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信兵刚走远,韦筱筱风轻云淡地来了一句:“轩辕默。”
江默下意识回应似的看向她。
这个名字已经藏了十几年。
突然被人叫出口,江默都不知所措了。
“前朝小皇子,五岁时赶上月氏逼宫,改朝换代。轩辕氏被当朝女皇剥夺皇权,贬为庶民。
“如今十五年,小皇子与前臣密谋,意图夺宫,一雪前耻。”
韦筱筱不急不慢地叙述着前后发生的事件,像在叙述家常一样平淡。
“如你所想,我就是故意让你看到我的能力,不然现在你还在谋划着逼宫的事吧?”
一语中的,江默如打了败仗的将军,不甘、无奈、愤怒。
“这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内,对吗?”江默站起来,眉头紧蹙,语气因怒意而变得很冲。
“你故意将我带出皇城,其实是调虎离山,还一箭双雕地拿下魏勉。”
“公主殿下,您真是好计谋!”
他心想,若不是自己妄图利用感情、驸马之位造反,也许就不会招惹到她。
“小皇子过奖了。”韦筱筱笑得一脸人畜无害。
“我若是不带你出来,现在牢房里可就有阿默你的一席之地了。”
“你什么意思?放了我?”江默愣了下神,想起她支走了传信兵之后才道出他的身份,难道真是要保他?
可就算他没有被抓,密谋之事也不一定会因此停止。
难道她不担心?
“我才不管你造不造反,我只知道你现在是我的夫君,既然是我的人,我自然会护你周全,如若你依旧想东山再起,那任你便,我不欲阻挠。”
韦筱筱将话说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江默却听得难以置信。
“不过我这里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助你登基。”
江默诧异。
“等女皇传位于我,这龙椅便由你来坐。”韦筱筱说得轻飘飘,听者惊骇。
事实证明,无论这皇位传于何人,无论这天下姓甚名谁,韦筱筱根本不在乎,她只在乎他。
魏勉领兵公然向韦筱筱宣战之时,韦筱筱兵不血刃,仿佛戏耍她一般,一句话便让数万将士反戈,矛头直指魏勉。
莫大的变故使魏勉怒火攻心,当场吐血晕厥。
不过两个月,女皇宣布传位,韦筱筱当众将皇位“禅让”于江默,并召告天下,月氏将改姓轩辕。
女皇知晓后,气急攻心,一病不起。
随后,韦筱筱颁布大赦天下,将抓进去的“前朝余孽”皆释放。
坐在皇位上的轩辕默一身金蟒龙袍,茫然地望着下面的大臣们。
韦筱筱就坐在一旁的帘后,闭目养神。
说是垂帘听政,压根不管朝堂之事,如过寻常生活一样逍遥自在。
御书房里,轩辕默看着眼前的一堆奏折,陷入沉思。
面对这轻而易举到手的皇位,他却坐立不安。
韦筱筱真的说到做到,不顾女皇不顾祖宗,将皇位让于他,甚至改回前朝姓氏。
他的精心密谋,在她这里,似乎变得一文不值。
“这王朝姓甚名谁关我何事?只要皇帝可以让百姓们安居乐业,这便足矣。”
他的脑海里回响着韦筱筱的话。
成为皇帝,拥有江山,也不过如此。
她不争不抢,却能够心系天下黎民百姓,皇位于她而言不过是一张龙椅。
谁坐谁起,于姓氏无关,对得起百姓,便够了。
轩辕默在不知不觉中,好像想通了什么。
他放下手中的毛笔,起身走到韦筱筱的身边,她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他悄悄将龙袍披在她的身上,看着她安睡的容颜,会心地笑了。
三年后,轩辕国与周边小国交好,礼仪婚姻往来乐此不疲,国民富裕安康。
在生辰之日,女皇微服私访皇城及边省民情,所到之处,尽是繁华,不禁感慨万千,大病即愈。
魏勉在大赦天下之时亦被释放,只是一身功底被废,沦落成废人。
虽然拥有温饱的生活,魏勉却依旧心念权势,心恨韦筱筱,最后郁郁而终。
韦筱筱与轩辕默,将嫔妃的儿子培养成人后,随即让贤,二人携手闲游九州,相伴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