!她不想惊动书生,慢慢起身,却只能一拐一瘸地走路了。“你摔着了?”夏樊刚要偷偷溜走,被书生发现了。她只好说:“是我从凳子上下来的时候没看好路,崴着脚了,您不用管我。”书生没有接话,夏樊叹了口气,一拐一瘸地走向了卧房。
我竟然期待他会有什么动作,真是想多了。能关心我就已经不错了。夏樊边想着边脱掉鞋子,准备躺一会儿。其实这种程度的崴脚,以她的仙体,一会儿就好了,但她不能让书生看出破绽。夏樊正在想怎么跟书生说画册的事,就听见他敲门。“我能进来吗?”书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一样。夏樊随口一说:“进!”书生便推门进来了。他走到夏樊床前,伸出手递给她一样东西:“我刚才在想拿什么帮你消肿止疼,这块砭石似乎可以消肿,我这里没有冰库,没办法给你冰敷。且拿这个石头试试。”夏樊看着他,他的脸似乎又有些变化。她接过砭石,放在了脚踝处,书生连忙别过脸去。“哥哥,想不到你还是挺有人情味的嘛。为什么把脸转过去了?害羞了?我的脚又不是不能看,我们猎户不讲究这个。”书生还是扭着头说:“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这么说话呢,要淑女些。”夏樊越听越觉得好笑,她说:“谢谢哥哥的建议,我会注意的。对了你给我的那本书不是全本吧,我看还缺一册。”书生瞥了她一眼,又转过脸去说:“你还挺细心的,这套书确实缺一册,等我参加省试的时候,我会去城里的书店重新买一套。原来的那本不知道丢哪去了。”夏樊听完他的话,眼神一亮,压低了声音说:“你不会是从城里跑出来的吧,所以不肯告诉我你的名字?”书生低下了头,用令人不寒而栗的语气说:“有些事知道的越多越危险。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名字,但你知道以后,就不能回家了,要一直跟着我做丫鬟,自己选吧。”
夏樊看着书生突变的脸色,玩味地笑了笑,如果越师对这个人夺舍了,自己就不用担心他的威胁了。于是她把砭石翻了个面,继续敷在脚伤处,对书生说:“好呀,反正我们家女孩子多,爹娘就在意弟弟,大不了等你省试考完我再写封信给他们。”书生突然揪住夏樊的衣领说:“别以为好玩,跟着我随时都会丧命。不过你有个这样的姐姐,估计早就想好怎么跟家里人说了。想利用我在江湖上闯荡,可是要付出代价的。”他说完便撒开手将夏樊往前一推,转过身背对着夏樊。夏樊咳嗽了几声,脸上表情惊恐。这书生吓死人不偿命,突然发什么疯。“哥哥,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我还是想感受一下江湖,一直在这深山里打猎,没有什么意思。”书生桀桀地笑了两声,于是说:“我叫云沉,云家堡第五代少堡主,我对家里的那些事不感兴趣。我对家里的那些事不感兴趣,只想参加科举,为国效力,今年已经是第三次考了,前两次都没有取得满意的结果,父亲对我说,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再考不上,就得乖乖在云家堡呆着继承家业。如果我回到云家堡,就得提防周围所有人,而你,就是我准备的第一道盾牌。我这么说你能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