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街头,鬼子兵林立,组成一个巨大的方阵,方阵的中央是一个断头台,一个五花大绑的大汉傲然地站在断头台上,头望着天空,满脸的轻蔑。
一声锣响,两个手提大刀的刽子手出现在大汉身边,两把大刀的刀背恶狠狠地扫向了大汉的双腿。
邦!邦!
两声金属一般的撞击声传出,大汉依然屹立,两名刽子手被大刀震得站立不稳,险些跌倒。
又是一声锣响,一个鸡毛令箭扔到了断头台上,这时,两只巨大的乌鸦飞上了断头台,分别落到了两个刽子手身旁,两个刽子手露出了一阵狞笑。
在令人作呕的狞笑声中,两个刽子手踏到了乌鸦的背上,乌鸦一声怪叫缓缓飞了起来,并诡异地停在了半空。
当!
随着一声锣响,两名狰狞的刽子手同时举起手中的大刀,恶狠狠地朝凛然大汉的头颅砍去。
大刀过后,傲然的头颅离开了大汉的身躯,朝空中缓缓飘去,同时传来了大汉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哈······
一股鲜血从大汉的脖颈处闪电一般喷出,直射天空,直冲九霄。
瞬间,天空便呈现了巨大的彩虹,横跨天南地北。
咔嚓!
一声晴天霹雳!
地动山摇,山河变色。
麻九浑身一抖,蓦然醒了。
原来,刚才的情景是一场噩梦。
看来,仰望星空的做法的确可以催眠。
麻九一时睡不着,就躺在床上,闭上双目,假想眼前就是一片星空,开始瞭望起来。
什么牛郎织女,滔滔天河,白羊狮子,北斗漂泊。
别说,这招还真好使,居然睡着了。
不过,这个梦也有点奇特,居然梦见了法场,梦见了一位不屈不挠的树族大汉。
看来,自己的内心深处有着对法场的极度不安,担心什么人被杀头。
只能是担心五湖镖局的总镖头李荣,也就是李灵儿的父亲了,现在,他被官府关进了监狱,可能随时被以莫须有的罪名砍头啊。
这个梦提醒了麻九,麻九暗自点了点头。
天已经大亮了,窗户一片光明。
麻九起身,坐到了床边,活动活动左脚,嚯!居然不疼了,肿胀的感觉也消失了,还挺灵活的模样。
孙香梅弄的是什么灵丹妙药,居然有如此的奇效。
麻九十分的好奇,解开了层层的绳子,打开了脚上的夹板。
脚脖子真的消肿了,一层粉红的痕迹留在上面,看来,这东西就是孙香梅外敷的跌打药了。
麻九一阵兴奋。
他穿上右脚的鞋子,左脚趿拉着鞋子,下床了。
走了几步,左脚上传来丝丝的疼痛,看来,还是不敢吃硬。
麻九一瘸一拐地推门来到了堂屋。
巨石上就两栋房屋,麻九住的一栋是东厢房,坐东朝西,三间房,北屋就是书房,也是麻九休息的地方,中间是堂屋,南面那间应该就是孙香梅的卧房了。
堂屋布置的也很简陋,东墙正中挂着一幅巨大的水墨画,画着一棵傲雪的青松,树枝不多,但树枝很大,虽然树枝上压着厚厚的白雪,但,青松依然高耸挺拔,散发着不屈不挠的丝丝正气,画面上还题诗一首:
彤云密布雪花飘,
白色江河压树梢。
待到小草钻地面,
迎风斗雨更逍遥。
画的下面,靠着东墙放着一张雕花木桌,桌子上摆放着陶瓷茶具,还有一只不大不小的青铜香炉,桌子两边,各有一把厚重的太师椅,桌子和椅子的木材是一样的,都是黄梨木的。
靠南墙的地方,放着一个丈许长的兵器架子,架子上挂满了各种兵器,什么刀枪棍棒,斧钺钩叉之类的东西。
北墙上画着一副地图,上面有白石山,黑风山,蝴蝶山,幽州等图形和文字。
西面房门旁,一边是一只半人高的水缸,水缸跟前立着一个脸盆架,架子上有铜盆胰子,还挂着毛巾。
门的另一边则是几盆木本的植物,半人多高,郁郁葱葱的,很像现在花卉市场卖的发财树之类的存在。
麻九走到水缸前,用水缸沿上挂着的葫芦瓢,舀了半瓢水,倒进了铜脸盆里,开始洗脸。
一股清凉的感觉从脸部顿时弥漫到全身,神情立刻清醒了许多。
冷水热面,直打冷颤。
一股烟火的味道,从门缝飘了进来,看来,北房应该有厨房才对。
麻九洗完脸,回到了书房,坐到了桌子前,开始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兵器的碰撞声破窗而入,还伴有女子的呐喊声,像是什么人在打斗一般。
麻九并没有紧张,因为女子的声音里夹杂着明显的嬉戏成分,一丝娇嗔,一丝假怒,一丝装腔作势。
麻九起身,挪到窗户前,透过孔洞朝外面望去。
只见青衣少女孙香梅正挥舞钢叉和几名黄衫女兵打斗着,一招一式,一打一迎,一喊一叫,一蹦一跳,每个人都很认真的样子,这个实战演练还真挺像回事。
这时,随着一阵脚步声传来,两名黄衫女兵抬着一个大竹筐从台阶上走了出来,筐里装着一个个的头颅大小的木球,每个木球都长着两个半尺长的铁犄角,犄角的尾端都是圆环一样的造型。
看到这儿,麻九有点蒙圈。
大筐抬到了院子的中间,孙香梅等人停止了打斗,就见所有的女兵都每人拿了几个木球,然后站成了一排。
孙香梅手握钢叉,面对女兵,距离女兵四五丈远,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抛!”
孙香梅大喊一声。
一个木球划着优美的划线朝孙香梅头顶一丈多高的位置飞去,木球旋转着,上面的犄角更是滚动不止,令人看不清楚,可以说有些眼花缭乱。
就在木球飞到孙香梅头顶的一瞬间,孙香梅一声呐喊,双足一点地,人就到了空中,同时双股叉流星一般朝旋转的木球刺去。
哗啦一声。
双股叉恰好扎进了两个铁犄角的铁环里,木球在双股叉上戛然而止,接着,半空中的孙香梅双臂一甩,嗖的一下,木球朝远处的大筐飞去,噗嗤一声,落到了大筐里。
好玩!
麻九在屋里轻轻击掌。
“抛!”
孙香梅又是大喊一声,刚才的一幕又重新上演了。
麻九回到圆桌旁,继续发呆。
过了一会儿,窗前传来了沙沙沙的脚步声,接着,窗棂砰砰砰地响了起来,有人敲窗户。
“麻大侠,起床了吗?”
一个甜甜的声音飘了进来,正是青衣少女孙香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