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楼前,一位俊美如厮的男子正跪在地上,一个又一个的磕着头,他的额头早已破皮,鲜血顺着光洁的额头向四面分散,在他高耸的鼻梁,羡煞旁人的眸子,诱人的红唇上留下串串痕迹。
“进来吧!”门在一股遒劲的内力作用下打开,雄伟的男低音从房中幽幽飘出,满是无奈。
秦玉艰难起身,眸子露出阴谋得逞的笑意,无瑕顾及麻木的双膝,踱步而进。
“你果真执意如此?”看着目光坚定的秦玉,秦淮轻轻叹了口气。
秦淮从木椅上起身,缓慢行至秦玉面前规劝道:“秦儿,你若用你的半颗心救步姚,不仅她会永远忘记你,你也活不过30岁。这于她而言真的是最好的吗?”
秦玉看着眼前双眸布满血丝,面容憔悴,一夜之间苍老许多的老爹,心中闪过一丝动摇。
自他娘死后,他不仅没给他爹一丝好脸色看,还一味的给他惹麻烦。可他爹十六年来却一如既往的对他好、纵容他,硬是没有半点怨言。
一个是给他血肉的人,一个是带走他灵魂的人。不论做出何种选择,都会带来无法抹平伤害。
不救他的心爱之人,他是只剩没有灵魂躯壳,救了心爱之人,他只是游荡在世间的魂!
秦淮看着不为所动的儿子,心中一片痛楚,泪水涌现在他深沉的眸子中。
他了解秦玉——这个和他娘一样固执的儿子,他来此跪拜自己只是让他心中过的去罢了,根本不是来寻求他意见的!可正如他儿子的倔强,他也绝不允许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情在他身上发生!
两人相顾无言,时光悄无声息的溜过秦淮楼的房间,两笔直的身影相对而立。
秦淮看着“我心意已决,你休要多言”的秦玉,还是拜下阵来。他纵然有千般万般的无奈、怒火,也只能在捏紧了的手又松开后化为一声长叹。
“你要救她可以,不过你得答应一个条件!”
秦玉神色坚定:“爹您说。”
“爹”秦淮十几年来第一次听见秦玉如此亲切叫他。若是换在以前,他心中必定然欣喜若狂,可此时此刻,他竞不知心中是何滋味。
秦淮眼中闪过一丝阴戾:“从此不得见她。”他决不永许自己的儿子再为那个女孩受一丝伤害。
可话刚一出口,秦淮就后悔了,自己儿子用半条命换回来的人他居然不让秦玉见她。秦淮握拳苦笑,他果真不是个称职的爹。
秦玉看着两鬓斑白的父亲,他知道他的父亲已经做了最大的让步。秦玉跪下、认真的磕三个响头:“多谢爹!”
秦淮转过身背对秦玉,未言一句。
秦玉跪在地上许久,起身,注视着他父亲的背影,转身走出房间。
秦淮听着秦玉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终是忍不住转身,看着儿子消失的背影又看了看他曾躺过的冰棺,仰天长叹:“玉茗,茗儿,为何我们的儿会选择和你一样的道路?为何秦家人没有一个人逃得过宿命?为何这世间唯一有你影子的人都要离我而去?”,两行澄清的液体顺颊而下。